谢蕴宁深吸口气,从袖中取出沈暮止送她的腰牌。“沈暮止,你记住,若你今日走了,你我便是……永别!”将腰牌重重摔在他怀里,谢蕴宁转身迈出门槛,一把推开站在门外的沈亭和程天赐,头也不回地走下正厅的台阶。三年前,谢蕴宁随祖母等人一起到江南省亲。偷偷溜出来赏河灯的时候,与司琴走散,独自回府路上,遇到被人重创的沈暮止。那时候的她,根本不知道,他就是恶名满天下的绣衣司司主。当时,沈暮止身中暗器,只剩下半条命,是她将他带到安全的地方,冒着生命危险,帮他吸出伤口毒血,处理伤口时,发现他身上的腰牌才知道男人身份。
抬着头,踮着脚尖,谢蕴宁主动凑近男人的脸。
眼看着两对唇便要碰到一块,沈暮止突然向旁一歪头,谢蕴宁的唇落下来,堪堪印在男人唇角。
狗男人躲得倒快。
谢蕴宁:……
她就不信亲不到他!
她还要再亲,沈暮止手臂一伸,再次将她推开。
这一次,他的动作很轻,谢蕴宁只是后退一步就重新站稳。
“启禀司主!”一位绣衣使快步来到厅外,“快马行礼已经备好。”
快马、行李……
难道他要出远门?
谢蕴宁眉头拧紧。
记得前世,突厥使臣赶到的时候,他也不在京中,说是出京公干。
她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弟弟截送亲队伍时,。
时若不是沈暮止赶到,连她也要死在乱箭之下。
“司主要去何处?”
“既然谢姑娘没有正事,沈某先告辞!”
沈暮止没有回答她,只是迈步走向厅门。
一旦沈暮止离开京城,京中便是周尚书和叶景明的天下,到时候她和谢氏便要任人宰割。
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也要将他留下。
“司主请留步!”谢蕴宁小跑两步,抓住他的胳膊,撒娇地晃晃,“我不许你走。”
沈暮止不为所动:“谢姑娘,请自重。”
小命都要没了,还自什么重?
谢蕴宁上前一步,展开双臂拦住沈暮止。
“司主不要忘了,我救过你的命。”
“谢姑娘的情份,沈某会还。”
绕过她,沈暮止大步向前。
“沈暮止!”
谢蕴宁急急冲过来,在对方迈出门槛之前,一把抱住他的腰,抬起脸,皱眉对上他的眼睛。
“你明明知道,周尚书和叶少卿那两个混蛋,正对虎视眈眈,如果你走了,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沈暮止轻吸口气,语气也温和几分:“谢姑娘放心,即使沈某不在,也没人动得了你。”
“那皇上呢?”谢蕴宁凝视着男人的眼睛,“突厥使团不日便要进京,如果他们提出,要与突厥和亲来保大梁平安,你觉得……皇上会让谁去?”
大梁刚刚损失二十万精锐之师,眼下根本没有足够的兵力对抗突厥铁骑。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求和,和亲自然是个不错的选择。
宫中两位公主,最大的不过十一岁,还不到成亲的年纪。
如果皇上真的要选择和亲,促进两国交好。
到时候,皇上便只能从京城贵女中选一位,选择一位适龄未嫁的女子认作干女儿,赐公主封号作为和亲对象。
哪一位大臣愿意送自己的女儿去虎口,到时候被送过去的自然是失宠的臣子之女。
突厥人最恨的谢家女儿,美冠帝京的谢蕴宁就是最佳人选。
沈暮止知道,以当今天子的性格。
哪怕明知道谢蕴宁是去送死,只要能让突厥人满意,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司主……”
沈亭带着程天赐一起来到厅外,看到门口相拥的男女,两人同时一怔。
沈暮止垂眸注视着眼前女孩子的脸,目光深沉:“你怎么知道使臣团即将抵京之事?”
谢蕴宁语塞:“我……”
“所以,又是叶景明对吗?”
沈暮止目光一沉,一把拉开她的手臂,将她甩到一边。
“沈暮止!”谢蕴宁伸出裹着纱布的手指,死死拉住他的衣袖,“你给我听清楚,如果这次你离开帝京,等你回来之后,我就不再是现在的谢蕴宁,到时候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沈暮止眉头紧拧:“放手。”
谢蕴宁:“就算我求你,你也不会留下对吗?”
沈暮止转过脸,一把甩开她的手掌:“那是因为,你一直在骗我!”
“好,既然你不相信我,我也无话可说。”
谢蕴宁深吸口气,从袖中取出沈暮止送她的腰牌。
“沈暮止,你记住,若你今日走了,你我便是……永别!”
将腰牌重重摔在他怀里,谢蕴宁转身迈出门槛,一把推开站在门外的沈亭和程天赐,头也不回地走下正厅的台阶。
三年前,谢蕴宁随祖母等人一起到江南省亲。
偷偷溜出来赏河灯的时候,与司琴走散,独自回府路上,遇到被人重创的沈暮止。
那时候的她,根本不知道,他就是恶名满天下的绣衣司司主。
当时,沈暮止身中暗器,只剩下半条命,是她将他带到安全的地方,冒着生命危险,帮他吸出伤口毒血,处理伤口时,发现他身上的腰牌才知道男人身份。
那时候,她明明可以一走了之。
可是,医者仁心。
她不忍眼看着一个活人送命,细心照顾他整晚,才保住沈暮止的小命。
那时候的谢蕴宁,年幼天真。
自然是把沈暮止看成十恶不赦的坏人,身为国公府大小姐的她,哪会和他同流合污?
沈暮止清醒后,她将身上所有银两丢给他,当时还一脸傲慢地丢下一句话。
“你不必记着我的恩情,就当我是救了一条流浪狗!”
再见到沈暮止时,已经是半年之后回京,参加侯府盛宴。
她不想在宴会上傻坐,悄悄到后花园玩水。
沈暮止亲手将他的腰牌,放到她手心。
“沈某知道,沈某这样的人,连谢姑娘的朋友也不配,但是……请谢姑娘记住,以后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姑娘一句话,沈某……有求必应!”
当时的沈暮止,如是说。
如今的谢蕴宁早已经明白,黑和白从来没有绝对。
她眼中的好人叶景明,比起沈暮止还要卑鄙。
她又怎么会相信,沈暮止真的会对她有求必应?
谢蕴宁啊谢蕴宁。
重活一辈子,你怎么能还这么天真?!
“姑娘!”
站在台阶下司琴和倚翠,快步迎过来。
看到谢蕴宁脸色苍白,失神落魄的样子,两人都是心头一惊。
“姑娘这是怎么了?”
“去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是不是千岁他……”
“不许提他。”谢蕴宁沉着脸踩上车凳,“回府。”
马车驶离绣衣司,一路上,谢蕴宁都是拧着眉没出声。
司琴和倚翠看出她是真的动气,谁也没敢再劝。
马车重新回到谢府,谢蕴宁皱眉下车迈上台阶,远远就听到大呼小叫的声音,从正厅的方向传过来。
谢蕴宁停下脚步,看向守门的卫兵。
“前厅有客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