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看着容和清,眼眶又慢慢湿润了,“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在你五岁那年,我与你父王带你入都,你在御花园里不知怎么磕破了头,连日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我一度以为你要熬不过去了……”她偏过脸,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缓了缓才继续道:“我当时万念俱灰,想着你若是没了,我就陪你去,免得你路上害怕,当时贤妃娘娘看我存了死志,怕我真的寻短见,许也是心中有愧,就和你外祖父一起去求陛下,陛下知道我这些年不容易,便下旨破格封你为长乐郡主。”
细细想来,容和清不寒而栗。鳍
能稳坐西南一把手位置这么多年的人,想也知道不可能是个色令智昏之徒。
他渣,但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其实我并不在乎他喜欢谁,宠爱谁,他又不是我的心上人。在有了你之后,我便只想好好的把你生下来抚养成人。”
王妃看着容和清,眼眶又慢慢湿润了,“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在你五岁那年,我与你父王带你入都,你在御花园里不知怎么磕破了头,连日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我一度以为你要熬不过去了……”
她偏过脸,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缓了缓才继续道:“我当时万念俱灰,想着你若是没了,我就陪你去,免得你路上害怕,当时贤妃娘娘看我存了死志,怕我真的寻短见,许也是心中有愧,就和你外祖父一起去求陛下,陛下知道我这些年不容易,便下旨破格封你为长乐郡主。”
容和清听完沉默良久。
王妃这些年确实不容易。鳍
被家族抛弃,被皇帝赐婚送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安南王不信任她,她也不爱安南王,两人互相忌惮戒备,枕边人甚至不如陌生人。
好不容易有个孩子作为精神寄托,还差点没了,若她是王妃,怕是早就熬不住了,也难怪之前提到安南王时王妃的表情都那么微妙。
她起身走到王妃面前,王妃一愣,“清儿……”
容和清张开双臂,俯身紧紧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感慨道:“母妃,这些年,辛苦你了。”
王妃愕然睁大了眼睛。
其实一个人难过的时候,忍忍就好了,但如果有人安慰,委屈顷刻就如决堤洪水奔涌而来把人淹没。
一直要强的人尤甚。鳍
王妃后知后觉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像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和不甘都哭出去。
容和清紧紧地抱着她,替她拍背顺气,任由她发泄。
等哭了个痛快,擦干眼泪后,王妃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她捧着容和清的脸替她擦干眼泪,笑着说:“只要你好好的,娘什么都不在乎,都过去了。”
这一晚王妃是在容和清这边用的晚膳,母女两人相谈甚欢,走的时候王妃已然恢复了精神。
容和清站在门口,看着王妃轻松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宿主,别太难过了,虽然原主去了,但好歹还有你嘛。】
容和清勉强地扯了下唇,【可我终究不是她。】鳍
王妃等了十几年,终究还是没等来自己的女儿。
暮色四合,明月高悬。
水一般的清辉洒向人间,落了容和清满身。
夜风微凉,驱散了白日的燥热,也吹走了容和清的千头万绪,她闭上眼深呼吸,慢慢平复心绪。
然而上下眼皮刚合上,屋顶就传来了一阵规律的脆响。
容和清猛地睁开眼,屋内收拾东西的折柳和挽竹惊慌地跑了出来,“什么声音?”
主仆三人面面相觑,容和清率先反应过来,“屋顶上有东西!”鳍
她一手一个拉起就跑。
“呼啦——”
屋顶上的东西忽然飞起落在了树顶,又如鹰一般张开双臂直扑而下,稳稳落在容和清面前,挡住了她们三人的去路。
容和清倒吸一口气,赶紧刹住了脚。
挽竹没刹住,一个趔趄往前扑去。
黑影侧身一躲,又伸手拎住挽竹的衣领,把人提了起来。
挽竹的手在空中茫然地扑腾了两下。鳍
容和清、折柳:“……”
黑影:“……跑什么?”
这声音?!
容和清眨眨眼,“褚随风?”
黑影点点头转过头来,“是我。”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还以为办个丧事起码得三天呢。
似是看出她在想什么,褚随风把挽竹放下,解释了一句,“我师父不在乎那些,本来棺材都不想要,临终前让我给他烧成灰扬了算了,我没听,给他装殓了又找个好地方埋了,立个碑烧完纸磕三个头就算完。”鳍
容和清:“……你师父真是性情中人啊。”
褚随风点点头,又不说话了。
折柳和挽竹好奇又畏惧地看着他退到容和清身边,下意识把容和清护在身后,折柳低声问:“郡主,你认得他?大半夜擅闯郡主院落是大罪,可要奴婢去喊人?”
褚随风挑了下眉,“我听得到,你可以大点声说。”
折柳:“……”
容和清眼睁睁看着她的脸瞬间臊红。
她无奈道:“你别吓唬她们。”鳍
褚随风蹙眉,不明白自己哪里吓她们了。
容和清拉过折柳和挽竹介绍道:“他不是外人,是我新买的侍从褚随风,武功很高,日后都是一家人,你们先混个脸熟。”
“她是折柳,她是挽竹,是我院里的大侍女。”
折柳与挽竹对视一眼,又看了看褚随风,都有点难以置信。
挽竹扯了扯容和清的袖子,“郡主,哪个好人家的侍从不走门走屋顶啊?你不是被他骗了吧?”
褚随风:“……”
容和清讪讪道:“高手嘛,出场总是要拉风一点。”鳍
“天黑了,我来敲门说我是郡主的侍卫,我怕他们不让我进。”褚随风面无表情地说。
折柳和挽竹沉默了。
“行吧,没什么好纠结的,折柳你去让人收拾间屋子出来给他住。”
“是。”
折柳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容和清看褚随风一眼,“你跟我进来,我有件事要你去办。”
*鳍
进了卧房,褚随风全程低着头,没有乱看。
容和清从外间的软榻上取了张纸递给他,“我怕你找不到地方,给你画了个简易地图,你凑合看,黄老爷被关在王府的刑房,你去盯着点,若有人对他动手,一定救他一命。如果那边有人盯着,你就去找纸上的第二个人,盯着他,看看他在做什么接触了什么人,不要打草惊蛇,跟着就行。”
褚随风点点头,快速地浏览了一遍,视线凝在最后一个名字上,问:“简源呢?”
“同上。”
褚随风没有二话,折起纸揣进怀里转身就走。
“哎?你都不问问我盯着他们做什么?”容和清好奇地问。
褚随风走到门边回过头来,半边脸沐浴在月光下,冷淡又深邃。鳍
“那是你的事,我只管做。”
容和清失笑,“好,那你去吧,一路小心,一切以你自身安全为第一,见势不好就撤,不要硬碰硬。”
本以为她这么说褚随风会说个谢谢,结果他扭过头给她个圆润的后脑勺说:“你给的钱不值当我卖命。”
容和清:“……”
好好好,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