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镜姝看着阿亚苍白的神色,就知晓主仆二人想一起去了。她说不出话。赵镜姝忙生意时常没能按时用膳,胃早出问题了,反胃呕吐更是经常的事,起初她根本没往怀孕那方面想。可她的月事向来都是准时的,就算推迟也只是推迟个两三天,从未推迟过那么久。二十多天,小一个月了啊。阿亚哆哆嗦嗦:“小、小姐,我们还要不要请大夫?”“万一真的是怀孕,那岂不是昭告天下首辅府出了个淫娃荡妇。”赵镜姝声音也很空,便是她经历过许多事,可她也就只有十六七岁啊。
“呕……”
赵镜姝回到房间,刚准备处理从尚浅手上买下的茶厂琐事,忽就一阵反胃,抱着面盆大吐特吐了起来。
她吐得晕头转向,眼冒金光,差点晕死过去。
因为宋知瑶的事赵镜姝晚上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到后来吐得都剩下黄水了。
阿亚见她实在辛苦,心疼不已:“小姐,您就不要再倔了,咱们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吧,您的月事已经推迟了二十多天了,人也瘦了不少,要是再这么下去……”
“等等。”赵镜姝脸色惨白,不知是吐得还是如何,她抓住阿亚的手,嘴唇颤抖,“你说……我月事推迟了?”
“对啊,您都已经……”
滔滔不绝的阿亚猛地僵住,双手捂嘴,“小、小姐……不会吧?”
赵镜姝看着阿亚苍白的神色,就知晓主仆二人想一起去了。
她说不出话。
赵镜姝忙生意时常没能按时用膳,胃早出问题了,反胃呕吐更是经常的事,起初她根本没往怀孕那方面想。
可她的月事向来都是准时的,就算推迟也只是推迟个两三天,从未推迟过那么久。
二十多天,小一个月了啊。
阿亚哆哆嗦嗦:“小、小姐,我们还要不要请大夫?”
“万一真的是怀孕,那岂不是昭告天下首辅府出了个淫娃荡妇。”
赵镜姝声音也很空,便是她经历过许多事,可她也就只有十六七岁啊。
“……要是真被旁人知晓,那我就只能去投江。”
阿亚吓得双腿发软,直接跪了下来:“怎、怎么会这样……小姐您明明喝了避子药了啊……”
赵镜姝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居然这就中招了。
她下意识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虽不确定自己是否怀孕,但赵镜姝对肚子里可能存在的小生命以及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充满恨意。
她到底是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遭遇了这样的事情。
一次再寻常不过的谈生意,她被生意场上的熟人下药,失了清白。
她坦然接受了这一系列的变故,回到家后也马上叫阿亚去抓避子药,可这居然都还能怀上。
老天爷……竟待她这般不公。
阿亚浑浑噩噩地爬起来,小心翼翼问:“那小姐……您要不要奴婢去偷偷给你抓一点落胎药?之后喝了也是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知道小姐您曾经怀过孩子。”
赵镜姝僵在位置上,好半响她才摇头。
“……为什么啊小姐,这是个孽障,您不能生下来。您要是生下这个孩子,您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阿亚都急哭了。
“我害怕……”
“啊?”
赵镜姝沉痛地闭上眼睛,双目通红:“我怕我跟夏秋日一样是宫外孕,若是贸贸然喝了药,万一我也那样大出血怎么办?
路大夫说过夏秋日能活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是她挺了过来也恰好碰上路大夫这样专业的大夫,若是换做旁的大夫,夏秋日估计头七都要过了。
可我不一定有这样的幸运,我也请不动路大夫来给我看诊,而且万一……万一我以后不能生育了怎么办。”
她泪眼婆娑,眼泪流个不停,“我想要与我有相同血脉的亲人,一个不会抛弃我的家人……”
赵镜姝浑身发抖,泪流不止……
她太想要拥有留着相同血液的亲人了,所以她不能接受自己不能生育。
而且她也是真的怕死。
阿亚跟了赵镜姝很多年,小姐向来是个体面、识大体的大家闺秀,她也是第一次见小姐这般崩溃。
阿亚看着,也忍不住大哭了出来,不明白自家小姐怎么会遭遇这种事。
主仆二人抱在一起哭。
这个事情太残忍了,赵镜姝难以接受,而到底是没看大夫,她也抱着侥幸的心理。
或许这是一场误会了?
赵镜姝稍稍冷静下来后便给李大夫修了一封书信,让李大夫赶紧回京城。
赵镜姝认识李大夫五年,她对李大夫一家有大恩,都是能过命的交情。
若真的怀孕,赵镜姝是不敢告诉师桐怕自己令她失望,但却是可以跟李大夫说的。
她让小厮连夜将书信寄出去。
“小姐别担心,可能也只是我们猜错了。”
阿亚缓过来后,也安慰她说。
但赵镜姝从来不是抱有侥幸心理的人,做事情,她全力去做,可会做最坏的打算。
她只给自己一个晚上的时间胡思乱想、难过,次日一大清早,她就要去继续去说生意。
她约了几个从明州来的茶商老板跟他们咨询了关于这次新茶的事。
清晨,在赵镜姝用完早膳后出门时,恰好也遇到了宋砚淮出门。
今日是公休日,他不用早朝。
“你也出去?”宋砚淮似并不惊讶,“你要去哪里,是铺子吗?”
“不是,我约了几个合作伙伴谈点事情。”赵镜姝扯了扯唇角。
在知晓自己可能会怀孕,又面对着心上人,她心里阵阵苦涩。
她到底还有什么脸继续喜欢宋砚淮这般光风霁月的男子……
她凭什么。
宋砚淮见她眼眶红肿,似是前一晚大哭过,皱眉:“还在因为宋知瑶的事情不开心?”
他怜惜地抚摸镜姝的脸颊。
平日里少有,但不是没有的行为,但宋砚淮的指尖才触碰到少女的脸颊时,她却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猛地往后一推。
宋砚淮手倏地僵在空中。
赵镜姝低着头:“就不打扰二哥了,我先走了。”
她逃跑一般的要上车,但却被男人攥住手腕。
赵镜姝咬唇,不敢回头。
“我最近应该没得罪你吧?你避之不及的模样……是在责怪我将这件事告诉母亲?”
“不是的,二哥你解决了我一个心头大患,我怎么会怪二哥,我感谢二哥都来不及。”
赵镜姝没有回头,生硬地将自己的手拽回来。
宋砚淮怕伤着她也不敢用蛮力,但眉头却拧出了一个‘川’字。
“二哥,我真的来不及了,先走了。”
赵镜姝忙上了车。
马车起程,宋砚淮就这么看着赵镜姝的马车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一旁的冥月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主子就是知晓赵小姐今日要谈生意,这才专门起了个大早来假装偶遇。
“……那将军,我们还要出去吗?”
宋砚淮薄唇抿紧,眸色深沉:“不去,回府继续处理公务。”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