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在期待什么,但我没有开口请他上去。那个所谓的家对我而言就是一个无形的牢笼,没人会把邀请别人来自己的笼子里做客。我转身之际,他突然开口,“姐姐——”“不早了小川,快回去休息吧。出了小区南门就有的士站,欠你的大餐,姐姐过两天给你补上。”生怕他会问什么与我婚姻有关的话题,我急切地拿话给他堵上。不知是不是今晚路灯的灯光太暗,他一贯明亮的眼睛里蒙了一层郁气。他极轻地嗯了一声,视线仍缠着我,不愿意放我走,“姐姐——”
江川恨极地瞪着猩红的眼,平日里阳光帅气的侧脸竟笼罩上一股冰冷骇人的杀气!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他,也说不清是担心还是害怕,心头剧震。
电话那头的女人突然爆发出尖锐刺耳的狞笑,我心头一凛:是纪言姈!
难怪刚刚江川会说“又”。他不该这么冲动的打电话给她,那贱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急着想阻止这通电话,江川捉住了我的手,轻轻按下。
我侧耳凑近去听,依稀听到纪言姈说“真是老天开眼,替我出了这口恶气!”“她怎么还没死?死了再给我报丧。”这几句话。
“你等着,我会调查清楚。你们谁也逃不掉!”江川气恨地挂了电话。
他的面色凝重,额上青筋暴起。
我不敢出声,静静地陪着他,直到他恢复常态。
“姐姐,纪言姈说不是她做的,但我不信。”他将我的手握得更紧,发誓一般地说,“我会找到证据,送她坐牢!”
我一个劲地摇头,“别为了我去得罪她,你还有大好前途,不值得。”
他没有反驳,但我知道他没听进去。
我心里发急,越急越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分析整件事:
我才帮厉南驰坑了贺祈年,就被人当街报复,而且对方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
没有把我诓骗到什么阴暗的角落悄悄捅刀子,而是早早安排了人,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门口朝我下手。
这是一种极其猖狂的警告方式:他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他的势力应该比纪言姈要大。
难道是贺家人?
带着心中数个猜疑,我被送到医院。
手臂的伤口虽然长,所幸伤口浅,不需要缝针。
医生帮我处理好后,江川并不放心,又逼着我去做一个全身检查。
这才发现后腰被撞得青紫了一大块,一碰就疼。
“他弄的?”江川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什么?”我抬眸,发现他的视线死死地盯在我的脖子上,眼底还有隐忍的怒火与不甘。
要死的,做检查的时候把粉钻丝带给拿了下来,江川看到我脖子上的吮痕了。
那么新鲜的痕迹,一看就是今天才弄的。他肯定知道我上午的话是骗他的。
我尴尬地欸了一声,“大人的事小孩儿别管。”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我不是小孩儿!”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不喜欢到处说婆家的那些烂事,但江川作为我弟弟的好哥们,他什么都知道。
“姓贺的不是背着你跟纪言姈搅在一起吗?你怎么还跟他……?”
他一个清澈单纯的大学生无法理解成年人的婚姻,我也没办法跟他说明这吮痕是渣夫以外的男人弄的。
我俩只好尴尬地沉默着。
直到两名警官赶来医院给我俩做笔录,这沉默才被打破。
“怎么又是你?你咋老遇到这种事呢?”
其中一名警官正是昨天那位李警官,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江川。
大概是从我俩的眼神里看出了年龄差,他开口询问:
“这是你弟吧?那今天这事要通知你男朋友吗?还是叫你老公过来一趟啊?”
江川震惊地朝我逼视过来,一脸的受伤,“你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
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好不容易把一切解释清楚,送走两位警官,我已经什么都吃不下了,只想回家躺着。
江川坚持送我回去,正巧我的路虎就停在医院的停车场里。
一路上我俩都挺沉默。
我倒在副驾上,疲惫地闭着眼,江川就算想说点什么,也不好张嘴。
到了昱水庭,他停好车,一直把我送到楼下。
他似乎在期待什么,但我没有开口请他上去。
那个所谓的家对我而言就是一个无形的牢笼,没人会把邀请别人来自己的笼子里做客。
我转身之际,他突然开口,“姐姐——”
“不早了小川,快回去休息吧。出了小区南门就有的士站,欠你的大餐,姐姐过两天给你补上。”
生怕他会问什么与我婚姻有关的话题,我急切地拿话给他堵上。
不知是不是今晚路灯的灯光太暗,他一贯明亮的眼睛里蒙了一层郁气。
他极轻地嗯了一声,视线仍缠着我,不愿意放我走,“姐姐——”
“再见了!”我急着结束话题,转身就走。
抬起的脚还未落地,手臂便被他给拉住,他仿佛鼓了很大的勇气才将压在心底的话说出口:
“你就没有想过离婚吗?”
生怕被我打断,他的话倒得很急,“我,我认识很厉害的离婚律师,他会帮你打赢官司。”
“你也不用担心离婚后别人会戴有色眼镜看你,现在离婚很稀松平常了。阿骋和阿姨那里我去帮你说……”
“小川,谢谢你!”我感激地拍了拍他的手臂,然后推开他的手,“我的事我自己可以处理。”
在有足够的实力跟贺家叫板离婚之前,暗自蓄力是我唯一的选择。
贺家是百年大族,好几代人的努力,凭什么输给我一个重生的人?
这条路太难,我不想拉无辜的江川下水。
但他显然不懂豪门的阴狠可怕,不死心地继续追问:“你就这么喜欢贺祈年?他到底哪里好了?”
我索性让他误会得更彻底些,免得他再为我的事伤神,“他救过我的命,是我欠他的。”
江川不说话了,他知道我有多感激那个在我十六岁时救过我的恩人。
我趁机转身进了电梯,心里沉暮暮的,像罩着一团吹不散的雾霾。
开了指纹锁,进了家门,换拖鞋时赫然发现鞋柜旁多了一双男式皮鞋。
我吓了一跳:是贺祈年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他现在肯定恨透我了,怎么可能听说我手臂受伤就特意赶回来看我?
可除了他,又有哪个男人有家里的指纹锁呢?
“这是专程来看我死了没有吗?那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我朝客厅的方向走,随手打开了客厅里的灯,然后我看到优雅靠坐在沙发上的矜贵男人,吓得惊声尖叫:
“厉南驰,你!你是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