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独儿!阿浮神情惊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她猛地一把推开霍问廷,抱着脸涨得通红的独儿,转身几步逃上楼梯,一口气冲进自己住的房间,回身将门狠狠摔上!独儿慢吞吞道:“这门挡不住他的。”阿浮吓得脸孔煞白,急切地挂上门栓又拖了椅子桌子将门堵住,此时回过神来听独儿说着这么一句,整个人一僵。“独儿...这个人...”她不知要如何解释,苦笑道,“这个人...阿娘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独儿笑眯眯道:“阿娘,不知道就不要说了,总归他不是一个好人,是不是?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一起讨厌他,好不好?”
独儿想不到主意,正巧阿浮带着他回客栈,他看见坐在客栈大堂玄幻的人群里,有一名身形挺拔气势孤冷的男子,正背对众人独自而坐。
他立刻想到了这大概就是霍问廷!
瞧瞧他假装喝酒什么都不在乎,那耳朵可紧张地竖着捕捉阿娘的任何动静呢!
“阿娘!”独儿忽然伸手,让阿浮将她抱了起来,搂着她的脖子笑眯眯道,“阿娘,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京城呀?独儿不想再在这里呆着了,阿娘带我走吧!”
哼,那个霍大坏蛋,瞧他紧张的身体都紧绷了!
阿浮温柔笑道:“独儿为什么不想呆着了?你的身体需要乌榄师叔祖帮你调理,我们可还要在京城住好久呢。你要是不喜欢住客栈,我们就去买个小房子住,你想怎么装饰,就怎么装饰,好不好?”
独儿嚷道:“不好。我想回去,回去有萧叔叔!阿娘,萧叔叔那么喜欢你,你就答应了他呗!独儿想让萧叔叔当我爹爹!”
阿浮一下子红了脸,无奈的不知道怎么和这孩子说:“你这孩子...我和你萧叔叔之间不是这样的关系,你别乱说话。”
独儿满意地看到那边霍问廷终于坐不住了,站起来双手攥拳似乎想冲过来,可他却又硬生生克制住。
独儿不高兴了,眼珠一转,故意大声道:“才不是!独儿懂,独儿可懂了!萧叔叔喜欢你呀,他可喜欢你了,他说,我长大后可以叫萧独呢!”
霍问廷觉得自己要是再忍下去,头上的帽子都要绿成一片草原了!
他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攥紧了拳头,呼吸急促,愤然转身:“阿浮!”
他急不可待的冲过去,一把将懵住的阿浮抱入怀中,抱得紧紧地几乎要将她按进自己的骨血心脏里去:“阿浮!阿浮!阿浮!”
霍问廷一声声唤着阿浮的名字,只是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人从中听出了泣血般的思念、等待、痛苦、悔恨!
阿浮正和独儿说着话,冷不防就被人抱了个满怀,耳边那熟悉的声音让她心神大震,脸上的血色眨眼就退散了个干干净净!
“你、你谁———放开我,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
她惶恐尖叫,脸色惨白如纸,身子抖得如秋风中凋零的落叶,心脏霎那间凉了一大截。
霍问廷!
霍问廷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发现得她!该死的,霍问廷怎么会找上门来———
“阿浮,你怎么会不认识我?我是霍问廷啊,我是霍问廷啊!”
“我和你没关系!你快松开我!”
霍问廷却不怒反喜,急切道:“你认识我,你认识我!阿浮,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了太久,终于把你等回来了!你回来好不好,之前我错了,你想这么折磨我都可以!”
冷不丁的,两人之间传出一道闷闷的声音:“喂,大叔,我看你真的是错,认错之前先把我松开可以吗,你要闷死我?”
是独儿!
阿浮神情惊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她猛地一把推开霍问廷,抱着脸涨得通红的独儿,转身几步逃上楼梯,一口气冲进自己住的房间,回身将门狠狠摔上!独儿慢吞吞道:“这门挡不住他的。”
阿浮吓得脸孔煞白,急切地挂上门栓又拖了椅子桌子将门堵住,此时回过神来听独儿说着这么一句,整个人一僵。
“独儿...这个人...”她不知要如何解释,苦笑道,“这个人...阿娘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
独儿笑眯眯道:“阿娘,不知道就不要说了,总归他不是一个好人,是不是?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一起讨厌他,好不好?”
阿浮摇头:“我可以讨厌他,你不要...”霍问廷毕竟还是独儿的父亲...血缘的联系,她没有资格去斩断。
霍问廷慢慢走上楼梯,脚踩在木质楼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阿浮身体抖得越发颤动,面孔越来越苍白。
霍问廷的心,痛得滴血。
阿浮的抗拒、阿浮对他的厌恶、阿浮对他迫不及待的逃避,无一不是刺向他心脏的尖刀,将他划得鲜血淋漓!
客栈内外,无数的人翘首眺望,有霍府的暗卫,有路过的路人,有急急忙忙赶到的霍十一、乌榄和黄芪……更有听到消息气急败坏从皇宫里流出的皇帝萧守逸。
所有人眼睁睁看见,霍问廷慢慢走上楼梯走到了房门前,忽然双膝跪了下来!
嘭的一声,响亮,让人听见脸色就一白,几乎能感受到那膝盖的剧痛。
霍问廷跪下来了!
霍问廷在众目睽睽之下,向阿浮紧闭的房门跪下来了!
他垂首道:“阿浮,当年那一案的真相我就不解释了……这半个月,你大约也从所有人的口中听说了。兰家和兰颜丽已经得到他们应有的下场,只是当年还有一个人没有受任何惩罚,我想来想去,应该由你亲手惩处最好。”
阿浮身子颤了颤。
但她没有说话。
霍问廷神情是眼见的失望。
但他仍道:“那个人,就是我。我知道你恨着我,我也同样恨着我自己,我恨我自己糊涂愚钝,冤枉了你母亲那么多年。我恨我自己残忍冷血,致使你痛苦不已。阿浮,我错了,我不指望你的原谅,只希望你给我足够的惩罚,能让你不要太难过。”
阿浮咬牙,从齿缝间发出低低的嘶吼:“我要你现在就走!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霍问廷听见她的声音,脸上升起狂喜,连忙摇头道:“出除了这个意外,你要什么都可以!阿浮,你不愿见我,我可以离开,但我还会再来的,我会直到跪倒你解恨为止!”
从这天开始,霍问廷每天上朝完成政务后,便会来到客栈前跪在阿浮的门口,任凭阿浮怎么驱赶他,只有一句话。
“只要你原谅我,用任何方式消解你的怨恨愤怒,我都承受,在此之前,我必须让你看到我的诚心。”
“霍问廷,你是疯了吗!你现在是摄政秦王,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
霍问廷跪在门口,目光痴痴仿佛能隔着一扇门看到阿浮的身影,他道:“丢脸没什么。我想见你。”
他安排人整天几车几车的拉来各种珍宝礼物,阿浮不收,连门窗都紧闭不开。
霍问廷仍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