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为了一个“浩然”大动干戈的事,周般若并不知道。客人都走了以后,周般若还在那里痴痴发呆,嘴里喃喃地说,“母亲,浩然怎么走了?他有什么事吗?我有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为什么就不能多呆一会儿呢?”刘氏见晋王拂袖而去,更是吓傻了,生怕女儿惹祸上身。得罪了这么大的一尊神,要报复他们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于是催着女儿赶紧去跟晋王道歉。而且她也心生疑窦,女儿口中的“浩然”是谁?她又是在哪里认识的“浩然”?这半年多来,她的傻二丫变化太大了,不仅不傻了,还学会了医术,还会了功夫,如今又买了房子,如此种种,她实在是疑惑
周般若憧憬着搬进新家的高光时刻。到了第三天,张东早早就来到了城西等着周般若的到来。周般若来了之后,很快就和“墨镜”签订了买房协议,有侍卫张东做保,交完了所有的费用,拿到了房契,她这才感觉到买房这件事是真实存在的了,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她又害怕这是在做梦,于是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的嘶的一声,这才确信原来是真的,不是梦中的情景。于是她心中狂喜不已。
房子总算买到手了。她又让张东陪着她一起,仔细地参观了这座豪华版的花园别墅。房子太大了,她一个人走在里面,竟然觉得有些害怕。房子又多,园子又大,什么正厅、餐厅、卧室、客房、正院、偏院,应有尽有。假山、凉亭、荷花池、小桥流水,曲廊回檐,雕梁画栋,飞檐斗角,古色古香。不同身份的主人,专门有不同的园子,什么飞来阁、天仙阁、蓬莱阁、听雨轩,简直就是一个现实版的大观园。尤其是正对着街边还有五间旺铺。
她惊叹原房子的主人可真会享受,又嘲笑房子主人就是个大傻蛋,这么好的房子却当成大白菜贱卖,还说卖就卖了。再怎么急着用钱,好歹也要高点呀!妥妥的一个败家子富二代!
她又庆幸自己捡到宝了。天上掉了一个巨大的馅饼,铺天盖地地砸下来,把她压在甜甜蜜蜜的奶油馅里,懵懵懂懂,不知所以。她也甘愿躺在奶油馅里,不肯出来。
前世,她最喜欢古典建筑,西安鼓楼,洛阳白马寺,北京故宫……这些充满着古色古香古代建筑瑰宝,曾让她如痴如醉。如今,她也拥有了这样一座活化石一般的豪宅,怎能不心痴神迷?
接下来,就该考虑房子里还差什么,自己的闺房怎么布置了。可是房子太大了,靠近大街的几间门面先不说,后院的房间就多得数不清。她也不知道该添置些什么。于是就懒得操心,银子交给张东,让他头疼去。
反正是经常打交道的熟人,禀着不用白不用的原则,她就厚着脸皮拿晋王的侍卫当自己的侍卫一样使唤。反正这也是晋王默认了的。看着侍卫张东跟周般若来往密切,甚至有人传言,说王府侍卫张东就是周般若的未婚夫。
张东按照晋王的意思,把周般若的闺房打造成京城豪门女子该有的最豪华的房间。晋王这样做,就是想让她心爱的姑娘有一天能发现他对她的好,能明白他的心意,而不是冷着一张脸,若即若离,对待他连对他的侍卫张东都不如。
他就这样让她讨厌吗?他究竟哪里做得不对?是刚开始说的那句“就你这样的,本王还看不上”彻底得罪她了吗?他真后悔当初说了那句话,恨不得狠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张东的办事效率也真高,不到两天的功夫,一切都置办妥当,就连宅子的大门上方,都挂上了大大的“周府”匾额。据说是张东请当地最有名书法大家王金铭先生写的。然后再让工匠连夜赶制出来的。
等到周般若顶着受老鼠的折磨而熬夜的熊猫眼,再来新宅看望的时候,她所有的烦恼一瞬间都消失了。看着高大的府门,还有两个烫金的“周府”大字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仿佛中了状元,被皇帝封着高官,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锦衣玉袍,衣锦还乡一般。
她兴冲冲来到自己的卧房,看着装饰豪华的衣柜大床,还有粉红色的房间格调的时候,眼睛更是瞪得比西瓜还大。然后一下子扑倒在宽大的床上,像孩童一样打几个滚,把脑袋埋在柔软舒适的丝绸被面上,来回磨擦,激动得泪流满面。
她等不及搬家,当即决定,今晚就住在这里,再也不跟难缠的老鼠打交道了。她还在附近的高档酒店望福楼里订了一桌饭,专门犒劳张东等人的辛勤操劳。还让张东派人把母亲刘氏,弟弟周宏也接到酒店来吃饭。
唯独没有请晋王刘锦彰。晋王听说了这件事以后,醋坛子打翻了一地,心里酸溜溜的,
“臭丫头,真是气死本王了。不请本王,本王还偏要去。你还能赶走本王不成?”
望福楼顶层的一个雅间里,该请的人员都到齐了,母亲刘氏看到这么豪华的酒店,吓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因为她一个乡下夫人,从来没有到过这么高档的场所,有些不知所措。更是担心女儿周般若付不起高昂的餐费。弟弟周宏更是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东瞅瞅西望望,满脸惊奇。
周般若吩咐大家都坐在一张餐桌上,不分主仆贵贱,不需拘谨。倒上酒水,向大家说,
“来,今天这顿饭,是我专门感谢张东大哥,还有众位王府侍卫,感谢大家这些天忙前忙后,为我买房子操劳,在这里多谢了。来,我敬大家一杯!”
正当她们要举杯痛饮的时候,房间门口进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身着黑色玄衣,长相俊美,丰神俊朗,细高个大长腿。进门就黑着一张脸怒道,
“本王还没有来,谁叫你们吃饭的?”
说着,像刀子一样的眼睛砍向张东等人。
“你们好大的胆子,不等本王来,你们就擅自上座,谁给你们的胆量?”
张东等侍卫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腿肚子直发抖。慌忙离座跪倒在地。
“奴才该死!奴才参见王爷!”
来人正是晋王刘锦彰,他看也不看那些侍卫一眼,就“哼”了一声。
母亲刘氏哪里见过这阵仗,早已经吓得脸色苍白,刚要离座跪下,弟弟周宏见母亲那样,也要学母亲的样子,周般若一把拉过她母子二人,让她们稍安勿躁。
周般若可不怕晋王。她见到这个不请自来搅了饭局的王爷,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双手叉腰,气呼呼地说道,
“晋王爷,我还想问你呢,是谁请你来的?是我吗?不请自来,脸皮还真厚!”
晋王瞟了她一眼,口中说着狠话,眼底却尽显温柔。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整个兰州,都是本王的封地,都归本王管辖,一个小小的望福楼,本王还来不得吗?”
“可是,今天是我请客,我是东家,我想请谁就请谁,没有请的人,请绕道离开。别来打扰我们吃饭。”
周般若继续气呼呼地说道。
晋王也不着急,也不生气。看了地上跪着的人一眼说,
“今天这顿饭,算我请客,你们都起来,自行坐下,本王允许你们今天放肆一回。”
然后就走到周般若面前,拉起她的小手,把她按在座位上,自己也坐在她旁边。周般若看到这么没脸没皮的人如此胡作非为,正要发作,几乎被吓傻了的母亲刘氏却拉了拉她的衣服,小声说道,
“女儿,这是兰州有名的战神王爷,可不能得罪了人家。得罪了他,没有你好果子吃的。”
她虽然是一个人乡野夫人,却也是知道战神王爷的鼎鼎大名的,如今女儿却这样得罪他,让她心里很不安。
看到母亲担忧的眼神,她也不好继续耍脾气,只好借坡下驴。
“今天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暂时放过你,但是不代表我就原谅你了。哼!”
“这就对了,好好吃饭,乖。”
晋王一副以主人自居的傲骄神态,让周般若无语极了。心说,乖你个头啊!
晋王扫了一眼刘氏母子,请他们坐下,又瞥了一眼在一旁战战兢兢的侍卫们,冷冷地说道,
“都愣着干什么?照周姑娘的意思坐。”
周般若这才吩咐大家,都好好开吃,不必拘谨。
“大家尽管放心吃饭,不用分老少尊卑。以后要是你们王爷怪罪,我给你们兜着。”
然后又讨好地看着晋王地说:“王爷,你以后不会秋后算账的,对吗?”
晋王对她投以温和的一笑:“乖,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众侍tຊ卫这才放下心来,纷纷围着桌子坐下。也不敢动筷子,只看着自家王爷不停地给周般若夹菜,他自己也偶尔吃一点。
张东几乎都没眼看了。一向高冷的自家王爷,多少达官贵人请他做客,他都懒得去,今天却自降身份,不请自来,还低三下四地讨好周姑娘。这跟他高傲冷酷、不近女色的王爷形象简直格格不入。
同时,他也为王爷感到高兴,这么多年了,晋王一直深受病痛折磨,再加上有人传言,他就是天煞孤星,命里注定克妻。他堂堂一位大梁国战神,一个快三十岁的大男人了,身边却一直冷冷清清,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如今,他总算有了心上人,这让他这个贴身侍卫也放下了一半的心。
晋王频频夹菜的举动,让周般若很是尴尬,尽管在晋王府,他也是这么做的,可是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有母亲和弟弟,她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她只好不停地打哈哈,招呼母亲弟弟和一众侍卫吃饭,大家这才放开拘谨,吃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饭也吃的差不多了,酒也喝了好几杯,周般若的酒量是不错的,不禁多喝了两个,醉眼朦胧中,把晋王当成了前世的那个他,于是她夹了一块肉,放到晋王的碗里。口里说道,
“别尽顾着给我夹菜,你也吃。”
那种萌宠灵动的眼神,柔情万种的话语,让晋王的心都融化了。他受宠得无以复加,笑的嘴都咧到了耳后根,心也飞到了云霄之上。
他在意的姑娘总算开窍了!愿意对他示好了!他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啊!正当晋王沉浸在云里雾里的时候,耳中却听到了这样“动听”的声音,
“浩然,你也吃。吃好喝好,身体甭棒!”
什么鬼?浩然?浩然是谁?
晋王仿佛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浑身打着激灵,心也彻底掉进了冰窟窿。很好!浩然!敢情她是把他当作了别的男人,把她当作了那个叫“浩然”的男人!才这么热情的。晋王的心沉到了谷底,脸上黑的仿佛能滴下水来。
他重重地放下碗筷,霍地起身,就要怒而出门。周般若却还不知死活地拉住晋王的手臂,甜甜地说道,
“浩然,再吃一点吧,吃饱了再走。”
晋王更是怒气冲冲,怒目切齿,转身拂袖而去!
张东等侍卫见状,赶紧跟在晋王的身后,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出了酒店的大门,快上轿子的时候,晋王回过头来怒瞪着张东,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去给我查!浩然是谁?查不出来,提头来见!”
晋王一怒为红颜!这下可苦了张东他们。他们查了周般若的家乡,又查了她学医的莫医谷,甚至到衙门里去查了户口,都没有找到一个叫浩然的人。一时间弄的鸡飞狗跳,人尽皆知。知府衙门都帮着寻找,以为晋王要找什么大人物,特别地尽心尽力!
可是这个叫浩然的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连个人毛都没有。气得晋王不知道摔坏了多少杯子和古董。
晋王为了一个“浩然”大动干戈的事,周般若并不知道。客人都走了以后,周般若还在那里痴痴发呆,嘴里喃喃地说,
“母亲,浩然怎么走了?他有什么事吗?我有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为什么就不能多呆一会儿呢?”
刘氏见晋王拂袖而去,更是吓傻了,生怕女儿惹祸上身。得罪了这么大的一尊神,要报复他们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于是催着女儿赶紧去跟晋王道歉。
而且她也心生疑窦,女儿口中的“浩然”是谁?她又是在哪里认识的“浩然”?这半年多来,她的傻二丫变化太大了,不仅不傻了,还学会了医术,还会了功夫,如今又买了房子,如此种种,她实在是疑惑不解。她几乎不认识这个女儿了。
弟弟周宏更是好奇地问:“姐姐,浩然是谁?是我未来的姐夫吗?”
周般若浑浑噩噩的,也不理他们,就去找老板结账,结果发现账已经被晋王的人结了。
周般若在母亲和弟弟的搀扶下,坐上了早就请好的马车,又回到了东山村的那个小破院子。因为喝醉了的原因,她这一夜睡的特别香,也没有感觉到老鼠的骚扰。
因为风俗习惯的原因,母亲不赞成周般若还没有搬家就住在新房里,说是为了图个吉利。她拗不过母亲,只好继续留在东山村里。搬家定在了三日之后。搬家那天,晋王又给她带来了怎样的惊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