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不回来,还能再见你一面吗?”程母只一眼便红了眼眶,半是指责半是心疼:“你这孩子,怎么把自己活成这样的?”“我不是总告诉过你,要你好好生活,照顾好自己的吗,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程母熟悉的絮叨终于让程裕安感到有几分尚在人间。他垂着眼眸任由程母念叨,安静地不像话。“好了,裕安还需要静养,你别总念叨他。”程父实在看不过眼,拉了拉程母。程母闻言不再说了,擦了擦眼角的泪,坐在一侧。程父看了眼脸上毫无血色的程裕安,斟酌片刻问:“你都昏迷两天了,到底怎么回事?”
“滴——滴——”
刺耳的机器运作声不断响起,程裕安缓缓睁开眼。
入目便是陌生的白色天花吊顶,是医院。
程裕安眼神涣散,仍有些反应不过来,头疼得像要被撕裂。
“裕安,你终于醒了!你吓死妈妈了!”
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带着些哭腔,硬是拉回了程裕安纷乱的思绪。
程裕安眼眸一转,看到了自己数年不见的父母,此刻都神色担忧地守在病床旁。
“爸妈,你们怎么回来了?”程裕安声音嘶哑,短短数月,消瘦得不成样子。
“我们再不回来,还能再见你一面吗?”
程母只一眼便红了眼眶,半是指责半是心疼:“你这孩子,怎么把自己活成这样的?”
“我不是总告诉过你,要你好好生活,照顾好自己的吗,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程母熟悉的絮叨终于让程裕安感到有几分尚在人间。
他垂着眼眸任由程母念叨,安静地不像话。
“好了,裕安还需要静养,你别总念叨他。”程父实在看不过眼,拉了拉程母。
程母闻言不再说了,擦了擦眼角的泪,坐在一侧。
程父看了眼脸上毫无血色的程裕安,斟酌片刻问:“你都昏迷两天了,到底怎么回事?”
“小姜呢?怎么不见这孩子?”
他们听到程裕安住院的消息,几乎是连夜从国外赶了回来,片刻不停地守了程裕安两夜。
中途来过不少公司的同事,却迟迟没有见到姜云樱的身影,且个个神色肃穆哀恸。
程裕安闻言,苍白的唇紧抿着,半晌才哑声道:“都是我的错……”
他眼中尽是无望的悲凉,似是遭受了无比沉痛的打击。
“云樱她……在两个月前,殉职了……”
程裕安双唇微抖,呼吸轻到几不可闻。
程父程母始料未及,眸中闪过一瞬的诧异,随即也垂下了眸,脸色沉重起来。
程父宽厚的手掌用力握了握程裕安苍白冰凉的手。
“她是个好孩子,你就更不能辜负她的意志,更应该感到生命的沉重可贵。”
说到这里,素来稳重的程父也有些红了眼眶,但仍旧劝诫道。
“裕安,不要一直沉湎在过去,要学会放过自己。”
程裕安默然不语,本就压抑的病房内顿时更为沉重了。
“裕安,你要是再这样来上一两次,你爸妈可能就要先受不住了。”程父面上不显,心底却心有余悸。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程裕安低低地应了一声:“嗯,我知道了。”
程母见状连忙打圆场将程父推出病房:“你也真是的,老跟孩子说这么沉重的东西,出去出去。”
把程父推出去后,程母折返,替程裕安掖了掖被角,眉目间是岁月不败的温柔。
“妈知道你是肯定放不下云樱的,她的确是个好孩子,我心里也早就把她看做是儿媳了。”
程母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鼻尖发酸:“但你也要顾念下自己,对不起人家的地方,就尽力把它弥补起来。”
“她是个英雄,你应该为她骄傲才是。”
程裕安闻言却心口一涩,他已经无处弥补姜云樱了。
“你好好休息,想要什么随时跟爸妈说。”
程母抬手擦了擦发红的眼角,准备离开时,身后程裕安的声音蓦然响起。
“我不想她做英雄,我只想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