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刚刚水里那一幕也不光是裴琛看到,他也在秦莘身后,从头到尾没缺席。他还比裴琛更了解其中内情,兔兔花样百出针对秦莘,他还奇怪敢将文森踹进湖里的小姑娘怎么会忍气吞声,准备自己出手替她报仇呢。比起兔兔的那些阴损手段,小姑娘不过给她一点教训——那都是她应得的。罢了,他这一去,搞不好反而会坏了小姑娘的事。想到这里,他郑重看向王良:“务必确认她平安。”呛了水的兔兔也想上车,时锦冷着张脸吩咐王良几句,并重点强调。
人啊,总得有些害怕的东西,才不敢肆无忌惮地做恶。
兔兔是真的觉得自己今天会死在这游泳池里,就在她又一次将肺里的空气耗尽时,秦莘再次松开了手,也是这时,她朦胧中看到秦莘身后两个高大的身形。
她只恨这泳池的水过分清澈,让她把两人小心翼翼扶着秦莘浮出水面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他们是瞎了吗?一个两个都看不见她?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刚刚差点没命的人是谁?
为什么全都撇下自己去救秦莘?
如她所料,时锦和裴琛的确看见了秦莘把兔兔拽下来按住的画面,但两人不约而同都选择略过不提,甚至特意等秦莘“忙完”才出手救人。
他俩就好像选择性遗忘了兔兔这个真正的落水人,把秦莘拉上岸就觉得完事儿了。
要不是好心的嘉宾帮忙,兔兔还不知道自己要扑腾多久才能上岸。
“秦莘怎么样了?”
“肯定不太好啊,兔兔好歹还上岸换了好几次气,秦莘从头到尾就没出来过!”
“不是,这多大仇啊……”
“该不会是她按着秦莘不让出来吧?这可是会出人命的!”
兔兔长这么大从来没真的这么委屈过,她想解释,张口时嘶哑的嗓子却不允许她如愿,千言万语只能化作“嘎”的一声痛哭。
兔兔:……
可惜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想安慰她。
就连一开始看秦莘不顺眼的凌峰也满眼鄙视:“嫉妒真的会让人面目全非,这可是一条人命,你怎么敢的?”
他再怎么嫌弃秦莘学何薇薇,也不过口头上教训几句,兔兔简直疯了!
他对别墅比较熟,所以比任何人都快地拿来了保暖的东西,不过等他回来,秦莘身上已经裹了件羽绒服。
他家小舅舅一改先前笑嘻嘻的模样,冷着脸问时锦:“那个兔兔怎么回事?”
时锦的脸和他小舅舅差不多臭:“我会处理。”
裴琛想来想去还是不爽,干脆抬脚踹了时锦一下。
凌峰:……
不是,他俩现在难道不是应该担心一下昏迷的秦莘吗?
怎么看起来并不那么着急的样子?
转着不太聪明的脑瓜一想,凌峰好像明白了——终究只是觉得她像薇薇姐,并没走心。
这么看来,他倒是有些同情这个秦莘。
有男嘉宾看着秦莘湿透却依然美貌的脸蛋问:“是不是该做人工呼吸?”
他可以毛遂自荐!
时锦和裴琛同时神色难看瞪向那人。
裴琛冷斥:“心脏骤停或者无法自主呼吸才需要那玩意儿,你有没有常识?”
“人家呼吸正常你还想这么干,变态吧你?”
时锦没说什么,但他给秦莘裹紧羽绒服并且用自己背影挡住那嘉宾的视线,俨然也对他的人品表示了深刻怀疑。
男嘉宾心里有鬼,不敢再说什么。
置身于目光中心的秦莘这会儿有些纳闷。
两位男主究竟有没有看见自己干了什么?
她有一丝丝紧张,不知道醒来后该说什么,索性按计划装晕。
她是答应了兔兔要走,但没说怎么走啊。
“被推落水导致身体不适无法参加录制”,这理由不错吧?
裴琛和时锦早就从秦莘的反应看出她问题不大,但两人都默契地选择配合,还打算跟上救护车陪她去医院。
王良和郑秘书一人一个拽住。
“时哥,您这一去,想过狗仔会怎么写吗?”
“裴总,我的祖宗啊,您已经推了三个重要会议,今晚真的不能再缺席!股东们都已经坐在会议室等了!”
两人眉头皱得如出一辙,裴琛更是被郑秘书死死抱住大腿,大有要死谏君王的架势。
他拍开郑秘书:“你跟过去,有情况随时告诉我。”
他走得匆忙,公司确实还没安排好。
刚刚上救护车的时候,他看见秦莘眼珠子动了,那呼吸更是绵长有力。
结合刚刚这丫头在水里掐着那谁的生猛架势,不出意外,她应该是没事。
有他在旁边,小丫头或许觉得尴尬,不方便发挥。
况且,这年头,和资本扯上关系,再清白的名声也经不起拖累。
他想对她好,而不是用任何方式成为她的绊脚石。
下车后,他单独吩咐郑秘书。
“所有医疗资源都给她挑最好的,告诉她有人报销。”
说这话时,他看着兔兔。
时锦也不想让小姑娘被自己连累上头条。
熟悉微表情的他清楚知道,秦莘是醒着的。
况且刚刚水里那一幕也不光是裴琛看到,他也在秦莘身后,从头到尾没缺席。
他还比裴琛更了解其中内情,兔兔花样百出针对秦莘,他还奇怪敢将文森踹进湖里的小姑娘怎么会忍气吞声,准备自己出手替她报仇呢。
比起兔兔的那些阴损手段,小姑娘不过给她一点教训——那都是她应得的。
罢了,他这一去,搞不好反而会坏了小姑娘的事。
想到这里,他郑重看向王良:“务必确认她平安。”
呛了水的兔兔也想上车,时锦冷着张脸吩咐王良几句,并重点强调。
“今晚,我要兔兔推人落水的视频人尽皆知。”
她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兔兔被人拦住,一时耽搁,救护车的鸣笛声已经走远,她哭哭啼啼的声音沙哑刺耳,无人搭理。
闹剧暂且落幕,兔兔的公关部却将迎来自送她出道最艰难的局面,而给自己出了气的秦莘已经在救护车上睁开眼。
手机进了水,回头还要找个地方打电话问问陆言他弟弟的情况。
系统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
【叮,陆言的弟弟刚刚病发被转入重症监护室。】
秦莘不想占用公共医疗资源,打算自己走。
系统贴心地告诉她:【放心,这车就是第一医院的。】
秦莘安心又闭上了眼。
第一医院重症监护室外,陆生的主治医生看着满身雨水的少年,张口便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气。
“虽然经过手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后续治疗如果跟不上……”
陆言接到电话连伞都来不及拿就连忙赶来,他顾不上自己此时满身湿冷:“那特效药,要多少钱?”
医生都有些不忍心告诉他,但行情如此:“这药只能进口,一针……要八千。”
陆言立刻回答:“那就打!立刻打!”
可医生说:“可是按照你弟弟目前的情况,只一针根本不够……他需要通过打针进行阶段性保守治疗才能稳定病情,不然他甚tຊ至撑不到下一次手术。”
“一个阶段至少十针,需要,哎,需要一次性付款。”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这话说的大概就是陆言兄弟俩。
卖项链的钱已经花的七七八八,一针尚且还能凑,可十针——这么大的数额,陆言一个学生,要上哪儿去凑?
孤苦无依,穷困病弱,屋漏偏逢连夜雨……
陆言抱着颤抖的肩:“能不能,能不能再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