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染很清楚江暾这样的眼神预示着已经踩到了他的禁区,江暾已经有些发怒了。可裴染还是要将这件事说下去,算是做些好事吧。“当年的事固然可恨,但是这和小鹄哥没关系。”裴染顶着江暾暗沉的眼神,接着道,“你想要怎么做我都不说,但是小鹄哥是无辜的。我能看出来他是真的挺喜欢你的,如果小鹄哥知道这件事以后,你觉得他会怎么想。”“裴染!”江暾警告。裴染看着江暾,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接着他听到江暾恼怒的声音。
挂断电话,江暾依旧看着手里的手机,直到黑屏后才把手机收起来。
片刻功夫,裴染就已经走了过来,见到江暾将手机收回自己兜里,眼神暗了暗。
“江叔叔他们叫你过去,应该是有什么事跟你说。”裴染提醒道。
此时的江暾已经没了刚刚迷离的状态了,除了身上散发的酒气,完全没有醉了的迹象。
听到裴染的提醒,他将自己的领带整理好后,点了点头。
裴染看着他,想起刚刚江暾打电话时的神情,忧心地发问:“刚刚是在跟小鹄哥打视频?”
江暾没回他,将自己的整理好后,起身往自己的父亲所在的方位走去。
裴染跟在他身后,出于怜悯的心态,出声提醒,“小鹄哥是无辜的人,你不要将对江叔叔他们的情感投射到他的身上”,他顿了顿,“曲哥挺喜欢的小鹄哥的,这件事也跟他没有关系。他是无辜的。”
无辜?
江暾笑了,无辜又如何,只要能扳倒那俩个老头,手段是怎么样都无所谓。
“我是作为发小,好心提醒你。”裴染面色凝重,“你别不当一回事。当年乔哥的那件事曲哥不知道,但是我清楚。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你对小鹄哥就没有升起其他的感情吗。”
十年前的事再被人提起,江暾神色突变,警告地看着裴染。
裴染很清楚江暾这样的眼神预示着已经踩到了他的禁区,江暾已经有些发怒了。
可裴染还是要将这件事说下去,算是做些好事吧。
“当年的事固然可恨,但是这和小鹄哥没关系。”裴染顶着江暾暗沉的眼神,接着道,“你想要怎么做我都不说,但是小鹄哥是无辜的。我能看出来他是真的挺喜欢你的,如果小鹄哥知道这件事以后,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裴染!”江暾警告。
裴染看着江暾,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接着他听到江暾恼怒的声音。
“这种话我不希望在听到第二遍。”江暾脸色冷了下来,“这次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不允许有下次。”
本来这件事裴染不该过多干涉的,可是曲之东一直在他身边念叨白于鹄,很欣赏白于鹄。
所以他还是冒着江暾震怒的风险上来跟他说这件事。
事实证明,他真的将人惹生气了。
“算了,我不说就是了。”裴染摆手耸肩,“对了曲哥让我告诉你,他查出来的信息和小鹄哥说的都能对上。而且白小鹄哥是真的跟你两位老父亲没见过面,至于为什么选中小鹄哥让你们结婚,或许是真的看上了小鹄哥高智商的基因。”
江暾脸色缓和了下来,听到裴染后面的话,点头表明自己已经知道了。
裴染没有什么话要跟江暾说得了,就立刻让江暾先去找江家的两个老头了。
宴会形形色色的人很多,江暾也不能将人完全认全,他结实都是几大家的巨头。
这次也没有太过于关注这次聚会都来了什么人,此时他才发现,今年的聚会上出现很多生面孔。
数量也是前两年的翻倍,以至于他现在走道上几步就有一个人与他擦肩而过。
而人群中,一眼就能见到自己的父亲。刚刚他离开前是人群簇拥的状态,现在他回来了身边时围绕着一堆人。
热情依旧不减。
江晏清余光看见自己的儿子,他朝身边依旧还在聊的人,温和地笑了笑:“我和暾儿还有些事要谈,一会再跟大家谈。”
众人一听,人家有家事要谈便纷纷让开了自己的位置,江晏清身边瞬间就空了下来。
江暾走到自己alpha的父亲面前,轻声恭敬地喊了声:“父亲。”
江晏清冷淡地朝他点了点头,看向身后低头玩手机的爱人,转头看向江暾:“进来说话。”
顺着目光看去,江暾才看到了自己Omega父亲正坐在里面,面前放着的应该是从家里的自己带着水果。
越寒烟看到丈夫和儿子进来了,抬眼瞟了一眼后低头继续玩自己的扫雷游戏。
“爸爸。”江暾朝他问好。
越寒烟依旧低着头,冷冷地回了一个“嗯”字。
江暾看向自己的两个父亲,他们这是又吵架?
江晏清看懂了自己的儿子询问耳朵眼神,然后回以一个无奈的表情:我敢和他吵吗?
转念一想,自己父亲是真的没那个胆去tຊ跟他爸吵,毕竟他爸可是特种兵退役的。
这么多年了还在坚持锻炼呢,年轻的时候他父亲就打不过他爸,那个时候就不敢和他爸吵架,老了也不敢跟他爸吵。
江晏清在越寒烟的身边坐下,越寒烟瞟了他一眼后,两两个人之间距离拉远。
江晏清尴尬地笑了笑,让江暾坐在右手边的位置上。
江暾坐了下来后,假装看不到自己两个父亲之间尴尬的氛围:“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江晏清轻咳两声,“你和小白关系培养的怎么样了,标记了吗,结合了没。”
江暾先是看向自己越寒烟,发现对方依旧将心思放在自己的扫雷游戏后,才看向江晏清:“不着急,着急什么。”
江晏清一听就急了:“怎么不着急。我和你爸还等着抱孙子呢,我瞧着小白人挺好的,你跟人家好好处,什么时候赶紧给我们生个娃娃。”
“父亲,感情这种事急不得,慢慢来不是吗?”江暾无奈说道,“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江晏清眉间皱眉,恶狠狠地盯着江暾:“还不及。你爹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你都三四岁岁了,不争气的东西。”
一旁的越寒烟眼神从手机移开,平静地看着江晏清,面前的人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今年,你必须得和小白有个孩子。”江晏清直接下了死命令,不可商量。
江暾嗯了两声:“我看看吧。”
敷衍的态度让江晏清横眉怒目,就要开口教训江暾。
“小白呢。”越寒烟放下自己的手里的手机,看着自己和江晏清的距离又恢复为零,“今天怎么不跟着你来?”
接收到越寒烟的目光,江晏清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意。
“小白他去旅游了。”江暾恭敬地回答。
“旅游?”越寒烟很奇怪,目光同时看向身边的江晏清。
江晏清回应他: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去哪里旅游?”江晏清接着越寒烟的话问下去。
“黔州,过几天就回来了。”
越寒烟和江晏清相视,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疑惑。在他们掌握的资料里,可没有说明,白于鹄和黔州有关系。
怎么一声不吭地就去了一个这个遥远偏僻的地方。
“是去黔州的州会吗?”越寒烟问。
江暾面色一僵,在两位家长目光的注视下,他有些失态。
越寒烟迟迟等不到答案,又看到江暾哑言的神情,瞬间就得到了答案:“你不知道。”
听出越寒烟语气中淡淡地失望,江暾羞愤地低下自己的头,不敢去看自己爸爸的神情。
越寒烟与江晏清不同。江晏清脾气爆,天生长着一张不好相处的脸,光是外貌就能让人退避三舍,哪怕现在老了,也依旧散发着难以靠近的气息,但越寒烟很温和,态度温和,情绪稳定。
站在江晏清的身边,一个是火,一个是水;一个暴躁,一个平淡。
他父亲在爸爸的面前会收敛自己的脾气,从小大到江暾只见过他父亲在他爸爸身边聒噪道歉的份儿,而他爸爸一直都是那副冷淡甚至是冷漠的表情,看着他的父亲,同时也看着他。
江暾一直都知道他爸爸爱他,但这份爱又不是纯粹地,更像是在负起一个当家长的责任。
比起江晏清,他和越寒烟的关系说不上亲近。每次在越寒烟的面前,他总有一种自己被看穿的表情。
越寒烟轻声叹了一口气,右腿搭在坐腿上,交叉的双手放在膝关节上,姿态郑重:“江暾,若是你实在排斥这门婚事,我可以帮你申请离婚。”
离婚两个字一出来的时候,江暾瞳孔明显震惊了一下,他没想到越寒烟会说出这样的话。
“为……为什么。”说出这句话时,江暾的声音明显颤了一下。
江晏清在一旁心也提了起来,想调节一下气氛,可是又担心自己开口会惹火上身,果断还是沉默到底。
“你父亲没告诉过你。”越寒烟平静地目光看着他,这道目光似要穿过他的眼睛,看到他的灵魂深处,“我是欣赏小白不错,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要让你们在一起。”
越寒烟的话交织在一起,让江暾听不懂。
“至于你们的这个婚事。”越寒烟轻飘飘地看向身边的禁言的江晏清,“是你父亲误会我的意思,以为我是看上小白当儿媳了,所以跟你裴叔叔和曲叔叔闹出了这样的乌龙。”
江暾浙江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越寒烟说出的话他难以置信,转头看向江晏清,却见他父亲心虚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所以,他和白于鹄之间的婚事就是一场由于他的误会而引起的乌龙。
“所以,如果这段婚姻实在让你难受,我可以让你们离婚。”越寒烟神情难得出现了一瞬间愧疚。
做出这件乌龙事的江晏清,坦坦荡荡子坐在越寒烟身边,完全没有任何反思的迹象。
江晏清可不觉得自己有错,但是越寒烟不开心了,那么就证明是他有点问题。
但这可不证明在面对自己儿子的时候,他会觉得心虚。
“婚是你们要结的,现在又让我离婚。”江暾嗤笑地看向面前的亲人。
原本潜水的江晏清此时暴起:“江暾,你怎么跟你爸说话呢。给你爸道歉!”
越寒烟按住江晏清的手,暴躁的江晏清顿时就被安抚了下来,反手握住了越寒烟的手。
“这件事说我们考虑失误了,如果你不愿离婚,那就和小白好好相处。”越寒烟清冷的声线在空中响起,“小白这个孩子我很喜欢,如果你觉得你们没办法相处,那就不要强求。”
江暾听着越寒烟的话,目光越发深沉,不知是否在思考越寒烟这段话的可行性。
“江暾,我知道你因为十年的那件事一直对我和你父亲不满。”江暾的内心被越寒烟点破,“这件事我很早之前就想跟你聊一聊。但是不要将这件事牵扯到小白的身上,我不希望你学你父亲。”
最后一句让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想起自己曾经做得一些事儿,又是在江暾面前被提起来,江晏清觉得自己没面子,可又担心提起这件事越寒烟会生气。
这几天越寒烟对他好不容易脸色好了很多,如果又是因为这件事态度又冷了袭来,他真是找不到什么地方哭去。
“不要成为你父亲这样的人。”越寒烟冷声道,“而且,你的能力远不及你父亲的能力,却要成为他这样的人。”
“我不希望你收到你父亲的影响。”
江暾垂眸:“爸,我知道了。”
越寒烟看着他:“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既然结婚了,那就先处着呗。”江暾看着面前的杯子,“婚姻不应该这么儿戏,说离婚就离婚,太过草率了。”
越寒烟满意地点了点,神情温和了下来:“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最近公司的业务重吗?”
“不重。国外的客户都是两三天才见一次,其他都在会见一些国内的客户,不是很忙。”江暾回答。
不重自然是假的,左支新研究的炸弹即将上市。江暾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地,就是为了将这个市场稳在自己手里。
没将话说全,是他现在他摸不清越寒烟的意思,才会这般回答。
“既然不重,那你先将公司交给你父亲管理。”越寒烟吃了一口江晏清递过来的哈密瓜,“你和小白结婚后也没时间度蜜月,这次就当是去度蜜月吧。小白一个人在黔州这样的地方我也不放心”
江暾沉默,并未及时答应下来。
“你觉得呢。”越寒烟看向江暾,反问道。
江暾温和地笑了笑,眉眼之间像极了越寒烟:“我自然听您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