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合上的瞬间,我忍不住犯恶心,冲进洗手间里开了水龙头的水,疯狂洗脸。几乎要把我脸皮搓烂了。恶心。真恶心!看着镜子里被搓红了的额头,我告诉自己,“阮桢,你要忍耐住。”“等拿到他转移财产的证据,找到他杀死孩子的证据,你才能彻底拜托这个渣男!”“你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施砚的声音就是电视剧里那种大律师的感觉,字正腔圆,中气十足,还有几分不近人情的威严。
我心想肯定是许老师提前招呼过了,别人律师时间宝贵,所以才开门见山吧。毕竟社会精英一般都不屑于浪费时间,大状们的咨询费都是按分钟计费的。
我屁颠屁颠地回应,“现在就可以,施律师。”
几乎是瞬间,施砚的微信语音打过来。
我接了起来,自觉又礼貌地自我介绍,“你好,施律师,我是阮桢,许……”
“阮小姐,你的资料我很清楚。”施砚没等我说完就截断了我的话,问我,“你的离婚诉求是什么?”
我乖乖回答正题,“我要姜明初净身出户。”
施砚直接掐灭我的幻想,“阮小姐,现在没有净身出户这一说法。”
我坚定地说,“可是,我父母留给我的遗产,一分也不能让他拿走。”
“他是婚姻过错方?”
“是。”
“出轨?”
“是。”
“除了你父母留给你的遗产之外,你们有什么婚内共同财产吗?”
“姜明初名下有一家建材公司,他是法人和总经理,但公司是由我出资成立的;此外,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是婚后买的,全款八百万。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共同资产了。”
听到这里,施砚问我,“你们有签婚前财产协议吗?”
“没有。”
施砚嗯了声,又问,“为什么不协议离婚?”
我坦白说,“他不肯,并且……我怀疑他想掏空我的财产。不对,是他已经通过一些手段,套走了我部分财产。想用我父母留给我的遗产,去给小三家做敲门砖。”
“你抓住他出轨的证据了吗?”
“是,我找了私家侦探,掌握了一些他和小三在一起的证据。”
施砚有点无语,但还是耐着性子说,“你找私家侦探拍的那些姜明初出轨的视频和照片,没多大用处。一不小心,还能成为他反咬你一口的证据,起诉你侵害他人的隐私权。你要想起诉离婚,并且保证你的利益不受损害,必须找到姜明初偷偷转移财产的证据,而不是你怀疑,你以为,法律讲的是实打实的证据。”
“我可以查。”
“嗯,切勿打草惊蛇,另外,我会安排人调查这件事,需要的时候请你务必配合。”施砚问我,“还有其他诉求吗?”
我捏着手心,问,“如果有证据能证明我的孩子是被姜明初和他妈联合害死的呢?施律师,我想要他付出代价。”
施砚闻言,明显顿了几秒,而后才说,“害死?阮小姐,说清楚一点。”
“我亲耳听见他和他妈说孩子是被他们下药害死的。”我想了想,补充说,“据我推算,他们应该是在我做完四维之后,也就是孕24周之后,开始给我下药的。”
“根据我国《婚姻法》和《民法典》等相关法律规定,胎儿视为具有人格权和生命权,并且受到法律保护。阮小姐,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姜明初和他妈会面临刑事责任。前提是,你有证据。”
我坚定了想法,“施律师,你等我消息。”
“好。”施砚例行公事的语气问我,“你还有别的问题想问吗?”
我心想人家这么直接,我也不要拐弯抹角浪费时间,开门见山地问,“施律师,请问您的佣金多少?我怎么付给您?我们需要签合同吧?”
“佣金你随意,合同我会找时间让助理联络你签约。”
“佣金随意?”
“阮小姐,我受人所托,佣金你按照市场价给即可。”
施砚说完,直接掐断了电话。
我握着电话,还有点懵。
不是我小人之心啊,我隐约觉得,这施律师不是很愿意接我的这个案子。
人家也根本不稀罕我给的这点儿佣金。
更像是完成朋友的、难以推辞的嘱托。
受人所托?是许老师拜托的吧?
我给许微棠发去微信,“许老师,有朋如斯,夫复何求?施砚这样的顶级大状,我以为至少十万起步,可他竟然让我按照市场价付佣金。许老师,我都是沾了你的光!”
过了好几好久,我都到家了,许微棠才回我微信。
“渣男贱女,人人得而诛之!”
我笑了笑,把相关的对话记录多选,删除,只保留了一些日常聊天,比如她家狗大户在宠物天一天要炫三盒金枪鱼罐头,春天早就过去了还天天撩别人家的小布偶!
大概是以为我真原谅了他,姜明初当晚就要从书房搬回来主卧住。
我知道,这种事情是逃不掉的。
和一条毒蛇睡在一张床上,我想想都恶心。
说真的,我怕我忍不住恶心他的虚伪狡诈,半夜给他掐死。
夜里洗完澡,姜明初钻进被窝想碰我,那张亲过小三的猪嘴凑到我脖子上,热气呵着,惹得我一身鸡皮疙瘩,我下意识一脚给他踹下床去。
因为动作实在是太猛了,床头柜上的台灯都被掀翻。
姜明初愣了愣,错愕地看着我。
我意识到自己反应有点强烈了,忍着恶心说,“对不起……”
姜明初盯着我,目光深邃,无波无澜,仿佛在思考什么。
我连忙演戏,“我只要一想到你和别的女人……我就不能接受。我暂时还不能……你给我点时间好吗?”
姜明初明白我要说什么,不但不生气,反而一副非常善解人意的样子说,“老婆,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这样,我不打扰你睡觉,我去书房睡。”
“好。”
“晚安,老婆。”
姜明初说完,在我额头亲了一口,才关门出去。
门合上的瞬间,我忍不住犯恶心,冲进洗手间里开了水龙头的水,疯狂洗脸。
几乎要把我脸皮搓烂了。
恶心。
真恶心!
看着镜子里被搓红了的额头,我告诉自己,“阮桢,你要忍耐住。”
“等拿到他转移财产的证据,找到他杀死孩子的证据,你才能彻底拜托这个渣男!”
“你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