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冰月看着这样的裴父,莫名想起了已经去世的父母,眼泪也情不自禁地落下。她含糊不清地答应:“裴伯,我在这呢。”裴父努力将手伸直。裴君宇将他的手握紧。黎冰月则是绕到另一边,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裴父的手像是一块寒冰,黎冰月试图将他的手捂热。裴父注意到两人的动作,嘴角牵动,眼底浮现出笑意,呢喃道:“真好。”只是这两个字都好像将所有力气耗尽。裴父慢慢闭上了眼睛。安静在病房内流转,黎冰月和裴君宇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
裴君宇看着脸上有些肿胀,已经满头花白的父亲,却有些不敢靠近。
在他心里,父亲似乎一直都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形象。
从他生病以来,那些形象都已经悉数颠覆。
父亲从西装革履总是雷厉风行地的公司总裁变成了一个只能靠着营养液度日的老人。
他被迫接手公司,他并不擅长管理,空有理论却几乎没有实践。
只能一步步摸索着从头学起,父亲给他留下了助理,就算是这样,他依旧觉得力不从心。
他才开始理解曾经父亲对他的那些责难,也意识到自己执意求佛是一件多么无理取闹的事情。
裴君宇在离病床几米远的地方停下,猝不及防地对上父亲的眼神。
父亲对着他们招手,口齿不清地叫着两人的名字:“冰月……君宇……”
他手上一片青紫,全是大大小小的针孔。
黎冰月看着这样的裴父,莫名想起了已经去世的父母,眼泪也情不自禁地落下。
她含糊不清地答应:“裴伯,我在这呢。”
裴父努力将手伸直。
裴君宇将他的手握紧。
黎冰月则是绕到另一边,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裴父的手像是一块寒冰,黎冰月试图将他的手捂热。
裴父注意到两人的动作,嘴角牵动,眼底浮现出笑意,呢喃道:“真好。”
只是这两个字都好像将所有力气耗尽。
裴父慢慢闭上了眼睛。
安静在病房内流转,黎冰月和裴君宇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
直到裴父疲惫,断断续续的声音再度响起:“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冰月。”
“裴家对不起你。”
尽管裴父看上去已经将所有力气用在这句话上,声音却依旧虚弱又无力。
黎冰月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能不住地摇头。
裴君宇一边给裴父顺着气一边劝到:“爸,你别说话了。”
裴父按住裴君宇的手:“君宇,你也别记恨爸爸。”
裴君宇看着裴父因为生病已经所剩无几的头发:“爸,以前是我更不懂事,我不怨你了。”
听到两个人的回答,裴父露出一副满足的样子,手上松了劲,安心躺在床上。
“你们的事就留给你们自己解决吧。”
裴君宇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看向黎冰月,却不巧正好撞上黎冰月看过来的视线。
裴君宇心里一沉。
“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裴父的声音逐渐减弱,心电图机上的影像也趋近于一条直线。
裴君宇紧紧握着裴父的手:“爸……”
随之响起的,却是心脏检测机“滴——”的刺耳警报声。
以及检测器上,那条笔直的横线。
裴君宇看着,倏地,一滴泪从他脸上滑落。
黎冰月看着无声流泪的裴君宇,绕到他身后将手放在他肩上。
可就是这抹温暖,让强撑镇定的裴君宇一招破防。
他紧紧抱住黎冰月,脸埋在她肩颈处,滚烫的泪不断涌出,湿润了她的衣服。
裴君宇嗓子里像梗了石头一样,声音听起来憔悴又无助。
“冰月,我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