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拉开又再次合上的瞬间,她清晰地听见白薇的声音。“你可一定要来孩子的满月酒啊,毕竟,它的诞生也有你的一份功劳。”门合上了。安语的心却彻底大开,几乎溺毙在绝望里。等到下班,安语独自回了家。躺在床上,她呆滞地看着墙上时针转了一圈又一圈。房间里安静得令人窒息。安语终于闭上眼,可身体却在此刻疼了起来。她止不住颤抖,用尽全部力气,给宋临墨拨去电话。“有事吗?”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他冷淡的声音传来。
安语像是生平第一次看清眼前这人一样,心中满是不可置信。
那也是他的孩子啊。
失去孩子,他哪怕连一点点的难过都没有吗?
安语闭上眼睛,心中满是绝望。
“你走吧。”
她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
这还是她第一次面对他时,先他一步厌倦了沟通。
宋临墨冷嘲一声,转身离去。
安语躺在病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痛苦的呜咽声,随后在病房里回荡。
出院那天,安语独自回家。
走着走着,她走到了一家医院附近的母婴店。
店铺中央里摆放着一排婴儿衣服。
安语的目光流连在上面,舍不得挪开。
她的孩子穿上这些衣服,应该也会很好看吧……
才这么一想,腹中的空洞又提醒着她残酷的事实。
安语凄凉一笑,正要离开,脚步却生生地停住。
只见店铺另一侧,站着两个正亲昵挑选婴儿用品的人,男的高大,女的甜美。
这个画面,就像锋利的刀子一样,在安语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又狠狠地捅了一刀。
安语愣愣地走近他们,他们的声音逐渐传进她的耳朵里。
“这件粉色的衣服一定适合她。”
“还不知道是男是女,你怎么知道会是女孩,要是男孩岂不是浪费了?”
“我是孩子的爸爸,难道我还会不知道?”6
“都听你的。诶,这个福袋可真好看,我们再买个这个吧。”
“好,我们的孩子今后一定会平平安安,所有疾病都远离他。”
安语早已泪流满面,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站在这里。
宋临墨对那个孩子最简单的祝福,就好像成了压垮她最后的那根稻草。
她也想让她的孩子平平安安的,有没有人也能祝福她那夭折的孩子下辈子平安顺遂。
……
接下来的日子,安语用工作麻痹自己,好像这样就能忘记那个曾在身体里短暂借住过的孩子。
上一个病人离去,很快,门又被推开。
安语打起精神望去,来人却是白薇。
她的肚子比起上次又大了不少。
安语像是被这画面刺到了一般,迅速移开了视线,冷淡道:“躺下吧。”
她坐在仪器前,强装平静地用探头触碰白薇的肚子。
黑漆漆的画面里再次出现一团影子。
这一次,它的四肢已经初具雏形。
安语愣愣地看着它,仿佛听见孩子的胎心正在她的手下健康地跳动。
她忍不住酸了鼻子,手紧紧地捏着探头。
如果没有流产,算算时间,她的孩子也该形成胎心了。
它的心跳声也会这样有力吗?
就在这时,白薇略微得意的话响起。
“听说你流产了,那宋家可只剩下我肚子里这么一个继承人了哦。”
“你可真是不小心,连孩子都保护不好。”
她是在炫耀她的未来,安语却因为她最后一句而浑身颤抖。
她的心不断地往下坠,仿佛又回到那时那个无边的黑暗里。
猛地惊醒,安语冷漠地看向她,冷笑道:“宋临墨知道你和他爸爸这么谈得来吗?”
白薇脸色一僵,穿好裤子便从床上下来。
安语面无表情地整理着残局。
门被拉开又再次合上的瞬间,她清晰地听见白薇的声音。
“你可一定要来孩子的满月酒啊,毕竟,它的诞生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门合上了。
安语的心却彻底大开,几乎溺毙在绝望里。
等到下班,安语独自回了家。
躺在床上,她呆滞地看着墙上时针转了一圈又一圈。
房间里安静得令人窒息。
安语终于闭上眼,可身体却在此刻疼了起来。
她止不住颤抖,用尽全部力气,给宋临墨拨去电话。
“有事吗?”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他冷淡的声音传来。
安语趴在手机旁,小声道:“临墨,我好疼,你回家带我去医院好不好?”
可下一秒,她听见他讥笑一声。
“狼来了的故事,上当一次就够了。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
安语愣住了,抠住被子的指尖都泛了白。
那瞬间,她心脏的疼痛居然比身体的疼痛更剧烈。
她恍惚着呢喃:“我没有说谎,我真的……”好疼啊。
嘟——
电话被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