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何必如此假情假意呢?实话告诉你,徒儿早就到了登仙梯的境界,为了师父,徒儿一直没有下决定去仙界。”宋清隽只想告诉阮舒自己为了她牺牲了多少,期盼着阮舒能陪着自己,可是,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阮舒的脸色越来越黑。“你早就能成仙了?”阮舒的语气极其的冷静。“是,但是师父……”那你还留在凡间干嘛?折磨我吗?“别说了!”阮舒挥手打断了宋清隽,冷笑一声,“我就是有事情瞒着你又如何?你若想知道,成仙之后再来问我。”
“夫君~”
门外异香扑鼻,大红色的绸带随着风飘了进来。
阮舒打起了精神,用力的拽了一下宋清隽的袖子。宋清隽闭上眼扯开袖子,再睁眼时,绿色的眼睛里浮现起温柔的笑容。
“娘子。”
他低声地唤着,牵起红绡袖子里的手,带着她进了房门。
阮舒见他二人站在一块,心中后知后觉的有些别扭,他们两个真的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夫君,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她?”
红绡不知何时已经掀开了盖头,柔嫩的手搭在宋清隽的肩上,看向她有些敌意。
阮舒摸摸鼻子,识时务的退出房门,贴心的将门带上。她也不想当电灯泡,屋子里的二人你侬我侬,实在是辣人眼睛!
管他呢!
阮舒吐出一口浊气,靠着门框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只要里面有不对的动静,她会立刻冲进去的。
“夫君?怎么这么心急?”
红绡诧异的问,语气里却带着甜蜜。
阮舒提心吊胆,忍不住脑补宋清隽推倒红绡的画面。
这种情况!她能忍吗?
阮舒愤愤,趴在门上向里看,视线恨不得将半透明的玻璃戳出个洞。
屋子里两个黑乎乎的人影互相交缠,渐渐地就要躺倒,阮舒再也忍受不住,“啪”的一下踹开了大门。
屋子里喜床上的两人齐齐看过来,红绡的手中正拿着鲛珠和护心鳞,脸色阴沉沉的,“你来做什么?坏我的好事!”
她说着就要抖出披帛,却发觉手上一轻,再转过头去就发现宋清隽正坐在对面面无表情。
“你!你!”红绡跳了起来,披帛缠了过去,“我的宝物呢?你藏哪里了?”
宋清隽测过身子滚了一圈,飞身下了喜床去了阮舒身边,“师父,东西到手了,快走!”
阮舒点点头,带着宋清隽消失在半空中。
“啊气死我了!”一切发生得突如其来,红绡来不及阻止二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她中了计,月息必定也生死未卜……
“月息!”
红绡慌乱了起来,一面派人去追阮舒二人,一面派人寻找月息的下落,终于在喜床地下找到了脸色铁青的月息。
——
“师父,你方才怎么突然间进来了?难道是……吃醋了?”
阮舒眉心一跳,伸手狠敲了宋清隽的脑袋,“一天天的就想着这些没用的东西,你可是要成仙的人!这样下去何时能成仙?”
宋清隽漫不经心地的揉揉额角,“一个人去仙界又有什么意思?师父不去的话,徒儿宁愿和师父待在玉山宗。”
“你!”阮舒大怒,但又不强逼他。她是知道宋清隽这个古怪的脾气的,越是施压越是反抗……“唉!”
“师父为何总是劝徒儿成仙,既然成仙这么好,师父为什么不去?”
“这……”阮舒被问住了,据她上次闭关的经历来说,仙界也并不一定十分美好。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他,费尽心思让他升仙,不是为了他好,只是为了将功赎罪。这样的事实她可不想让宋清隽知道。
“师叔先前说过,这是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到底是什么机会?师父你为什么要将功赎罪?”
阮舒沉默。
宋清隽皱着眉,玉山宗离他们越来越近,可他的心里却开心不起来,“师父,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事?”
“……一切等你成仙之后就知道了。”
阮舒背对着他,熟悉的背影慢慢走近梁枫洞,这一刻他只觉得一切是那么的陌生。
他看着洞前的土坡冷笑道,“为什么要成仙之后才能知道,难道师父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生怕徒儿报复?”
阮舒的背影一僵,宋清隽眯起眼睛继续问,“师父洞前为什么有个土坡?之前徒儿问了你,那时你没有回答,难道也是要等成仙之后再告诉我?”
“这些和你……没有关系。”
阮舒的话干巴巴的,没有任何的可信度。
“徒儿对师父一片赤子之心,可是师父对徒儿总是有所隐瞒,就连逼着我拜你为师这件事也是有所缘由的吧?师父要利用徒儿做什么?”
“你想多了,小小年纪怎么那么重的心思?”
阮舒故作轻松转过身,伸手就要摸摸宋清隽的头。然而宋清隽却侧身躲了过去,“既然师父不愿意回答我,那么徒儿也绝对不会轻易去仙界。”
“这怎么行?”阮舒心中一慌,“你可是气……这么厉害,怎么能为了一件小事就不成仙了?”
“哼!”宋清隽冷笑,“我连师父到底是有没有利用我都没有搞清楚,怎么能安安心心的成仙?”
“不行,不能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你必须要去仙界!”
“师父何必如此假情假意呢?实话告诉你,徒儿早就到了登仙梯的境界,为了师父,徒儿一直没有下决定去仙界。”
宋清隽只想告诉阮舒自己为了她牺牲了多少,期盼着阮舒能陪着自己,可是,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阮舒的脸色越来越黑。
“你早就能成仙了?”阮舒的语气极其的冷静。
“是,但是师父……”
那你还留在凡间干嘛?折磨我吗?
“别说了!”阮舒挥手打断了宋清隽,冷笑一声,“我就是有事情瞒着你又如何?你若想知道,成仙之后再来问我。”
“哼!我要是不愿意成仙,师父你也没办法逼我,那些将功赎罪的机会可就白白浪费了。”
宋清隽歪打正着,说中了阮舒的心事。她的脸色极为难看,头脑一热直接骂了出来,“浪费就浪费!我真是受够你了,杀了弈逯宗的气运子,原本我就没有活着的打算。要不是师兄说助你成仙能将功赎罪,我才不会受这个气!不成功又如何?不就是一死吗?那土坡旁我早就新挖了一个坑,现在我直接躺进去就是了!”
“什么意思?”宋清隽不敢置信,“师父你对我这么好只是为了让我去仙界,这样你就可以活下去了是吗?”
“不然呢?”阮舒破罐子破摔,“你以为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很高吗?事实上我恨死你了,要不是你一直在我身边磨磨蹭蹭,我早就能自由自在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
这话说的实在难听,宋清隽心痛之余,反而气笑了,“师父一直以来瞒着我的原来是这件事,当初你杀的那名弈逯宗弟子倒是要感谢你一直把他记在心里了。”
“他要是感谢我ᴊsɢ,就不会轻易死了。否则如果他还活着,我就不用忍受你这样的脾气。”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的脾气是这样的?为什么我总是针对你?为什么我会用柳叶剑?”
他的声音幽幽的,不远处的天空迅速聚拢了一大堆黑云,紫金闪电若隐若现,似乎是在威慑着谁。
“你什么意思?”看着这些云,阮舒的心中产生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她咽咽口水,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清隽。难道他就是那个被杀的弈逯宗弟子?前男主复活回来向她索命了?
宋清隽诡异的笑给了她答案。
“怎么会这样?你是……”
“轰隆隆——”
雷声阻止了阮舒,她脸色难看至极,“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是我对吗?你一直在耍我?”
“你不也是在利用我?”
宋清隽背过身,消失在了倾盆大雨中。
——
人间上京,阮舒坐在酒楼靠窗的地方喝酒,身边滚落着几个空了的酒罐子。
“唉!都是假的!”
阮舒抱着酒罐,怔怔的看着天上的月亮。无论她是醉着还是醒着,这里的一切都是都是假的。
你看,往日里的师徒情深,解开了表面的一层纱之后,就是你我的算计报复。哪有什么情谊深厚啊?都是假的!这个世界从她穿进来一开始就是假的!
醉酒让她头疼,她抱着酒罐子就要睡着,水镜突然间开了。
“师兄?嗝——”阮舒打了个酒嗝,一脸傻笑,“师兄你怎么变成两个了?”
“你在哪里?为什么不回玉山宗?”
“嗯?玉山宗?假的!不存在的!”
阮舒挥挥手,抱着酒罐子又喝了一口。
“师妹,你喝了多少酒?说什么胡话?”时逾一脸担忧,“快和你徒弟回来,只要将鲛珠和护心鳞融进宋清隽的体内,他很快就可以成仙了。”
“唔?成仙?”阮舒皱着眉,“他不是早就可以了吗?随随便便一下子就‘咻’!”
她伸出食指做了一个冲天炮的手势,“我去干什么啊?”
“你是他师父,他成仙了,你就有大功德,就可以将功赎罪了。你难道忘了之前误杀的那名弈逯宗弟子?”
“……对哦!”阮舒慢吞吞的反应过来,“那等我睡一觉,我就带他回来。”
她迷迷糊糊地关掉了水镜,时逾皱着眉直觉发生了什么大事,然而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在玉山宗上等着。他没有办法帮助师妹,只能祈求师妹早些将宋清隽带回来。
阮舒睡到一半,突然间反应过来,“谢猫咪呢?”
“谢猫咪!”她打着趔趄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街上,“喂!谢猫咪!咪咪!谢老猫!”
街上的人惊讶地抬头,阮舒甩甩脑袋拐进一个无人的巷子,只觉得后脑勺一疼,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