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士兵架着锋利的刀,一刀刀砍下去,鲜血喷到脸上,挥刀动作逐渐变得麻木而机械。上官景原以为自己也早已麻木。以为他早已被这个时代改变,接受了弱肉强食。接受了不用负法律责任的杀戮。可是,他现在不仅仅只是看到斧钺之诛,还有那些人的惺惺相惜。看到那些人因为战友离去时而感受的痛苦。他突然想起,曾经,他父母离开时他心脏疼痛的感觉。好像恨意让他忘记了,他还是个有感情的人。忘记了,他这样对别人时,别人的痛苦。
上官景这一去,路上就耗费了不少时间。
越是靠近北塞,风越吹得刮人。
每一阵风里都是沙,他难得的回忆起现代的交通工具了。
当初才穿越过来的时候,他一万个不适应。
后来待久了就慢慢习惯了,而且跟着张汐羽,他也总是快乐的。
想念现代的时间也少了不少。
他突然想,自己当年是出了车祸才穿越过来的,张汐羽死后,会不会去21世纪。
若是去了,她会过的怎么样了。
上官景突然轻笑了一下:“如果是汐羽的话,应该很快就能适应吧,她那么聪明。”
可说完,他又觉得有些难过。
这些都是他的臆断。
太阳升起又落下,终于,他们来到了大梁边境的军营。
路中,上官景发现边境的百姓基本上已经逃得差不多了,只剩军队和后勤在此处扎营。
上官景刚刚走近军营,就听到有人发来喜报。
“一队人马,连夜偷袭,斩杀了几个指挥,而且绕到了后方,领了些他们的补给,补充了我方的库存。”
上官景刚走到门口,几人的谈话声瞬间停了下来。
随即而来的是剑从剑鞘拔出的声音。
待看清楚上官景后,那几人才发现,原来是新帝上官景。
“参见陛下!”几人恭敬行礼。
上官景将他们扶起:“无需讲究这些虚礼。”
一个动作,让几个人都放松了不少,看待这个新帝的眼神也稍微和善了些许。
几人一起商讨了一些局势,待星星洒满天际,几人才散开。
上官景从账中走出,看着漫天的繁星,心中莫名平静了些许。
只是,他还是会想,若是张汐羽也能看到天空这幅美景就好了。
这样的时间并不是常态。
更多的时候,还是战火纷飞。
上官景在边境待了数月,上了好几次战场。
他看着无数前锋士兵倒在箭下,被踩的面目全非,无法辨认。
看着士兵架着锋利的刀,一刀刀砍下去,鲜血喷到脸上,挥刀动作逐渐变得麻木而机械。
上官景原以为自己也早已麻木。
以为他早已被这个时代改变,接受了弱肉强食。
接受了不用负法律责任的杀戮。
可是,他现在不仅仅只是看到斧钺之诛,还有那些人的惺惺相惜。
看到那些人因为战友离去时而感受的痛苦。
他突然想起,曾经,他父母离开时他心脏疼痛的感觉。
好像恨意让他忘记了,他还是个有感情的人。
忘记了,他这样对别人时,别人的痛苦。
后来的很多个晚上,上官景再梦见张汐羽时,他不敢再说别恨我。
他只是看着,期望时间长些,让他看得再久一些。
……
这场战役持续得太久了。
最后一战的时候,人已经不多了。
死的死,伤的伤,而北塞那边也是穷途末路了。
上官景是跟着排头兵一起走的,一群人已经非常小心了,但还是中了埋伏。
他与大部队分离,中间也遇到了几个落单的小兵。
来来回回几次,上官景的体力又有些告净。
就是这个时候,他被一个突然跳出来的敌军狠狠地一刀砍在了背上。
一刀不致要害,但深可见骨,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几人斩杀才跌跌撞撞地找了人隐蔽角落躲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人之将死,上官景的眼里竟然又浮现出了张汐羽的样子。
燕子玉佩在她腰间轻轻摇晃,她笑着一步步向他走来。
上官景伸出手,只以为是虚幻。
却不想这一刻,他似乎真的碰到了她。
他还听见张汐羽再说:“修郎,我来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