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床上悄无声息的起了来,赤脚踏在了地面。门被她拉开,小月儿已经站在门口等待着。见她出来了,咽了咽口水,声音小的几乎听不真切:“张嬷嬷睡了。”那模样是害怕到了极致。魏薇“嗯”了一声,带头往耳房那边走。见她没有穿鞋子,小月儿紧张兮兮地要进门去拿,魏薇却叫住了她:“就那样摆着吧。”衣服弄脏了可以换,鞋子不行啊。她发了话,小月儿不敢忤逆,心底的心疼也把恐惧冲散了许多。临到耳房附近,两人才又停了下来。
心中的恨意汹涌,她一巴掌扇到了张嬷嬷地脸上吼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想要我的儿子死!”
孟二夫人是气得狠了。
堂堂孟府中的主子,竟然连魏薇的一个影子都见不到!
真是奇耻大辱!
她魏薇睡下了?这么喧闹竟然说她睡下了?
真以为这老东西是老夫人派来的,自己就不敢动她了吗?真是笑话!
张嬷嬷被打了。
这也是她几十年来头一回受到的待遇。
以前在老夫人身边的时候,虽说没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也是能够让人笑着尊称一声嬷嬷的。
现在倒好,谁都能够在她的头上踩一脚。
曾经她以为很风光,现在颜面却接二连三被人扯着扔到了地面,她什么体面都没有了。
张嬷嬷摸着红肿地脸恍恍惚惚没有吭声,但二夫人却还没有完。
“我要见魏薇!现在!”她吼着,见张嬷嬷还不肯让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伸出手狠狠推了过去。
张嬷嬷没有来得及站稳,往后一倒生生一头磕在了长廊的柱子上,鲜血当场就涌了出来。
她抖着手往头上一摸,只觉气血攻心,眼皮子往上翻了翻,人晕了过去。
吓得小月儿和小巧儿急急忙忙的上前来查看,变得六神无主起来。
魏薇打着哈欠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等看到晕在地上的张嬷嬷时,目光一闪开口了:“二婶有话就好好的说,张嬷嬷年纪大了,你怎么这样没轻没重?”
“真要出了什么事情,二婶要怎么向老夫人交代?”
说完这话之后,立刻让人给抬着往耳房里去。
出了事,人就出来了。
孟二夫人气得口不择言:“不过就是一个下贱的仆人,就算是死了又怎么样?”
“倒是你,终于醒了?”
魏薇无视她的讽刺,只好言好语地开口:“二婶不知道,我吃的药有安神作用,平日里睡得是会比较沉。”
“刚刚也算是听懂了二婶的意思,放心,等致玄回来,我就请他把二弟放了。”
这样好说话?
孟二夫人正准备要好好和她撕扯,现在却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
气势渐渐弱了下来,魏薇也开口送客:“天色不早,二婶还是回去吧,等会儿二弟回去还有得折腾。”
在听风轩闹了一通,孟二夫人冷静下来后也觉得有些不妥,见魏薇很配合,只讪讪带着人离开。
院子里重新变得安静下来。
派了人去孟府大门守着,等孟致玄回来后再把事情详细说一遍。
至于他会不会放人,魏薇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忧。
他的弟弟,心里疼着呢。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各自休息去了。
魏薇点了小巧儿在屋子里守夜。
折腾了许久,紧绷的心放松下去人就会睡得比较深沉。
魏薇却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
她从床上悄无声息的起了来,赤脚踏在了地面。
门被她拉开,小月儿已经站在门口等待着。
见她出来了,咽了咽口水,声音小的几乎听不真切:“张嬷嬷睡了。”
那模样是害怕到了极致。
魏薇“嗯”了一声,带头往耳房那边走。
见她没有穿鞋子,小月儿紧张兮兮地要进门去拿,魏薇却叫住了她:“就那样摆着吧。”
衣服弄脏了可以换,鞋子不行啊。
她发了话,小月儿不敢忤逆,心底的心疼也把恐惧冲散了许多。
临到耳房附近,两人才又停了下来。
小月儿声音依然不安,但又带着些破釜沉舟的勇气:“小姐,奴婢进去......您去外面守着吧。”
推门的动作停顿住,魏薇转身过来看她。
脸色不怎么好,整个人像是紧紧绷起来的绳索,但是依然想要保护自己。
她眉眼柔和了许多,嘴角也含了淡淡地笑:“我还有话要问她,你不行。”
“去门口守着吧,有人来了记得及时告诉我。”
小月儿咬了咬嘴唇,见魏薇神色坚定,知道多说无用,转身往院子门口走去。
等她的身影消失不见,魏薇也推门走进了耳房内。
此间屋子是张嬷嬷一人居住的地儿,小月儿和小巧儿的屋子在隔壁。
桌面上还点着灯,不过被挑得很暗。
张嬷嬷刚刚受了伤,自然是要找大夫的。
她的思绪不宁,心中又遭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小月儿在一旁安慰,让她晚上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好好歇息,大夫听到后,索性开了一幅安睡的药。
魏薇来之前,小月儿已经打着照顾她的名头从张嬷嬷衣箱内找到了几条裹脚布放在了一旁。
裹脚布被打成了死结,足够长了。
魏薇走到了张嬷嬷床前,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
四十左右的年纪,微胖的面容因为今天遭受的打击太过于强烈而显出几分疲惫。
若是不睁开那双三角眼,就少了几分刻薄之色。
这样的容颜让人看着是最顺眼的。
魏薇想着前世,不管是听风轩或者是万寿堂,躺在床上可怜兮兮的人曾经牢牢把控住了一切,却从来不自满。
哪怕沉默寡言,但数十年如一日,总是无比关心自己的身体,一直亲手替自己熬药。
真真是细心周到,让魏薇无数次的道谢感激。
也存了要妥帖养她到老、替她送终的打算。
想到这里,魏薇面无表情的脸上嘴角忽然讥讽地扯了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张嬷嬷的脸。
好不容易,张嬷嬷才皱着眉头慢慢把眼睛睁开。
魏薇问得温和:“嬷嬷可好了一些?”
张嬷嬷的眼神还有些迷蒙,这神情也取悦到了魏薇。
眼中终于带着一抹笑意:“忘了告诉嬷嬷,今天熬的药被我不小心倒在了屋子角落里的盆栽内,我没有喝呢。”
这话像是突然刺到了张嬷嬷地心脏,她猛然睁开眼睛看向魏薇,下意识开口道了一句:“什么?!”
魏薇朝她眨了眨眼睛:“嬷嬷身体不好,耳朵也变得不好使了。”
张嬷嬷原本就白的脸变得更白了,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老奴现在就去替少夫人另外再熬一副。”
魏薇扶住了她:“嬷嬷受了伤,我是要衣不解带地照顾您的,真喝了药,岂不是又下不了床?”
张嬷嬷不依不饶挣扎着要走:“不行!药一定要喝!”
看着她那惨白地脸,魏薇叹口气:“嬷嬷是想要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