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勋站在那看着她走进宿舍大门,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才又双手插兜慢慢地顺着宿舍楼前面的小路往校门的方向踱着步。直到二楼的一个窗口出现了慕羡的身影,她趴在窗台上向他挥手道别,他也停下脚步微笑着向她挥了手,然后才又快步走了。他觉得这种感觉真是奇妙,从前上学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晚上和一个女孩在月光下散步聊天,熄灯之前送她回宿舍,然后在宿舍楼下依依不舍……他的大学时光,似乎只有在训练场上的挥汗如雨和每天晚上的夜跑五公里,而没有任何一件跟某个女孩有关的事,更别说这样浪漫的月下约会。
走到一处长廊,慕羡告诉陆承勋:“这是梦想走廊,很多人都会在这边留言写下自己的梦想,据说还挺灵验的,很多人的梦想最终都实现了。”
陆承勋看了看墙上果然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慕羡问他:“你有什么梦想吗?”
“想保家卫国。算吗?”
慕羡点头,“算呀。”
陆承勋问:“你呢?”
“我没有什么梦想,从小到大都没有。我只想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地活着。”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点低下来了,神情看着也是有些忧伤。
“你现在不自由吗?”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又那么爱笑,看起来应该也是很幸福的家庭里被宠着长大的,哪有那么多忧伤的事?
“我是一个职业和人生都不能自己选择的人,哪里来的自由?”
陆承勋看着慕羡忽然情绪不高的样子,他说:“这世上有很多不能自由选择的事,每个人都不能绝对的随心所欲。既然不能选择,就尽全力去做好他,也许你会发现,其实努力的过程中也能收获很多。
你看有很多人做医生、做老师、做各种职业,那或许也不是他们的理想,不是他们想做的职业。但他们也还是认真地做着,他们尽力去帮助每一个有需要的人,他们也会得到很多快乐。”
慕羡听他说完,悠悠开口道:“你这是在给我灌鸡汤吗?”
陆承勋认真地点了点头。
“虽然我刚才已经吃得很饱了,但我还是想喝了你这碗鸡汤。”
两个人对视一眼,就都笑了。
慕羡说:“以前没有梦想,但现在有了,我得写下来。”
说着就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支笔在墙上写了起来。
陆承勋凑过去想看,她连忙用手遮住了,有些撒娇:“你不许看!”
陆承勋无奈地笑下,背过身去不再看她和她手下的那片墙。
*
送慕羡回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站在她宿舍门口还有两对依依不舍的小情侣。
慕羡说:“我送你到学校门口吧?”
陆承勋把吉他递还给她:“太晚了,你快回去吧。”
慕羡接过吉他背在身上,看着她动作有些吃力的样子,陆承勋问她:“重吗?”
背在他身上时倒是不觉得重,但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或许是需要一些力气。
“不重,从小就背着各种乐器到处跑,早就习惯了。”
“没有人替你拿吗?”
“这些乐器都是我的宝贝,怎么能让别人随便碰?”
陆承勋笑了,开玩笑地问她:“那你还让我给你拿了一晚上?”
“你又不是别人。”说得那样理所当然。
陆承勋忽然愣了一下,然后就低下头舔着嘴角笑了。
过了一会儿,他说:“快熄灯了,上去吧!”
慕羡才听话地点点头,说了一句:“拜拜!”转身进去了。
陆承勋站在那看着她走进宿舍大门,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才又双手插兜慢慢地顺着宿舍楼前面的小路往校门的方向踱着步。
直到二楼的一个窗口出现了慕羡的身影,她趴在窗台上向他挥手道别,他也停下脚步微笑着向她挥了手,然后才又快步走了。
他觉得这种感觉真是奇妙,从前上学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晚上和一个女孩在月光下散步聊天,熄灯之前送她回宿舍,然后在宿舍楼下依依不舍……
他的大学时光,似乎只有在训练场上的挥汗如雨和每天晚上的夜跑五公里,而没有任何一件跟某个女孩有关的事,更别说这样浪漫的月下约会。
如果这个小姑娘是跟他一起上大学的同学,不知道会不会有另一种青春和回忆?
*
几天后的下午,慕羡没课就又去找陆承勋。
从公司大门进去,一路上安安静静,完全没有平时一群人在训练场上的火热场面。
慕羡顺着办公楼的楼梯上去,才知道原来大家都聚在二楼右侧的培训室里听课呢。
她刚想放轻脚步悄悄走去大厅的沙发上等着,就被感官敏锐的陆承勋发现了。
坐在培训室最后排的陆承勋余光瞥见有人从楼梯上来,便转头透过落地玻璃去看,正好与小心翼翼踮着脚走路的慕羡对上了视线。
慕羡见陆承勋看过来,便停下脚步,伸手指了指沙发的方向,示意她要去那边。
陆承勋却冲着她一甩头,示意她过来。
慕羡就顺从地走到培训室,推开玻璃门进去,坐在了陆承勋旁边的空位上。陆承勋见她进来坐下了,又转回头去继续看向培训室的前方。
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年轻女医生正在台上讲课,旁边是赵宇和另一个队员按着医生的要求做着示范。
慕羡轻轻扯了扯陆承勋的衣服,在他转头看过来时又凑近他小声问:“什么课?”
陆承勋也放低音量:“急救培训。刚开始讲,你也听听。”
“哦。”
培训进行了一下午,直到夕阳西下才结束。那位刘姓女医生尽职尽责地从外伤包扎、骨折紧急处置到心肺复苏、突发疾病的抢救全都讲了个透彻。
培训结束,队员们陆续走出培训室。路过最后排,看到坐在那里的慕羡,还都热情地跟她打招呼:“表妹又来等陆队呀?”
慕羡就笑着回应:“是啊。”
来了这么多次,她早就跟陆承勋公司的人混熟了。但她不确定大家知不知道她的大名叫什么,因为他们每次都是一口一个“表妹”叫得极其亲切。而她也跟着大家一起“陆队,陆队”地叫陆承勋。双方都丝毫没有见外tຊ的。
刘医生收拾好东西,赵宇便上前帮忙拎着,一起往门口走。
陆承勋客气地起身道别:“刘医生辛苦了。赵宇……”
他想跟之前一样,说让赵宇帮忙送一下刘医生。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医生打断了。
“陆队,我新买的救援绳和灭火器放在车上,但不知道买的对不对,你能帮我看看吗?”
听到这话,慕羡便也站起身,站在陆承勋旁边细细地打量着刘医生:长相嘛,中等偏上,反正没她好看。身材嘛,比她丰满一点点,但也不胖,是她自己太瘦了而已。
而且,这个刘医生一看眼神就是喜欢陆承勋的,但陆承勋不喜欢刘医生。这种事,慕羡一眼就看得出来了,因为喜欢是藏不住的。
就像陆承勋对她,虽然嘴上总是不承认,还经常故意冷着脸,但她知道陆承勋喜欢她,因为眼神骗不了人。
陆承勋顿了两秒,又下意识地转头看了慕羡一眼,才答应刘医生:“好。”
说完,他伸手接过赵宇手里的医药箱。
刘医生冲着打量她的小姑娘微笑着点了头,就转身出了玻璃门,跟陆承勋并肩往楼下走。
慕羡也跟着出了培训室,但她没下楼,而是径直走到二楼大厅的沙发上坐着等陆承勋回来。
赵宇没有了送人的任务,就也跟着慕羡去了沙发区,坐在旁边跟她聊天。
刘医生的车停在办公楼西南边的停车区,等到陆承勋认真帮她检查了新的救援绳和灭火器,又客气地将人送上车离开,他自己则转身顺着楼前的小路往回走时,慕羡刚好转头透过二楼的落地窗看向楼下。
此刻,夕阳正照在陆承勋的身上,为他笼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环。慕羡忽然想起了两年前第一次见到陆承勋的那个早上,他踏着晨光而来的样子。
陆承勋大步上了二楼,一眼就看见慕羡跟赵宇坐在一起说话,笑得十分开心。
他的眉头就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原本想走向沙发的陆承勋转了方向往办公室走去,顺便冲着沙发那边叫道:“赵宇,跟我进来。”
慕羡也不在意他只喊赵宇却不搭理她,她从包里掏出新收到的剧本看了起来。
大约半小时之后,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慕羡的视线里。她抬起头,陆承勋正双手叉腰站在她面前。
“今天又来干什么?”
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样子,慕羡故意逗他:“来找赵宇哥哥聊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