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颜如心尖裹上一层蜜糖,仰起白净的小脸,问道:“青娘,我听说你最讨厌和人相争,现下为何要搅进内宅的事?”“其实我倒也不是讨厌与人相争,就是年纪大了,不想再在万春楼里讨人欢心了,这些年也攒够了赎身的钱,干脆自己出来清清爽爽地过日子。”青娘语气轻松,眼中淡然,显然是已经看透了荣华富贵,不在乎身外之物了。宁姝颜感觉到了青娘是在有意不回答为何要去宁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决定也不再追问,青娘何时想说了自然会告诉她的。
天空阴沉,京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细碎的雪花翩翩飘落,在地面覆了薄薄的一层。
宁姝颜坐在青娘屋内的椅子上,手中捧个汤婆子:“今年这雪下的赶巧,今日刚好是立冬,晚上让小厨房包点饺子。”
青娘正在细细擦拭琴弦,笑道:
“那我可有口福了,我今天跟你回去以后,你家那夫人的脸色想必好看不到哪去,我就去你的院子里吃,不在他们面前受气。”
“好,你喜欢吃什么都写下来,我让小厨房去学,今后你只管在我们府里享清福就行。”
宁姝颜鲜有的露出小女儿的憨态,眉眼弯弯,眼中是清澈的信任,青娘看得心头微动,给仅有的几件衣服包起来,系上最后一个结,走到宁姝颜身边柔声道:
“你一个小女孩,本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现在这样每日神思多虑对身体到底是不好,今后你想要做什tຊ么告诉我就行,我给你父亲吹枕头风。”
宁姝颜如心尖裹上一层蜜糖,仰起白净的小脸,问道:“青娘,我听说你最讨厌和人相争,现下为何要搅进内宅的事?”
“其实我倒也不是讨厌与人相争,就是年纪大了,不想再在万春楼里讨人欢心了,这些年也攒够了赎身的钱,干脆自己出来清清爽爽地过日子。”
青娘语气轻松,眼中淡然,显然是已经看透了荣华富贵,不在乎身外之物了。
宁姝颜感觉到了青娘是在有意不回答为何要去宁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决定也不再追问,青娘何时想说了自然会告诉她的。
眼见着东西都收拾好了,宁姝颜起身环视一圈,收拾前后看起来并无太大差别,青娘的行李也只有一张琴和一包衣服。
“马车在外面等着,青娘若是决定了,我们就一起走吧。”
青娘眼神中透出几分留恋,这是她自有记忆以来过得最畅怀的一段时光。
“走吧,我还等着晚上吃你院子的饺子呢。”
雁云院内的丫鬟们早就收拾出来一间干净整洁的厢房,里里外外地搬东西,按照宁姝颜的吩咐将一应细软置备齐全。
月琳与春蝶等人聚在一起讨论着即将住进来的青娘。
“小姐就这么带一个陌生人住进来了,会不会不安全呀?”
“但是月琅姐姐说了这个青娘人长得漂亮,说话温柔,像个长辈一样,应该不坏吧。”
“是不是坏人可不能这么看,还需要日久见人心才是。”
小丫鬟们叽叽喳喳地讨论不出一个结果,最后月琳拍板定论:
“既然是小姐请回来的客人,我们就要用心照顾,不可过于防范免得伤了人家的心。但是我们自己也要检查地更仔细,别出了差错。”
小丫鬟们纷纷点头。
“什么出了差错呀?”宁姝颜戏谑的声音传来。
一堆人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宁姝颜已经到了院门口。
众人忙起身迎接。
月琳笑问:“小姐进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我也是刚到,就听见你在那说什么出了差错。”
宁姝颜随口解释一句,上前走了几步,把身后隔着不远的青娘露出来。
“这是我新结识的青娘,这几日就同我们一起生活了。”
先前青娘被院门遮在后面,丫鬟们一直没有注意到,听到宁姝颜的介绍这才看见一身材窈窕的女子藏在后面。
月琅说的一点不错,通身的气质当真是极温柔的一个人。
两个年纪小一点的洒扫丫鬟面面相觑,长成这样的应该也不会是坏人吧。
还是春蝶最先反应过来:“瞧这些小蹄子,看美人都看呆了,青娘别见怪,您的行李还在车上吧,我去给您取过来。”
青娘颔首,发丝随着动作滑落在肩上:“多谢姑娘。”
春蝶带上了三个人往车厩处走。
宁姝颜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青娘,这是给你收拾出来的屋子,你看看还缺少什么尽管和我们说。”
青娘抬脚跨过门槛,屋内的陈设与她在胡同里的住处极为相似,但明显能够看出来桌椅用的都是名贵材质,床上铺的都是软被,绣着素净的合欢花,与屋内的陈设交相辉映,各个物品上都一尘不染,一看就是清扫多遍。
她转身对宁姝颜道:“宁小姐有心了,我很喜欢。”
宁姝颜瞧着青娘满意,也放下心来,对秋橘道:“秋橘,下面那些丫头毛手毛脚的我不放心你,你和冬竹两个人这几天先伺候青娘。”
“宁小姐不必费心,我什么活都能干,不用特意让人伺候我。”
秋橘还是个孩子心性,看着这样和煦的女子心中自然生出了许多亲近,听见了青娘的话,她笑着上前道:
“青娘莫要推辞了,我和冬竹两个人是这个院子里最无用的人了,若是再不做点事情,就该被主家辞退了。”
冬竹比秋橘还要小上一岁,平日与秋橘最为亲近,此时也附和道:“是啊青娘,您就收留我们吧,我们保证不给您惹出事来。”
青娘在万春楼这么多年,接触的都是花红柳绿的女子,争奇斗艳、绵里藏针,蓦然被这样两个可爱的小姑娘毫无心机地“欺骗”,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好,那我就不推辞了。”
雪早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只余地面、房顶、树杈间薄薄一层。
冬天昼短夜长,人也懒洋洋的不太动弹,宁姝颜这么多年都习惯在冬日每天用膳两次,到京城后也是如此。
申正时刻,小厨房端来了热气腾腾的饺子送到青娘的厢房。
“青娘快尝尝,味道如何?”
青娘举箸夹起一只小巧的饺子,送入樱桃口中,细细咀嚼品尝,眼中露出了惊喜。
“宁小姐这厨房当真是不错,比外边酒楼做的饺子还要好吃。”
宁姝颜紧张的心放松下来:“青娘喜欢就好。”而后对一旁伺候的月琳等人笑道:“你们也坐下来一起吃吧,青娘不是外人,咱们不用在她面前拘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