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裴慕舟的脸快要凑近自己,齐妩赶紧示弱,“行行行,不叫就不叫,你赶紧下去吧。”但是面前的男人似乎不打算放过她,趁胜追击道:“那你叫一声别的听听。”齐妩双唇紧闭,一点也不愿意叫,前几天还打算和裴慕舟拉开距离,现在看来,这个想法一点都不现实。“再不叫的话,今天就在这车上睡吧,反正这空间也挺大的,两个人正好合适。”说完还朝后面望了几眼,像是今晚真的打算要在这车上睡一晚上。齐妩知道自己说不过他,闭上双眼,不情不愿叫了他的名字,“裴慕舟,你别这样,我真的要回家了。”
黑色的越野车停在裴家别墅门口,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几盏路灯将大门口照亮,车内正打得火热。
“我说裴慕舟是不是有毛病?存心给我找不痛快是吧?从回国到现在,有哪一次没和我作对?”齐妩也忍了很久的脾气,终于全部发泄出来,将身子坐正,眼睛死死盯住裴慕舟。
小姑娘这会儿不像之前那样和他避嫌,至少愿意当着他的面发脾气了,裴慕舟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一路上都在想联姻的事情,现在被齐妩这么一吼,倒是心上那点烦闷烟消云散了。
他忍不住想逗逗她,将脸伸过去凑近一点盯着齐妩,“我还有别的方式,你要不要试一试?”
声音低沉,夹杂了一点喑哑,再加上眸子中的深情,就这样安静地看着齐妩,车上没有任何声音,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还有齐妩加快的心跳声。
兴许是裴慕舟凑得太近,从鼻尖呼出的气体喷洒在齐妩的脸上,少女的脸迅速变得羞红起来,齐妩稍微往后退了一下,心里暗暗道:还是这么不争气,只要对着裴慕舟这张脸怎么可能生气。
“咳!你过去点,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靠这么近。”
裴慕舟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更深,不愧是他的小姑娘,还是像以前一样不经逗,见齐妩脸上的红晕更深了,扬了扬嘴角,“不凑近点,你怎么听得清我说的话。”
齐妩忽然觉得脸越发烫了起来,呼吸都有点困难了,伸手将车窗打开,外面的冷风吹了进来,“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伴随着沙沙的风声才显得不明显,故作镇定道:
“我又不是聋子,还有,安全带解开了,赶紧下去,我要回家了。”
再这么逗下去,小姑娘是真的要生气了,裴慕舟收起刚才的表情,转而对齐妩说:“希望你下次不要再叫裴总了,听起来一点都不亲近。”
“又不是男女朋友,叫那么亲近干什么?”齐妩嘴上一点都不服输,傲娇的小表情在脸上一览无余。
“看来你很想让我当你的男朋友?也不是不可以!”本来刚伸手将车门打开的人,又转过身来,似笑非笑说道,见齐妩不说话,又向前倾去。
看到裴慕舟的脸快要凑近自己,齐妩赶紧示弱,“行行行,不叫就不叫,你赶紧下去吧。”
但是面前的男人似乎不打算放过她,趁胜追击道:“那你叫一声别的听听。”
齐妩双唇紧闭,一点也不愿意叫,前几天还打算和裴慕舟拉开距离,现在看来,这个想法一点都不现实。
“再不叫的话,今天就在这车上睡吧,反正这空间也挺大的,两个人正好合适。”说完还朝后面望了几眼,像是今晚真的打算要在这车上睡一晚上。
齐妩知道自己说不过他,闭上双眼,不情不愿叫了他的名字,“裴慕舟,你别这样,我真的要回家了。”
裴慕舟听到这句并不意外,前几天齐妩那么抗拒自己的接近,两人的关系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变回到之前的样子,只要她不再一口一个裴总,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裴慕舟终于下车了,轻轻关上车门,在准备离开的那一刻,又转身回来,趴在车窗衔上,说了一句:“晚安”,才朝家门的方向走去。
真要命,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她一点儿都不是他的对手,在外人眼中,他们这段感情被吃得死死的人一定是裴慕舟,即便当初是齐妩表的白。还记得她和裴慕舟在一起的第一个月,苏泽川就打趣齐妩,说什么你要是抛弃了裴慕舟,这小子指不定天天以泪洗面,说不定还是当代裴黛玉,现在看来,明明她才是那个被吃得死死的,她心想:要是裴慕舟哪天温柔地问一句,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说不定她真要把实话说出来。
齐妩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多可怕,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警告自己不要贪恋美色,色字头上一把刀,绝对不能犯这种错误。
然后启动车子,准备回家。
林家宅院,这座宅子已经有上百年了,从外观看不怎么起眼,并且看起来还很陈旧,但是里面却别有洞天,大大小小的房间有上百个,院子里还种了很多中草药,空气中总是弥漫着草药的味道。
堂屋的灯还亮着,屋子的正中间坐着一位近五十的妇人,脸上有少许皱纹,一只手撑着脑袋,眼睛呆呆地盯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太太早点去休息吧,小姐今晚上可能会晚点回来,医院那边事情比较多。”旁边的佣人出声提醒。
但是她并没有听进去佣人的话,一定要在这里坐着,“你们下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等。”
佣人哪里敢就这么下去,只是不再说话,站在门口向大门望去,内心期待自家小姐快点回家,不然太太又要发火了。
林诗予今天非常忙,去第二医院见到齐妩之后,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只是到了下午,有一台手术必须要她上,她才将上午的事情抛之脑后,从手术到现在一口饭没吃,家里的佣人打电话给她说,她妈妈今晚上一定要见到她,不然就不去睡觉,她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回家。
走到大门口,她远远就瞧见堂屋的灯,内心极度厌恶回到这里,但是不得不回来。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缓解内心的紧张。
“我妈怎么了?”将门口的佣人招呼过来,小声问道。
“太太今天从睡了午觉起来后,脸色不是很好,然后一个人在院子里坐了一下午,晚上喝了一碗汤,就一直坐在客厅,说什么都要等你回来。”佣人将林母的所有情况都一五一十交代给林诗予。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我去看看。”林诗予了解大概情况之后,就让人退了下去,将衣服整理了一下,跨进大门。
“妈,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会着凉的。”一边说着,一边又去拿架子上的披风盖在母亲身上。
坐在座位上的人这才有了反应,她让林诗予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说自己有话问她:“小予啊?最近是不是很累?有没有什么话想对妈妈说啊?”
林诗予脸色微变,很快恢复原样,“妈妈说什么呢,医院不都是那个样子,习惯就好了。”
但是林母一点都不相信这句话,继续问道:“真的没有什么话想要和妈妈说吗?”
“妈,我能有什么话,每天都待在医院,除了和病人打交道还能有什么?”林诗予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脸上有点不耐烦,她一句话都不想和面前的这个女人说,只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
面对女儿的不诚实,何蔚也不再和声细语,从桌子上拿出一封面甩到林诗予,“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林诗予再也不能假装下去,满脸震惊,伸手去捡地上那封信,她明明记得将它放在箱子里,还上了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何蔚见林诗予不仅不说实话,还要去捡地上的那封信,再也控制不住,脸上的温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愤怒,在林诗予够到那封信之前,一脚狠狠踩了上去。
“我不是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再和那个人联系,为什么总是不听话,为什么一定要背着我和他来往,你告诉我啊!”何蔚跪在地上,双手握住林诗予的肩膀,对她歇斯底里。
林诗予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声音止不住地颤抖:“我就收了爸爸这一封信,而且我们都没有见面,妈,你相信我。”
但是面前的人一点都听不进去她的解释,只抓了其中的一个“爸爸”,变得更加疯狂,手上的力度也大了不少,双肩上传来的疼痛感让林诗予忍不住发出“嘶”的一声。
“那个混蛋根本不是你的爸爸,从小到大都是我一个人把你拉扯大,他根本不配,你以后不许再叫这两个字。”何蔚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她一把甩开林诗予,然后抱着桌子上的花瓶狠狠往地上摔,顿时花瓶变得四分五裂,她又捡起一个小碎片,放在自己的手腕上。
林诗予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回见到这样的场景了,只要在她妈妈面前提到爸爸,她妈妈就会变成这样,一点也不像豪门贵妇,更像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疯子,但是其他时候却是一个正常人。
看到女儿的无动于衷,何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朝着手腕上狠狠一割,鲜血瞬间从手中流下,流在她白色的裙子上,触目惊心。
林诗予也没想到她母亲会真的动手,以前这样的情况也最多是吓唬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慌慌张张大喊佣人将医药箱抱进来,赶紧让人去叫救护车。
“妈,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和他联系。”她扑通跪在何蔚的面前,向她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和爸爸联系,但是她妈妈似乎并不相信,为了让何蔚安心,她又捡起地上的那封信,当着她的面,狠心撕碎,直到地上全都是纸屑,何蔚才安静下来。
这时,一个男人抱着医药箱从外面急匆匆进来,林诗予看清楚之后,才放下心,“小叔,你回来了。”
“愣着干嘛,赶紧给你妈包扎。”林觉满脸着急,示意林诗予给何蔚包扎,幸好伤口不深,没有伤及动脉,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包扎好之后,林觉本想扶着何蔚去房间休息,但是想了一下,又吩咐佣人将林母搀扶去房间,待到他们离去,才放下心来,坐在椅子上喘气。
林诗予再也忍不住,瘫软坐在地上,眼泪一直往下流。
她爸爸是林家二少爷,从小就喜欢研究考古一类的东西,她妈妈是何家的千金小姐,对她爸爸一见钟情,两人通过家里的安排,迅速结了婚,林母以为结婚之后,林爸会顾家一点,至少会放弃那个考古研究,在林家公司当个管理层,她都没期望林爸掌权,因为权力全都在大房一家,可是没想到,结婚之后,林爸越发沉迷考古,因为家里没人再催婚,他可以放心去研究,成天成夜的在外面到处跑,一去就是几个月,甚至一年。打林诗予记事起,爸爸就不在自己身边,全都是妈妈在陪伴,但是她妈妈的脾气很不稳定,并且只要她提到想爸爸,要和爸爸见面,她妈妈就开始各种摔东西,并且打她,直到她不再提爸爸,小的时候不懂,渐渐长大了,她几乎不再妈妈面前提起这件事。
她知道爸爸热爱的是考古事业,在她八岁的时候,妈妈生病了,家里没人可以照顾她,正好爸爸回家了一趟,就把她带去了所在的考古基地,那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不用每天学习,也不用去上补习课,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也是在那个时候和爸爸迅速亲近起来,到底是有血缘关系,林爸虽然很爱考古,但是也对唯一的女儿宠爱有加。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林母在国外休养了大半年,就回国了,将林诗予接了回来,父女俩又常年见不到面,只有每年春节的时候才会见一次面,但是只要稍微她表现得和爸爸亲近一点,母亲就会发脾气,所以为了缓和家里的气氛,她只能偷偷和爸爸说话。
林觉蹲下身轻轻抱了抱林诗予,知道这么多年,她非常不容易,“小予,别和你妈妈生气,她只是......”话都到了嘴边,他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林诗予毕竟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孩子。
“小叔,我知道,我只是,我只是想和爸爸说说话,我有什么错呢?”林诗予哽咽,每次这种时候都格外无助,没有任何人能帮助她。
“你没错,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怪你妈妈,她这么多年也不容易。”林觉从小到大就非常疼爱林诗予这个侄女,甚至比林诗予的爸爸更负责,在林诗予的心目中,小叔应该是除了爸爸对她最好的人。
她抹了一把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我知道,我不怪她。”何蔚从小一个人将她带大,忍受了多少冷眼和嘲讽,她都一清二楚,所以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她什么顺着母亲安排的路,走到现在。
“好了,你先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你妈妈那里不用担心,我会让人帮忙看着的。”林觉拿了几张纸给她擦眼泪,安慰她不要担心。
林诗予点点头,道了声晚安就离开了堂屋。
第二天一大早,齐妩就起床收拾自己,今天是去公司的第一天,她选了一件米色的风衣,内搭一条白色长裙,给自己画了一个淡妆,出门的时候还被吴妈塞了一杯豆浆,让她在路上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