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洲在浴室内换衣服,齐钟意坐在床上,双手乖学生似的放在腿上,十分紧张不安,空气安静得落针可闻,里头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传入耳朵。想到刚看到的一幕,刚消散不久的红晕重新爬了上来。浴室昏暗,他,应该没有认出她吧?那她要不要趁现在溜走?对!就是这样,她先溜了,今晚就当没有发生过。齐钟意从床上弹起来就想收拾东西走人,然而就在此时,浴室门忽地打开,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出来,头顶着亮光,整个房间仿佛都逼仄不少。
顾元洲闭着眼沉入浴缸,吐出一个字:“接。”
齐钟意只好关了水龙头,蹲在浴缸旁摁了接听。
“元洲。”一道温柔知性的女生传出来,齐钟意心猛地一紧,捏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你在哪儿呢,我怎么出来没看见你?”
那头温柔的女声似娇似嗔,还有点熟悉:“说好送我回去的,你不会丢下我走了吧?”
齐钟意心猛地一颤,捏着手机的指尖泛白。
失神之下,不知道怎么触碰到了挂断键,等齐钟意发现想要拨回去的时候,手机已经锁上了。
顾元洲依旧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睡了过去,齐钟意捏着手机,借着手机的光亮,盯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看了许久。
半晌,她小心地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他脸颊的时候克制地收回。
下一秒,手腕被人抓住,男人睁开眼,眼神凌厉。
“你在做什么?”
齐钟意睫毛小心地轻颤着,低着头不敢看他,将手机递过去,声如蚊蝇:“电话……挂了。”
顾元洲漫不经心地扫了眼面前跟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女人,眼底的狠意消散。
拿过手机,看了眼通话记录,显示两通未接电话,还有一条不到一分钟的通话记录。
顾元洲看也没看上面的那条,沾着水的手轻点着屏幕,另外拨了通电话出去。
齐钟意悄悄抬头看了眼,水珠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滑落进浴缸内,惊起一片波澜,她收回视线,纠结要不要走。
正想着,那只修长的手夹着一只手机出现在眼前。
她下意识瞥了眼手机屏幕,不是之前打电话的人。
“老板。”一道干练的男声传出来。
齐钟意又扫了眼手机屏幕,抿唇缩小存在感。
顾元洲漫不经心抬眸看了她一眼,视线在她脖子上停留了一瞬,眼波微不可见地晃了晃,淡淡道:“地址。”
齐钟意下意识看了他一眼,药效尚未完全消退,他的眼尾还泛着红,衬衣湿漉漉地黏在他身上,显出劲瘦有力的腰身的肌肉曲线,看上去禁欲又勾人。
刚刚她的腿便是环在这腰上,他滚烫吻从她的唇一路落到胸口……
停!
齐钟意猛地甩头,不能再想了啊啊啊!
甩完抬头对上顾元洲好似疑惑的眼神,才反应过来他这话是对着她说的。
她尴尬地绞着手指低下头“哦”了声,迅速报了酒店名字和房间号。
欧陆躲开宴会厅内的嘈杂,还没从他家老板周围居然有女人这事的震惊中回神,又听见楼上酒店的房间号,人都傻了。
他就离开老板一会儿,发生了什么?
他英明神武的老板怎么就跟女人开房去了?
顾元洲从浴缸中起身,带起一片水声,漫不经心地道:“就这儿,来接我去医院。”
听到这话的欧陆险些栽倒进花坛。
女人,酒店,医院,他刚刚似乎还听见了水声。
果然,老板这么多年无欲无求不知没有原因的,只是……竟然到了需要去医院的地步吗?
欧陆压下心底的震惊,礼貌告别几个想和顾元洲搭上关系的老总,马不停蹄地往电梯跑。
电话挂断,顾元洲也站到了齐钟意面前。
男人浑身湿透,衬衫西裤紧贴在身上,宽肩窄腰,胸肌腹肌,就连那处也格外明显,雄劲的身材一览无余,齐钟意暗戳戳看得吸了口气,努力挪开眼神。
再看就不礼貌了!
顾元洲垂眸,别开眼不看眼前的女人,努力抑制着体内的冲动:“有浴袍吗?”
“啊?"齐钟意沉浸在思绪中没反应过来,“哦,有,我给你拿。”
顾元洲在浴室内换衣服,齐钟意坐在床上,双手乖学生似的放在腿上,十分紧张不安,空气安静得落针可闻,里头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传入耳朵。
想到刚看到的一幕,刚消散不久的红晕重新爬了上来。
浴室昏暗,他,应该没有认出她吧?
那她要不要趁现在溜走?
对!
就是这样,她先溜了,今晚就当没有发生过。
齐钟意从床上弹起来就想收拾东西走人,然而就在此时,浴室门忽地打开,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出来,头顶着亮光,整个房间仿佛都逼仄不少。
浴袍带子被他随手一系,领口松松垮垮地挂在锁骨两侧,头发往下滴着水,有几滴淌进浴袍底下消失无踪。
他拿着毛巾漫不经心地擦着头发走过来,又野又矜贵。
齐钟意觉得自己应当是属狗的,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也能闻到顾元洲身上那股混杂着柑橘的木质香气,心脏微悸。
“什么时候回来的?”顾元洲从她面前走过,最终走到了沙发边坐下。
啪叽,齐钟意想装不认识走人的幻想彻底碎了。
“……小舅舅,你,认出我了?”
齐钟意耷拉着脑袋,一声小舅舅喊得底气不足,再加上刚刚那一出亲密,两人都没有失忆,便更觉心虚尴尬了。
果然,顾元洲眉心一皱,加上药效没散,更加烦躁起来,想抽根烟身上又没带,眉眼带着狠厉看向面前名义上是他外甥媳妇的女人。
她乖巧地坐在床边,一头长发略微凌乱地披在肩上露出巴掌大的小脸,身材肉眼可见的好,白色丝质吊带睡裙沾了些水,有些地方就变得若隐若现起来。
脖子上还残留着他留下的痕迹,提醒着两人先前的暧昧疯狂。
顾元洲喉咙滚了滚,身体里那股火更旺了,似要将他的理智尽数吞没。
齐钟意接收到顾元洲冷厉的一瞥,鹌鹑似的垂下了头,顾元洲实在很凶,从前她便不敢直视他,现在就更不敢了。
可同时又有些委屈,今晚的事,严格说起来她明明是受害者,顾元洲才是闯入她房间的罪魁祸首,可她不敢说。
她怕惹恼了顾元洲,作为黎城顶尖的豪门贵胄,顾氏的掌权人,他一句话便能让她这些年的摸爬滚打付之东流。
顾元洲目光落在她身上,许久不曾开口,在齐钟意快要抵抗不住的时候,忽地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