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骂得了你。”沈听澜身体不舒服,说出来的话,不像活蹦乱跳时般,气势十足,落到陆云景耳朵里,软绵绵的,像是在跟他撒娇。“还能有谁。”陆云景语气不善:“你那两个左右护法。”陆云景说的是姜迎和许漫,沈听澜的大学室友,护沈听澜护得跟眼珠子似的,恨不得在她周围筑起铜墙铁壁。他追沈听澜那些年,这两人没少给他设置障碍。没这两座大山,他估摸以他的魅力,当年不用追沈听澜整整三年,才得以转正。
“谁能骂得了你。”
沈听澜身体不舒服,说出来的话,不像活蹦乱跳时般,气势十足,落到陆云景耳朵里,软绵绵的,像是在跟他撒娇。
“还能有谁。”陆云景语气不善:“你那两个左右护法。”
陆云景说的是姜迎和许漫,沈听澜的大学室友,护沈听澜护得跟眼珠子似的,恨不得在她周围筑起铜墙铁壁。
他追沈听澜那些年,这两人没少给他设置障碍。
没这两座大山,他估摸以他的魅力,当年不用追沈听澜整整三年,才得以转正。
想起来,他都恨得牙痒痒。
“她们有名字。”
沈听澜嗓音很淡。
再淡,陆云景都能捕捉到她的一丝丝不满。
沈听澜能忍受陆云景对她的冷淡、戏弄,她权当是在向他赎罪。
却难以忍受,他轻视或嘲讽她最要好的两个朋友。
可是,她身为陆云景的太太,都没能得到他半分尊重,她怎么奢望,他会尊重她的朋友。
“恨”屋及乌。
沈听澜有自知之明,清醒得很,点到即止,不会接着往下提要求。
“知道了,以后不叫她们左右护法便是。”
陆云景出乎意料地善解人意起来。
沈听澜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然后又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陆云景。
“放心,不会再乱给她们取绰号,会老老实实尊称她们为姜小姐,许小姐。”
陆云景将沈听澜放到床上,抬步走向柜子,从里面取出药箱,翻了一阵,拿出一板药片,又倒了一杯水,用手背试了试水温。
“我这么大个人,不至于乐此不彼给她们两个取绰号。”
沈听澜嘴角抽了抽。
是吗?
她看他挺热衷的,明里暗里不知给姜迎和许漫,取过多少绰号。
所幸,姜迎和许漫是懂得以牙还牙的,在取绰号这件事上,压根没吃过亏。
她们给陆云景取的绰号,一个比一个狠。
要是被陆云景知道,沈听澜都担心她们两个小命不保。
沈听澜摸了把凉嗖嗖的脖子。
“嗯,传出去,和你的身份不符。”
陆云景拿着药片和水杯,踱步到床边:“你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威胁我?”
“我没有。”沈听澜否认。
陆云景将水杯和药片塞到沈听澜手里,朝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吃药。
沈听澜呆愣愣地看着手里的两样东西。
见她盯着药丸发呆,陆云景觉得莫名生气。
怕他把她毒死不成?
“不是毒药,是胃药。”陆云景没好气地说道。
“嗯,故意杀人罪十年起刑,你不至于为了报复我,把自己搭进去。”沈听澜说得一本正经。
陆云景气笑。
“沈听澜,你可真行,时刻不忘向我炫技,是吧?”
“不是。”
职业使然。
她并没有别的意思。
陆云景“啧”了一声:“知道你法条背得呱呱叫,但别老在我这个法制咖面前炫耀。”
沈听澜握杯子的手,倏忽收紧,指关节微微泛白。
“陆云景,你不是法制咖,你别那样说你自己……”
“怎么,突然觉得对不住我了?”陆云景笑得散漫而无心,咬着沈听澜的耳朵:“怎么办,我不需要你的愧疚。”
沈听澜的手,止不住地发抖,杯子里的水,晃晃悠悠地撒出去,在衣服上泅出斑驳水渍。
“还不吃?是想留着过年,还是想我喂你?”
说着,陆云景干燥的指尖,拂过沈听澜湿哒哒的手背。
沈听澜一个激灵,从脸红到脖子。
她慌忙将手掌心的药丸,塞进嘴巴,猛灌一口水之后,吞了下去,差点没把她给呛死。
陆云景眉眼一松,心底呼出一口气。
“怕什么,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喂你吃药?沈听澜,别自作多情。”
沈听澜脸上的红晕散去,又变得惨白一片。
她在想什么呢?
陆云景当然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喂她吃药。
室内短暂沉默几秒后,陆云景坐回到床上,上下打量沈听澜。
“白天没吃饭,尽啃案卷了?瘦成这样,想让别人知道我虐待你?”
“我吃饭了,你也没有虐待我。”
沈听澜一脸倔强。
陆云景信她个鬼。
“你再瘦得跟猴子似的,我就让家里的佣人,天天往tຊ你们单位送饭。”
“不要!”
沈听澜断然拒绝。
“不想被同事知道你是我太太?”
陆云景深邃的眼底,意味不明。
沈听澜异常平静地回视陆云景:“你答应过我的,陆云景。”
“我又改主意了。”
“陆云景,你!”沈听澜气得胸口起伏。
能拿捏沈听澜的事情不多,这算是仅有的其中之一,不是很过分的威胁。
太过分的,陆云景不太敢,也不怎么舍得。
毕竟,沈听澜是只会咬人的小白兔,咬完人会跑得无影无踪。
陆云景抽出她还死攥在手里的衣服,丢到地上,带着几分凶狠。
“乖乖睡在这里,别老想着分房睡。惹我生气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陆云景顿了顿,看了沈听澜一眼。
女人眉头打成结,可怜得很。
陆云景中邪似的,语气来了个大反转,变得懒散而温柔。
“能自己去浴室吗,还是我抱你进去?”
……
浴室里,水流声哗啦啦作响,水汽氤氲。
水雾笼罩住沈听澜,分不清浸透整张脸的,是雾气凝成的水珠,还是眼里沁出的眼泪。
她很想大哭一场。
刚才,陆云景把她抱进浴室。
他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从架子上扯下浴巾,铺满洗漱台,再把她放到上面。
“乖乖坐着,别乱动。”
他把她当个小孩子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还在她脸颊轻啄了一口。
陆云景走到浴缸前,卷起睡袍的袖子,弯腰按下浴缸的出水键和恒温键。
黑色真丝睡袍下,他背部宽挺,侧面看去,神情专注,像是在做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恍惚间,眼前的陆云景,和曾经的陆云景,重叠在一起。
“发什么呆?”
陆云景放完水,双手撑在沈听澜的身体两侧,身子微微倾斜,眼底含笑。
“被我吸住了眼睛,对着我的背影,都忍不住流口水?”
沈听澜不自觉地擦了一下嘴角。
陆云景低头闷笑,笑着笑着,整个胸腔和肩膀开始颤动,肆无忌惮地演变为明目张胆的狂笑。
沈听澜羞得双唇紧抿,恨不得当场遁形消失。
陆云景笑得直不起腰,沈听澜忍无可忍:“陆云景!”
“好好好,我不笑你了。”陆云景握住她的手,朝他胸口招呼:“让你打,打完后乖乖去泡个澡。”
柔软的手,覆在他坚硬胸膛的刹那,两人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