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征求大家的意见，那当然每个人都要问。”唐主任单手在办公桌上点了点，说道：“万一开会的时候，大家顾忌着情面，都不敢说实话怎么办？”季南臻沉默片刻，回答道：“不管是听力障碍，还是其它问题，只要影响到正常活动的，都不适合做医护人员。”唐主任面色不改：“确实。”医护人员如果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能照顾好病人？何况这里还是更加需要精确高要求的神经外科。“不过她作为护士，很认真也很负责。”季南臻又说道。
唐主任是整个神经外科的主任，当初苏暖暖来科室的时候，因为她听力障碍的问题，其实并不顺利。
是唐主任说让她试一试，她才得以留下来。
唐主任年近五十，面相和善。
他看着苏暖暖，语气温和，带着安抚：“你的情况，南臻已经全部都告诉我了，但医院的规定就是规定，所以我也没法做主。”
苏暖暖抿了抿唇，说道：“我可以不跟手术，平时的工作，我觉得我完成的也很好。”
“确实，你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不然也不会给你评优。”唐主任点头。
苏暖暖是科室里最好用的一块砖，几乎所有难搞的病人交给她，她都能安抚好。
而且任劳任怨，不会有一点不满。
否则唐俊也不可能一直把她留在科室里了。
听到唐俊的认可，苏暖暖松了一口气：“那我……”
唐俊说：“你先不要着急，南臻应该和你说了吧？你情况特殊，对其他人也会有影响，所以会开会来决定。”
苏暖暖知道这已经是唐主任的让步了，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道了谢就离开。
正巧季南臻进来，和她擦身而过。
苏暖暖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柠檬香，脚步稍顿，便出了办公室。
季南臻将手上的病案本放到唐主任桌上，转身欲走，却被唐主任叫住。
季南臻回眸，垂下睫毛，“您还有什么事吗？”
“问你个事儿。”唐主任摘下眼镜，笑眯眯的看着季南臻。
季南臻是他的弟子，从学生时代带到现在，他再清楚不过他的为人。
所以他问：“你觉得苏暖暖怎么样，留在医院可行吗？”
季南臻眉心微不可察的拢了拢，他没什么语气的反问：“为什么问我？”
“既然要征求大家的意见，那当然每个人都要问。”唐主任单手在办公桌上点了点，说道：“万一开会的时候，大家顾忌着情面，都不敢说实话怎么办？”
季南臻沉默片刻，回答道：“不管是听力障碍，还是其它问题，只要影响到正常活动的，都不适合做医护人员。”
唐主任面色不改：“确实。”
医护人员如果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能照顾好病人？
何况这里还是更加需要精确高要求的神经外科。
“不过她作为护士，很认真也很负责。”季南臻又说道。
唐主任意外，“你在夸她？”
这很稀奇，季南臻也有夸人的时候。
然而季南臻却是冷冷淡淡的看他一眼：“陈述事实而已。”
因为苏暖暖而召开的会议，在午休时间，抽了五分钟的空进行。
唐主任将情况如实告知给所有人：“事情就是这样，所以闻护士能不能留下来，大家举手表决吧，愿意她留下来的举手。”
苏暖暖站在她身边，紧张的攥住自己的衣角。
她这种情况，别人不愿意也很正常。
毕竟没人会想要平白给自己增加负担。
然而——
左甜第一个举起手：“我愿意！暖暖平时做的事最多，大家都有目共睹的！”
“我也觉得闻护士挺不错的。”这是方洄。
李诚跟着举手：“我没觉得闻护士哪里不行哈，四床老爷子还只要她抽血呢，今天我查房，抓着我问闻护士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
会议室里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在说苏暖暖的好，几乎所有人都举起了手。
唯独除了两个人。
季南臻和付寒。
苏暖暖看着季南臻，眼神闪烁着，她咬了咬嘴唇，慢慢垂下视线。
只是攥着衣角的手更加紧。
方洄就在季南臻旁边，他用手肘碰了下季南臻，压低了嗓音：“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举手？”
季南臻将自己的胳膊收回来，语气不变：“我举不举手有什么差别吗？”
全场都同意了，也不差他一个。
方洄啧声：“我刚刚可看见闻护士看你了，你好歹表示一下。”
“为什么要表示？”付寒突然出声，“不是所有人开会讨论吗，有人觉得可以，那当然也有人觉得不可以。”
方洄愣了下。
付寒就已经站起来，她瞥了一眼苏暖暖，说道：“神外的情况大家都清楚，我不认为一个随时可能会失去听力的人，适合留在这里。”
“不过其实大家都赞同，那我无话可说。”
会议结束，左甜拉着苏暖暖去食堂，“暖暖你看，大家都觉得你特别厉害，除了付医生。”
从上次被付寒说了以后，左甜就一直对付寒不太满意。
她小声嘟囔：“也不知道她在清高什么，一天天的，就她鹤立鸡群呗。”
苏暖暖说：“你别这样说，被人听到不好。”
左甜也知道，就没有再说付寒。
而是继续和苏暖暖分享她不在医院这几天发生的事。
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闻护士，左甜？”
一回头，是方洄季南臻还有李诚。
李诚主动道：“你们也来吃饭吗，一起啊。”
左甜噎了下，忍不住回嘴道：“没有，我们过来逛一逛。”
“你们来食堂不吃饭，逛什么？”
“对啊，我们来食堂不吃饭，要干什么？”
左甜和李诚你一句我一句的，苏暖暖却一直没开口。
她看了眼季南臻，想问他，刚刚不举手的原因是什么？
可是她没有立场。
就像付寒说的那样，有人愿意，自然也有人不愿意。
季南臻只是不愿意而已。
打完饭，李诚顺手买了几瓶果汁过来：“就当庆祝一下闻护士恢复听力，重新回来上班。”
苏暖暖笑了笑：“谢谢。”
忽然，一道清冷嗓音响起：“季南臻。”
付寒站在他们后面不远处，手里端着餐盘，眸光由上而下，在苏暖暖身上掠过。
她看向季南臻：“我有个病例想和你讨论一下，可以吗？”
季南臻还没说话，李诚就招呼道：“付医生，过来一起啊。”
付寒没动，仍旧看着季南臻：“这边有点吵，可以去另外一边吗？”
季南臻嗯了声，随即起身。
起身的瞬间，目光和苏暖暖的对视上。
苏暖暖抿着唇角，将视线瞥开。
然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往她面前放了一瓶果汁。
季南臻说道：“我不喝这个。”
苏暖暖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端着餐盘和付寒去了另外一边。
与此同时，苏暖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于鱼打过来的。
她能听到声音这事，昨晚就和于鱼说了。
苏暖暖到旁边接起电话，就听到于鱼问：“怎么样，你医院里怎么说的？”
苏暖暖：“我留下来了。”
于鱼立马高兴起来，声音都雀跃：“恭喜恭喜呀！不过，那我给你找的兼职，我帮你回绝了？”
苏暖暖问她：“什么兼职？”
“平面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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