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不是没想过,找几个合眼缘的徒弟,但那些人要么就是懒劲上头,要么就是不够聪明。”“直到他今天见到了你,你是不知道呐,光是吃个晚饭的功夫,他就夸了你几十遍。害得我妈都险些以为,你是他落在外头的骨血。”江暖:“……”倒也不必。“我偷偷跟你说哈,你别看老章一副邋里邋遢的样,但其实在咱们医院,乃至整个县城,他都有一定影响力的。就连咱们院长,有时候也得给他几分薄面。”江暖很意外,但淡定点头,“老章医术很厉害。”
眼见着谢远江已经啃完一个包子,谢远航终于开口。
他幽幽地问谢远辞,“三哥,你说柱子他真的把我当朋友吗?”
谢远辞神情不变,在谢远航被他看的心慌不知所措时,他才缓缓说道:
“有没有把你当朋友,不是靠嘴上说,而是得看他具体怎么做的。”
“真正的朋友不说相互成就,至少也应该是不拖对方后腿,唯愿对方过的比自己好。”
谢远航眼里亮光瞬间熄灭,“照三哥你这么说,那他根本不是我朋友。”
“嗯?”
“今天进山的路上柱子一直说三嫂的坏话,说她配不上你,还说她不安分,根本不是真心想嫁给三哥你。”
“我让他别背后议论人,可他非说我胆小没骨气,还说咱们老谢家都是些软骨头。要是放在他们林家,早就将三嫂给收拾的服服贴贴,保管不敢再乱抢男人。”
“我嫌他说话难听,不想跟他进山,可他非揪着我胆小说事。还说除非我跟他一起去深山,否则就要告诉大家说谢家男人都怕事。”
谢远辞微眯着眼轻呵,“所以,你就被他怂恿的忘了我们大家的叮嘱,不管不顾地进深山招惹野猪?”
谢远航愤慨道,“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们谢家的男人不是胆小鬼,野猪是柱子自己招来的。”
“他用弹弓打中了野猪的一只眼睛,野猪被激怒朝我们冲过来,他就把我拉前面顶着,自己跑没影了。”
“什么!林柱子他怎么敢的!”
谢远江猛地起身,气的连包子都不想再吃,只想撸着袖子将林柱子给揪回来揍一顿。
跟他的激动相比,谢远辞很冷静,他眸光淡定地看着谢远航,问道:“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是林柱子招惹野猪并将你扯前头的?”
谢远航微愣,随后羞愧摇头。
“哎不是,老三你怎么还帮林柱子说话?”
谢远江不解,“你的血性呢?林柱子都欺负到咱们老谢家头上来了,你怎么还坐得住?”
谢远辞轻呵,“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冲到林家弄死林柱子,被大队长一家揪住我犯浑故意伤人的把柄,扭送到公安局?”
谢远江被问的语塞,不甘的嘀咕,“那也不能任由林柱子欺负到我们头上吧?”
“所以我问老四有没有证据,如果有证据就可以让林柱子付出应有的代价。”
“可老四也说了,他没有证据啊。”
“没有证据,就用没有证据的法子收拾。”
“老三你有主意了?”谢远江心中一喜,开始继续啃包子。
谢远航也想松口气,但意外看到谢远辞阴沉出水的脸,他默默咽回想问的话。
总感觉现在的三哥好危险,他还是别撞枪口的好。
“这事我来处理,必要时再教你们怎么做。”
谢远江和谢远航齐齐点头,“行,那我们都听你的。”
❀
江暖从谢远航的病房出来,就直接去了护士站。
值班的护士,正好是之前在手术室门前找老章有事的那个。
看到江暖,朝她热情地招手。
“小江同志你是要来看谢远航手术记录的吧?呐,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江暖点头,有些好奇地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要手术记录?”
“嗐,我哪会知道,是老章他猜到你肯定会来,早早就把记录放在这了。还说你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去三楼办公室找他。”
“不过江同志你听我一句劝哈,没事别去三楼找老章, 那就是个话唠。我怕你一上去,他逮着你会聊个没完没了的。”
小护士大大咧咧的,说到老章时眉眼带笑,但话里话外又有些嫌弃。
江暖试探着问她,“你跟老章医生平时接触蛮多?”
小护士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能不多么,同一个屋檐下住着。”
“那你们是……”江暖觉得眼前的小护士跟老章眉眼间有些相似,但又不确定。
“我叫章小蕙,”小护士冲江暖调皮地眨了眨眼,那模样仿佛在说,江同志你猜猜我跟老章会是什么关系。
这下江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浅笑着对章小蕙说,“你们父女俩的相处模式,很有意思。”
章小蕙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立马拉着江暖闲聊起来。tຊ
那热情的架势一点也不比老章逊色。
江暖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这父女俩的社牛属性,怕是祖传的。
“暖暖我跟你说,老章这些年醉心医术,最大的遗憾就是我没能继承他的衣钵也当个医生。”
不到一会功夫,章小蕙已经换了对江暖的称呼,并将江暖升级为她的好朋友,开始对江暖掏心掏肺。
江暖哭笑不得。
“这些年他不是没想过,找几个合眼缘的徒弟,但那些人要么就是懒劲上头,要么就是不够聪明。”
“直到他今天见到了你,你是不知道呐,光是吃个晚饭的功夫,他就夸了你几十遍。害得我妈都险些以为,你是他落在外头的骨血。”
江暖:“……”
倒也不必。
“我偷偷跟你说哈,你别看老章一副邋里邋遢的样,但其实在咱们医院,乃至整个县城,他都有一定影响力的。就连咱们院长,有时候也得给他几分薄面。”
江暖很意外,但淡定点头,“老章医术很厉害。”
江暖实话实说,没有夸大。
谢远航的手术记录上,清楚地写着谢远航入院时身体的严重情况,而且手术过程中还出现了大批量出血的情况。
若当时是个经验浅薄的医生执刀,谢远航极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还好是老章,他临危不惧,最后手术圆满成功。
章小蕙不懂医,所以看不出手术记录上那些专有词语的凶险性。
但这并不妨碍她为自己的父亲自豪。
她抬着下巴,得意的表示,“那是,他在心血管方面的成就可是受过上头表彰的。”
江暖将看完的手术记录还给章小蕙,并真诚夸赞,“你爸他真的很厉害。”
一连两句厉害,是江主任能说出的很高评价了。
“你真这么认为?”
江暖点头。
章小蕙笑嘻嘻地调侃,“那你们这算不算惺惺相惜?”
江暖失笑,“算。”
以医会友,是件高兴的事情。
哪知章小蕙突然凑过来,神秘兮兮地对江暖说,“那我告诉你一些老章的糗事,要是以后老章再拉着你聊个没完没了的,你就用糗事堵他的嘴。”
江暖嘴角微抽,“大可不必!”
她可真是老章的好大儿啊。
章小蕙自来熟,完全没将江暖的拒绝看在眼里,兴致勃勃地开始揭自家亲爹的短。
但刚说两句,就被匆匆赶来的护士长提醒,“小蕙,有新病人住进来,你赶紧去8号房收拾一下。”
不用被迫听八卦,江暖松了口气。
不过马上想到,8号房不就是谢远航住的那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