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九凉凉哼了声:“也是,谁都能捏两下的性子,能得罪谁。”但那对夫妻分明是有备而来。静默片刻。冯芜抿了点唇肉,轻声指出:“那谁...之前追你的那谁。”她目前只能想到这一个。结仇结的非常明显。江映萱。傅司九眼睛细了细,硬生生气笑了:“合着你认为是我拖累了你?”“我又没说是谁,”冯芜鼓鼓腮,闹别扭的样子,“你倒挺清楚我指的是谁。”“......”傅司九单手抄兜,牙齿咬了咬,“我也没说是谁,你倒挺清楚我清楚你指的是谁。”
围到密不透风的场面死水寂静。
冯芜腰间的手臂带着男人的体温,热热的,透过薄薄一层布料,浸到她皮肤里面。
傅司九没看她,虚虚搂住她腰,高大如山地站在她身侧,面不改色地接受众人打量的目光。
“你是老板?”男人语气怀疑,“她才是吧?”
傅司九敛颚笑了:“我是不是老板,是由你说了算的?”
他眼睛睇向小桃:“把留的样拿来。”
小桃连忙点头,跑进店里,从留样柜取出昨天的芒果慕斯。
五月风和日丽的天,空水积明的环境,傅司九始终挂着笑痕的眼却如同警觉的野兽之王,山雨欲来的威压,仿佛在说,我给你一个交待,但你若不给我一个交待,我让你死。
他略微耷拉下的眼皮压着无所谓,遒劲的手掌脉络盘浮,稍稍用力就能掐断别人咽喉的尖锐。
可那双手竟然温柔地拢住女孩子纤腰,连她轻薄的衣服面料都没揉出褶。
寒气逼人与温柔缱绻同时出现,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违和。
小桃把留的样取来,傅司九低下眼,又把视线移到男人那边:“医院不去是吧,就要求我把这吃了?”
“......”没想到事情转折如此之大,男人不免慌了,“你是不是老板?我要求看营业执照!”
“喂,你做过生意没?”傅司九长眸凌厉,帅的像把利刃,轮廓攻击性的精致,“我老婆开个甜品店玩玩,还要注册我名儿啊?”
冯芜眼睛不由得眨了下,软唇悄悄抿紧了。
傅司九呵笑:“大家伙都看看,自己老婆痛到起不来,他一不着急送医院,二不着急解决事情,只想着纠缠我老婆——”
周围人顿时哗然。
经他一提,才发现这事的逻辑到处都说不通。
不愿去医院救人,不接受赔偿,不针对老板和店员,只冲着女老板而来。
这种指向性极强的讨公道,像是有预谋有计划的。
风向在短瞬间变了,人群纷纷看向这对夫妻,指责和怀疑声此起彼伏。
男人嘴巴张了张,恼羞成怒:“那我老婆确实是吃了你们家的蛋糕才病的!”
“我没否认,”傅司九懒腔懒调,“是我家店的责任,我们责无旁贷,赔偿、关店任你提,但老子把话撂这——”
他眸底的野性与狠戾无声聚集:“若是受了什么人指使,故意找我老婆麻烦,你,和你背后的人,可就惨了。”
坐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明显急了,不停手的拽男人裤脚。
有些人不必做什么,他只要往那里一站,就能让人相信他言出必行。
男人咽咽喉咙,微踉跄着把女人扶起来:“那我们再去医院检查检查,看看是不是吃错了别的东西...”
一场滑稽到宛若闹剧般的场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人群三三两两散了,还不忘记骂几句那对夫妻。
小桃眼珠子转了转,捧着那一小块芒果慕斯,悄手悄脚进到店内。
冯芜抬起一点眼,又慌张垂下,小手别别扭扭掰开男人还在握她腰的大掌。
男人的手甫一离开,衣服下的皮肤蹿上股凉意,不知是傅司九手太暖,还是她自己本身温度就这样,现在又恢复原样。
傅司九脸色冷峻,垂眸瞥她:“得罪谁了?”
“......”冯芜默了默,“没谁呀。”
傅司九凉凉哼了声:“也是,谁都能捏两下的性子,能得罪谁。”
但那对夫妻分明是有备而来。
静默片刻。
冯芜抿了点唇肉,轻声指出:“那谁...之前追你的那谁。”
她目前只能想到这一个。
结仇结的非常明显。
江映萱。
傅司九眼睛细了细,硬生生气笑了:“合着你认为是我拖累了你?”
“我又没说是谁,”冯芜鼓鼓腮,闹别扭的样子,“你倒挺清楚我指的是谁。”
“......”傅司九单手抄兜,牙齿咬了咬,“我也没说是谁,你倒挺清楚我清楚你指的是谁。”
冯芜:“......”
好吧。
她绕不过他。
冯芜不大敢直视他眼睛,脑海中循环着他喊了好几声的“老婆”二字。
“这事我会查清楚,”傅司九吁出口气,无奈,“给你一个交待,行不行?”
冯芜没吱声。
以为她被吓着了,傅司九躬腰,眼神探tຊ询,似有若无的哄道:“我道歉,行吗?”
“你道什么歉,”冯芜垂下脑袋,手捏紧衣角,“查都没查呢。”
“不管什么,”傅司九几不可闻地低喃,“吓到你了,总是我不好。”
“......”
冯芜一颗心跳到乱了频率,呼吸轻轻浅浅地提到半空,为他这句近似于情话的宽慰,每根骨头都酥了。
她站在五月上旬的阳光中红了脸,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不知几分真、几分假的话。
场面微微局促。
忽然。
余光一辆眼熟的银灰色越野车缓缓靠在路边,越野车车窗降下,一张妆容精致的脸出现,笑意盈盈唤道:“傅总,你这车开起来真带劲。”
冯芜镀着浅金的眼睫颤了下,不动声色敛了所有表情,平静地望了过去。
傅司九回眸,车里的女人指甲轻点窗玻璃:“忙完了没,忙完走,赶时间呢。”
傅司九冲她点头。
两人没有越矩的互动,冯芜嘴巴里不声不响漫出涩意,又牵连到眼周。
她都忘了。
傅司九这种人,怎么可能会缺少女伴。
听说这辆车,是他的宝贝。
冯芜就凑巧坐过几回。
那串她送的花贝不合时宜地挂在后视镜上,摇摇晃晃的。
都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花贝算不算贝壳,挂在那里算是他收别人礼物的客气表达吗。
傅司九嗓音沉厚,满满高级的质感,好听的要命:“下班我来找你...”
“晚上我回冯家,”冯芜快速背过身去,以免失态被看穿,“刚才的事,谢谢你了。”
“......”
几乎是落荒而逃,冯芜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傅司九唇线抿直,下颚渐渐僵硬。
店门口空无一人,他颀长的身影显出几分寂寥落拓。
回冯家。
又是回冯家。
冯家隔壁有个谁,他还能不清楚?
她若真的...
真的又跑去找许星池。
他傅司九发誓,他一定会冷眼看她倒霉受罪,绝不管她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