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郁眼神微眯,下意识的察觉到她这眼神代表着还有后话。他朝云染初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那模样分明是在告诉她,有什么要求请直接提出来。云染初觉得今日景郁的心情似乎还算不错,看着脾气温顺一点也不像那个杀人如麻的煞星。加之自己刚刚也算帮了他一个大忙,故而便壮着胆子将话说了下去。“前日爹爹同我说,陛下下旨,将你我的婚期就定在一月之后。所以此番我娘亲与兄长们回来,其实就是为你我筹备婚事的。”云染初呵呵一笑,颇有些紧张的说:“殿下也知道,按照上京城的风俗,男女成婚之前,男子是要到女子家中赴红鸾宴的。”
“你若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只是能否不要这样看我,看的人怪不自在的。”
景郁最终在云染初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心中原本打好敷衍她的腹稿也统统被他否决。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云染初别问太逾越的话题他定会告诉她实话。
可云染初却只是摇摇头,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殿下说的是会回答,不是会说实话。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听假话,更不会分辩假话。若是问了还得猜,那着实麻烦。还不如不问。”
云染初笑笑,让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tຊ。
“咱们呀,还是相互尊重,别问那么多不该问的,也就不用想方设法的骗对方了。殿下说是不是?”
更重要的是,若是问到什么不该问的,你恼羞成怒要了我的小命该怎么办?
云染初在心里补充。
她好不容易才和景郁处好关系,现在这样的位置刚刚好。有很多东西,若是靠的太近了才会有麻烦呢。
云染初这番回答完全是为着自己的小命考虑,可落在景郁耳朵里却生生听出了些旁的意思。
他这一阵对云染初的了解越多便越知道她的心思比寻常女子要重得多。
虽说她一直表现出站在自己身边的样子,可他也隐隐感觉得到,若是云染初当真将自己对一个人的信任完全收回,那只怕将来再想将这份信任给收回来便就难了。
他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份信任是个难得的东西他得抓住,思忖良久便主动同云染初说了实话。
“我大约能猜到宋方正背后是谁,只是如今我留着他还有用,所以不能叫他发现我已然知道了他做的事情。”
他定定的看向云染初,眼中不仅有诚恳还有几分示弱之意。
“我并非不信你,只是宋方正老谋深算,医术又高。所以我必须先继续用他给我的药。只有脉象不变,才能暂时麻痹他,让他继续将我想透露的消息传回天顺。”
云染初一震,不可置信的望着他道:“就为了隐藏自己,便要继续服毒?殿下当真不将自己的身子当一回事吗?”
她很清楚景郁是个心狠之人,却不成想这人对旁人心狠,对自己心更狠。
景郁看出她的诧异,只是满不在乎的笑了笑道:“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何况若是一辈子都只能留在上京做一个无用质子,那我要一副强健的体魄又有何用?”
能为了成就大业把自己的性命都给赌上,怪不得他的父兄将来都斗不过他!
云染初心道,就他这么作死的架势,将来哪怕是一统天下了,这命只怕也是活不长的。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他好不容易得了天下却英年早逝了,那她如今的这番筹谋岂不是全白费了?
不行,她可不能由着这人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
思及此处,云染初果断抽出银针为景郁开始施针。
半晌,景郁只觉得心头舒畅不少,他捂着胸口同云染初道谢:“有我这么一个不听话的病人,着实是难为你了。”
云染初一边收针一边道:“我虽不敢说医术冠绝天下,可稍微用点法子改了殿下的脉象还是做得到的。今后殿下每七日来找我一次,有我施针加以汤药辅助,想来应该能瞒过宋方正一阵子。”
她认真的看着景郁,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我虽不知殿下从前经历了些什么,但能叫殿下这般忍辱负重也要活下去,想来这世上应该还有殿下所牵挂之人。难道殿下就打算拖着这么一副病体残躯回天顺吗?”
她拍拍景郁的肩,意味深长的说道:“还有,现在殿下是我的病人。就算殿下想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我也是不会同意的。所以今后我会盯着殿下,若是殿下真想折腾自己,也得先问过我同不同意!”
景郁被她这番教训的一愣,良久,笑道:“多谢你为我这般用心,你放心,既然有法子,我定是不会再叫自己吃苦头了。”
他这般配合让云染初很是欣慰,云染初挑眉一笑,收起原本打算用来威胁他的银针。
“无须客气,这都是我该做的。”
话到一半,云染初却忽然想起一件极其要紧的事情。
她收针的动作顿了顿,转头朝景郁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今日我来还有一事要告知殿下,再有半月我娘和兄长便要回来了。”
景郁眼神微眯,下意识的察觉到她这眼神代表着还有后话。
他朝云染初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那模样分明是在告诉她,有什么要求请直接提出来。
云染初觉得今日景郁的心情似乎还算不错,看着脾气温顺一点也不像那个杀人如麻的煞星。加之自己刚刚也算帮了他一个大忙,故而便壮着胆子将话说了下去。
“前日爹爹同我说,陛下下旨,将你我的婚期就定在一月之后。所以此番我娘亲与兄长们回来,其实就是为你我筹备婚事的。”
云染初呵呵一笑,颇有些紧张的说:“殿下也知道,按照上京城的风俗,男女成婚之前,男子是要到女子家中赴红鸾宴的。”
所谓红鸾宴,乃是上京城贵女出嫁前必经的一个流程。
其实也就是新姑爷要到女方家中接受女方家属的考校,通常女方家身份越尊贵流程便越繁复,什么琴棋书画弓马骑射,但凡是女方家能想出来的招数全都要轮流来上一遭。
可以说,这小登科在上京城的难度一点也不逊于大登科。有些贵女的夫婿因为闯不过红鸾宴,婚事甚至直接告吹。
前世云染初嫁的是周彦安,她的两个哥哥碍于周彦安皇子的身份并没有多做为难。
可今生她选的却是景郁,即便她知道景郁将来会一统天下,可她的两位兄长并不知道啊!
若是红鸾宴那天她这两个哥哥做出点什么不该做的事情,那她岂不是又得将一颗脑袋挂在脖子上了?
想到这里,云染初浑身一颤,脸上的笑容却愈发谄媚:“虽说红鸾宴的流程是麻烦了些,可也是男女成婚的必经之路,殿下可以理解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