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这里第一次洗澡就用了,只不过那会儿胡芳他们都睡了,第二次用的时候就被胡芳听见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顿骂。姜二伟一直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直到她生起了火,才面无表情地说:“一会把水槽上的菜给洗咯,还有水热了记得叫我。”他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进了客厅,一秒都不愿多停留。姜瑜安怔怔地望着生起来的熊熊烈火,想起来了与外婆一起坐在火炉前烤火的日子,炉子上还会放糯米糍粑来烧,外婆会给她讲故事,她会跟外婆说学校发生的趣事,他们始终有说有笑。
陈爱娟见姜瑜安没被打中,便又破口大骂道:“你个死妹崽你还敢躲!你骂老娘孙女做什么,要死啊你,灾星别去祸害了我的孙子孙女……”
陈爱娟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一开始还能听清那些难听的话语,到最后就变成了遏斯地里的尖叫。
姜瑜安本就所剩无几的愉悦心情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可以说是跌至冰窟底下了。
她默默地走到床尾,蹲下身子从床底下拿出粪桶,快速拿到外面卫生间倒掉桶里面的粪便,再把桶放回原位。
无视陈爱娟的骂骂咧咧,从里屋出来后,她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又给自己倒了半杯冷水,猛地灌了下去,此时手冷、身子冷、心更冷。
上到二楼看到姜临娣和姜宏远正在笑呵呵地,看向她的眼神透着轻蔑,还冷嘲热讽的:
“哎哟哟,又有人挨骂咯!”
“挨骂咯!”
“不知道被骂的人难不难过,反正我是挺不得劲的,要是谁骂我呀,我肯定骂回去。”
……
她知道他们这是在笑话她,不过她实在是没心情怼回去。
她转身刚想上楼,却听到楼下传来了动静,没一会就听到姜二伟的声音:“这几点了怎么还没人烧水啊,大妹崽!二妹崽!快下来烧水。”
姜瑜安怔愣了一下,抬眼望向墙上的挂钟,显示的时间是下午5点08分,今天的姜二伟倒是回来得挺早。
姜临娣朝着姜瑜安努努嘴,“爸叫你呢。”
“你怎么不下去?“姜瑜安无语问道。
“爸叫的是你,不信你听。”姜临娣理直气壮地说,随后还真听到姜二伟又喊了一声“大妹崽!”
姜瑜安只好认命地下楼,快速去到厨房烧火,生怕慢一秒就挨骂。
这里的厨房有左边是老式灶台用来烧柴火的,右边是煤气炉灶,偶尔用来炒菜和煮汤。
其实家里两个卫生间都有热水器,但是胡芳为了省电省钱不怎么允许他们用。
胡芳说冬天用热水多耗电量大,现在家里又多了一个人所以就改用柴火来烧水,到夏天就可以用热水器。
她来到这里第一次洗澡就用了,只不过那会儿胡芳他们都睡了,第二次用的时候就被胡芳听见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顿骂。
姜二伟一直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直到她生起了火,才面无表情地说:“一会把水槽上的菜给洗咯,还有水热了记得叫我。”
他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进了客厅,一秒都不愿多停留。
姜瑜安怔怔地望着生起来的熊熊烈火,想起来了与外婆一起坐在火炉前烤火的日子,炉子上还会放糯米糍粑来烧,外婆会给她讲故事,她会跟外婆说学校发生的趣事,他们始终有说有笑。
不会像现在这样,在这里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连说句心里话的人都没有,还被视为累赘、灾星,想想都凄凉。
思及此,眼眶开始湿润,泪水悄悄从眼角滑落,她心中暗暗发誓迟早会离开这个家的。
熊熊烈火在她眼中渐渐幻化成外婆的脸,片刻后又变成许初尧的脸。
许初尧虽然一脸的冷漠,却是第一个给了她一丝温暖的人,而且跟他在一块待着的时候心里是放松的,不会像面对胡芳他们时那样心惊胆战的。
此刻心中生出要与许初尧成为好朋友的决定,她抬手擦拭脸上的泪水,有些期待去他家补习的日子了,心中盼望着明天快点到来。
夜里收拾妥当后回到房间,此时透过窗口才望见外面不知何时又飘扬了雪花,抬眼望向远方云雾缭绕,空中若隐若现的点点繁星。
翌日一早,姜瑜安是被冷醒的,抬眼看见窗半开着,原来是昨天夜里自己忘记关窗了。
本来这被子就薄,一看就是春秋被的那种,这几日她都是缩成一团才勉强入睡。难怪这一夜特别冷,缩成一团也没有一丝暖意。
起身穿好毛衣和外套,拿上窗台上的花瓶一起来到二楼卫生间,给还在盛放的山茶花换水,随后洗漱了一番后又回到房间,轻轻地将玻璃瓶放回原位。
下了一夜的雪,这会儿倒是停了,外面的世界粉妆玉砌,良辰美景呐。
一天的好心情是从赏花看雪景开始,转身却发现胡芳不知是何时出现在了门口。
胡芳正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说话的语气也比平时小声了很多,没有那么刺耳,“哟算你个死妹崽识相,今天倒是起得挺准时的,看来再过几天就不用老娘上来叫你起床了嘛。”
她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与胡芳对视,她听胡芳说话的语气还是含有嫌弃与嘲笑。
“既然起来了就下楼,别磨磨唧唧地等老娘开口喊你。”胡芳并不想在此多停留,话还没说完就转身下楼了。
姜瑜安默默地跟在胡芳身后,
两人同时坐在一张饭桌前吃着稀饭,姜瑜安配着馒头和萝卜干,然而胡芳却吃着肉馅包子和鸡蛋。
姜瑜安心中腹诽:唉,天天都是这样的早餐,这歧视这区别对待到底什么时候才结束呀?!
默默地吃完半碗稀饭,然后等胡芳放下碗筷的那一刻,她鼓起勇气,小声地问:“还有多余的厚一点的被子吗?”
“你说什么?”胡芳微微眯着眼看她,粗声大气地说话,“你把这么大一碗米饭吃到哪儿去了,说话就不能大点声说吗?!”
她心一横,放大点声,试探性地说道:“我那被子太薄了,再加上这里太寒冷了,我……”
“说重点,老娘赶时间。”还没说完就被胡芳出声打断,没好气地说。
“夜里太冷了,我想要多一张被子。”她说话的同时抬眼望着胡芳,语气中透着一股坚定。
“没有,家里的被子本来就只够我们几个,现在多了个你,老娘能从床铺上分给你一张被子就不错了。”
胡芳听后一口回绝,随即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她不死心地跟着站起来,语气有些哀求,问:“毛毯有吗?夏天盖的薄毯子也没有吗?”
“没有。”胡芳头也没有回,脱口而出,没有一丝人情味。
她无奈地叹气,低头默默收拾好碗筷、伺候陈爱娟、洗好衣服,一切妥当之后已经是下午一点了,随便扒拉两口稀饭,趁着姜临娣他们没有注意到她时拿着装有书本的袋子就赶往许初尧家里去。
这一次当她站在他家大门口时,他没有犹豫,直接给他打去电话,铃声响了十秒不到就被他接通了,“喂。”
“许初尧,我现在在你家门口。”
“等我一下。”
话音刚落,他便挂断了。
一分钟不到门应声从里打开,靠着墙而站的姜瑜安转身看着开门的人,她扬起一抹自认为还算好看的笑容打招呼:“许初尧。”
许初尧轻轻点头算是回应,依旧面无表情,冷淡的语气,“进来吧。”
“哦。”
姜瑜安虚掩着大门后,紧跟随着他的步伐,眼睛盯着他挺拔的背影,今日的他穿着一件蓝色连帽卫衣,搭配白色裤子,显得肩宽腰窄,特别是这一双腿纤细笔直。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比划了一下,暗想道:咦,他的腿好像比她的腿笔直耶,这也太不公平了吧,也不知道他这人是怎么长得又高又白又帅腿又细直的?
她只顾着感叹而没注意到走在她前方的许初尧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且转身后正面对着她。
不出意外的话,意外就要来临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一头撞在了许初尧的胸口上,她吃痛地“噢!”了一声,脑瓜子还有些“嗡嗡”的,疑惑地抬头看着许初尧的同时抬手摸了摸被撞疼的鼻子。
“好痛啊。”她眉宇间拧成一团,说话的语气有些埋怨,“你咋突然不走了?不是应该上二楼吗?”
许初尧蹙眉,本来还想纠正她的走路姿势,看她这样吃痛,他也不好再说她什么,话到嘴边又改为:“没事吧?很痛吗?”
“还好,就那么一点点疼而已。”姜瑜安摇摇头,讪讪地回答,只能怪自己走路没看路。
许初尧轻声问道:“午饭吃了吗?”
“吃了。”
“你先上二楼客厅,我一会就上去。”许初尧说着微微侧身让出过道。
“好。”
姜瑜安微怔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不一同上楼,心里有疑惑但她没问出口,点头tຊ同意自己先上去。
来到二楼,她一眼看到茶几上放着几本书和两盘不一样的糕点,心中暗喜,看来她有口福了,又能吃到许初尧做的糕点咯。
脱了鞋,走到茶几内侧,靠着沙发坐在毛毯上,把袋子里的书拿出来,同时整齐地放在茶几上。
再次抬头时,看见许初尧端着一杯热水上来了。
许初尧把热水放在她的左手边,“先喝点水暖暖身子。”
“谢谢。”姜瑜安把它握在手里,转头看到许初尧正低头看她的数学卷子,她连忙说道,“数学是我考得最差的一门,这是我的寒假作业,昨天刚写完。”
“我先看看你写的怎么样吧。”
“好啊。”
许初尧在她旁边盘腿而坐,把她的卷子放在他面前,同时右手拿着一支红笔开始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