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偷亲,想得到回应。要欺负她,还要被她欺负回来才过瘾。“是时候了”贺兰卿低语一句,神情玩味地大步离开。鸦青般的睫羽半敛而下。“一会儿送个帖子给楚家。”“就说本世子闲来无事,明日休沐去寻楚钰下棋。”青峰:下...下棋?暴躁起来能把棋盘掀了的世子爷,是因为五皇子躺着,没人给他出气用吗?“是。”---泰和殿内晋王贺兰金明,手拿一盏玲珑瓷碗,低头吹拂杯中绿茶。
午后,深秋的日头照得人暖洋洋。
身着一袭月色水绸广袖长袍的男子,刚从乾清宫大步走出。
男子身量高大,但生得貌若好女,五官浓艳立体,一双桃花眸顾盼多情。
因为肤色晒得略黑,加上此时一脸厉色,一举一动间都是冷漠的疏离。
不过多久,远远站着的男子的小厮快步跟上前。
他垂头与主子说了几句话后,向前递上了一个物件。
就见男子拿过柔软的一块小布料后,浑身冰寒的戾气霎那间褪去,化为一脸荡漾春情。
变脸飞快的男人正是贺兰卿。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过被扯撕裂的绢帕,最后停留在左下角的一尾红色的鱼上。
轻轻揉捻、划动。
而后深吸了口气,摁住那尾小鱼标识,将它收纳进掌心片刻,最后塞进了胸口。
面无表情的青峰:“....”
可真是够了。
这都收集了姜小姐多少帕子了?
青峰从跟在主子身边四年来,通过柳儿、还有倚梅园中两个丫鬟递来的、姜小姐不用的“废物”,已经收罗了整整两大筐。
贺兰卿烦躁的心,立马被女子的香帕安抚。
一连几天,只在深更半夜摸进姜虞房间,偷亲她几口就走的贺兰卿,快要憋坏了。
他不想偷亲,想得到回应。
要欺负她,还要被她欺负回来才过瘾。
“是时候了”
贺兰卿低语一句,神情玩味地大步离开。
鸦青般的睫羽半敛而下。“一会儿送个帖子给楚家。”
“就说本世子闲来无事,明日休沐去寻楚钰下棋。”
青峰:下...下棋?
暴躁起来能把棋盘掀了的世子爷,是因为五皇子躺着,没人给他出气用吗?
“是。”
---
泰和殿内
晋王贺兰金明,手拿一盏玲珑瓷碗,低头吹拂杯中绿茶。
坐在主位上,身穿湘红色霏缎宫袍的年老妇人正是秦国太后李氏。
红袍上绣着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衬得身穿之人无上的雍荣华贵。
李太后左侧,坐着的是她的长子帝王贺兰进昇。
穿着龙袍常服的天子没有饮茶,坐着的仪态也没有和亲弟弟那般随意。
而是身姿端正,微侧身看着母亲与弟弟聊天。
“你就这一个儿子,为娘最心疼的宝贝孙,你看看你这几天把他折腾的...”
“刚才下了朝,我叫张嬷嬷去叫他,他都拒绝了。哎~”
太后一想到自己一手带大的宝贝孙子赌气呢,心头就不痛快。
她只是象征性地罚了长明抄经书,沉淀一下心性。
但是大儿子叫他去操练新兵,而小儿子竟然要他每日寅时(四点)就到宫里候着等上朝。
大臣每日卯时(五点)才上朝呢。
长明寅时要进宫的话,丑时(两点)就得起床梳洗,而后驾车入宫,最后还得步行两刻钟到乾清宫。
太后的两个儿子,一个折腾她宝贝孙子的体力,一个折磨他的精神。
昨天骂完皇帝后,宝贝孙子的训练终于结束了。
所以今天太后又来教育小儿子了。
一定要让他别再折磨他唯一的独苗了。
贺兰金明身穿靛青色便服,身量挺拔,神态懒散,不惑的年纪仍是丰神俊朗。
他压低的眉眼抬起,嘴里不耐烦道:
“就是母亲把他惯的无法无天,连皇子也敢下那么重的手。”
贺兰金明无意看了皇帝一眼,视线垂下,随意道:
“这点教训哪里够?他不是火气旺吗?那就起早点,多撒撒火去。”
见皇帝抬眼看过来,贺兰金明立即捏紧了拳头,
状似气恼道:“要说皇兄也是,和母亲一样宠这个混小子。”
“看看,如今都及冠了,既没有太子的风度,也没有三皇子的学识。”
“就是五皇子的礼贤下士也没学点去。”
“整日吃喝玩乐,不学无术!这回你们谁都别拦我,我非得把这小子掰正咯!”
太后一听,这可不得了。
每天鸡都没醒的时间就要折腾她宝贝孙了,还要怎么折磨?
“掰正什么掰?”
“我看不如早些给长明娶个正妃,让他把野了的心收回去。男人啊,成家方能立业....”
同天下所有祖母一样,太后早就渴望过上含饴弄孙的日子。
太子妃已经初选了几个人选,三皇子妃早已经定好。
现在到年纪还没定下正妻的,只有五皇子贺兰文义,和不是皇子但比皇子更受宠的贺兰卿。
一提起贺兰卿的婚事,晋王随意搭在桌边的手扣住了边角。
他的嘴角还带着抹懒散的笑意,并未出声。
而皇帝则是端直了腰,微微低头,笑问母亲:
“母后可是看中了哪家姑娘?”
贺兰金明私下称呼太后“母亲”、“娘”,也可以在太后面前随意不顾仪态地吃喝。
困了就到太后为他常年预留的房中休息。
生气了还会怼太后几句。
太后就算气狠了,没几天就会自行消气,又开始念叨小儿子怎么不进宫陪她。
而两人说话也从来是和寻常人家一样,“你”、“我”地自称。
而他---
明明都是亲生的,都说手心手背皆是肉。
贺兰进昇不明白,为什么他就讨不得母亲喜欢?
不仅他讨不了喜欢,及冠的太子,老三,老五他们,每一个都比贺兰卿优秀,却一个都进不了太后眼。
母亲眼里永远只有小儿子和她宝贝的长明。
就连先帝也提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