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脸色一变,忽然说:“小柏,我不去考了。”“不行!沈湫同志,你一定要去考!”我眉头紧皱,想也不想立马拒绝,“不然你最后就只能和唐耀景结婚,后半辈子不会幸福!”我妈眼圈一红,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几次都没说出来。我一遍遍地催,推搡着她出去。却忽然听见我妈说:“可是比起自己幸福……我更想要看你出生。”我身形一滞,声音干涩:“……什么?”“妈,沈湫,你……你为什么会知道?”“抱歉,小柏……”
“什么诈骗?”我又茫然又不可置信。
舅舅发黄的手指着我大喊:“你还说自己不是诈骗犯,我们沈家可从来没有你这么个‘表妹’!”
“派出所同志,她一来就住到湫姐儿家里,吃她的用她的……”
“不是这样!”我妈努力反驳:“她就是我的亲戚,你看她长得和我多像!”
所有人东一句西一句。
我脑子里一团乱,可还是努力挣扎:“等等,我再和沈湫说两句话!”
我妈还不知道准考证的事情!
我着急想要告诉她,却被我爸抓住胳膊,“有什么话等到派出所再说吧。”
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我就被关了起来。
我妈顶着伤,一遍又一遍和派出所的同志解释。
可姥姥和舅舅咬紧牙硬是不松口,派出所的同志也没办法,只说等确定了我的身份之后,就放我出去。
姥姥和舅舅心满意足离开。
而我妈隔着一门铁栅栏看着我,眼泪都快落下来。
“小柏……”
我着急得不行,悄悄催促她:“沈湫同志,我已经拜托了秦老师给你补办准考证,你赶紧去考场!”
我妈脸色一变,忽然说:“小柏,我不去考了。”
“不行!沈湫同志,你一定要去考!”
我眉头紧皱,想也不想立马拒绝,“不然你最后就只能和唐耀景结婚,后半辈子不会幸福!”
我妈眼圈一红,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几次都没说出来。
我一遍遍地催,推搡着她出去。
却忽然听见我妈说:“可是比起自己幸福……我更想要看你出生。”
我身形一滞,声音干涩:“……什么?”
“妈,沈湫,你……你为什么会知道?”
“抱歉,小柏……”
隔着栅栏,她如获珍宝般抱住了我:“不按照原来的轨迹走下去,我怎么遇到你?”
我满脸空白地被她抱在怀里,脑中不断闪现出穿越后的一幕幕。9
所以一开始,妈妈不是被我打搅告白而生气,而是害怕未来出现变故?
她的退缩,也是因为想要遵循原来的轨迹?
我闭了闭眼睛压下眼眶的酸涩,抬头看她,“……妈,我不止一次想过要是你没和爸爸结婚就好了。”
“我努力学习,就想要未来给你一个好生活,可是你就那么走了,我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我嘶哑地喊着,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下:
“妈,我不想再那样了!”
“你不参加高考,我就撞死在这里!”
我第一次这样威胁我妈。
尽管有愧疚,但我不后悔。
我妈被震住,她脸色唰一下变得煞白,“小柏,你别做傻事!”
最终,她咬咬牙,还是答应了我——
一定会去找秦老师拿准考证,会参加高考。
时间转瞬而过。
我的身份派出所的同志查不到,但我妈写了保证书,派出所同志确定我没有犯过错,就把我放了。
离开派出所时,我还顺便举报了姥姥偷我妈东西。
第二天。
我仔细检查了我妈的东西,笔、水、身份证准考证,确保万无一失才让她出门。
结果刚下楼,又遇见奶奶。
看见我妈,她立即阴阳怪气,“沈湫,你这成这样了,居然还想去高考?”
我立马把我妈往身后护:“这不关你的事!”
工厂宿舍旁边就是军区宿舍,我眼尖看到我爸影影绰绰的军装,和派出所的同志。
他们步履匆匆往我这边来。
我连忙推了推我妈:“妈,你快去考试,这里我来应付。”
我妈担忧的看了我一眼,咬咬牙,还是先去考试。
见我妈安全上了厂里安排的车,我才放心嘲讽奶奶:“你别看了,她去考试了。”
奶奶眼神阴鸷,直接从包里掏出我妈的准考证,一把撕碎:“去考试又怎么样,沈家可是把沈湫800块卖给我做儿媳妇了!”
她对着准考证狠狠踩了两脚,又往上面呸了口唾沫:“就算考上了,她也上不了!”
下一秒,我爸的声音如雷般从她身后传来:“所以,沈湫的准考证真是你拿的?!”
奶奶浑身一抖,白着脸回头。
“什么……什么准考证?”
我爸俊朗面庞白了又青,他看着奶奶脚下的准考证碎片,懊悔和痛苦在脸上交织。
他身边的派出所同志适时开口:“那前段时间,你为什么要从邮局拿走沈湫同志的准考证,还贿赂邮差说是沈湫拿走的?”
我爸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深吸一口气,才压下心口怒火。
他匆忙转身,就要离开。
我连忙拉住他:“你要做什么去?”
我爸睨了我一眼,却罕见地没和我计较:“去考场。”
我心口一跳,赶紧跟上他:“那我也要去!”
我强硬跟着上了我爸的军用吉普车。
去考场的路上,我一直劝说他,让他放弃我妈。
还说我妈这次被他误会,他们两个人肯定不会再有结果。
我爸始终没说话,握着方向盘的指骨泛白。
眼看他脸色越来越不好,似乎马上就要开口骂我,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一到考场,我就飞速跳下了车,正想四处去打探我妈的情况时,议论声突然传来。
“听说有辆从工厂来考场的大巴出了车祸,死伤惨重哩!”
我的心猛然一沉,上前抓住那考生的手。
“你说什么?”
“哪个厂的大巴!”我爸脸色发白,异口同声。
那考生被我们吓到,咽了咽口水才回答:“好像叫什么……鞍邑军服厂。”
这几个字仿佛一把铁锤,对着我重重砸下。
我拉着他还想再问,却对上我爸震惊到颤抖的目光。
我顺着他的视线低头,就看见我整个人从脚开始,变得透明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