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地方小,容不下三个人。”齐玉露调笑着。郭发四顾:“你他妈别吓我,哪儿呢?”齐玉露向后拱拱屁股,身后的呆货齿间嘶了一声,垂头一看,慌忙地跌坐回床沿:“我操。”话音未落,齐玉露紧接着转过身,将郭发整个人扑倒,他背后的千疮百孔一贴床板,顷刻间齐齐作痛,郭发咬着嘴唇,嘴里又是一句我操。齐玉露趁着他卸力的空当,整个人骑跨在他身上:“我教你先接吻吧。”郭发撞上她的眼睛,即便是这种肌肤相亲的危险时刻,她目色仍然平静,仿佛
“我家地方小,容不下三个人。”齐玉露调笑着。
郭发四顾:“你他妈别吓我,哪儿呢?”
齐玉露向后拱拱屁股,身后的呆货齿间嘶了一声,垂头一看,慌忙地跌坐回床沿:“我操。”
话音未落,齐玉露紧接着转过身,将郭发整个人扑倒,他背后的千疮百孔一贴床板,顷刻间齐齐作痛,郭发咬着嘴唇,嘴里又是一句我操。
齐玉露趁着他卸力的空当,整个人骑跨在他身上:“我教你先接吻吧。”
郭发撞上她的眼睛,即便是这种肌肤相亲的危险时刻,她目色仍然平静,仿佛永远会是那么平静,如潭似渊。他没听清,光顾着神游:“你说什么?”
齐玉露不耐烦了,高声重复,像是在和聋哑人士交流:“我说!要不要接吻?!”
“别了,”郭发不自觉捂住嘴巴,“中午吃的大蒜,有味儿。”
“没事儿,”齐玉露俯下身,咬住他的耳垂,滚热的鼻息在他颈间扑散开来,“我不嫌弃。”
郭发好像一条驯顺的狗,认命地闭上眼睛,上位的女人头发如海藻一般流向自己,他半启唇,不敢全然张开,木讷地承受这劈头盖脸而来的、轻盈又沉重的吻,她的口腔里有止咳糖浆的味道,苦涩而清甜,溶在嘴里令他感到分外安心。
浅尝到一半,齐玉露抬起头,嘴唇湿润,都是郭发的唾液:“鉴定完了,你没吃蒜,但是喝啤酒了。”
蓝调时刻(二)
距离郭发消失在太平县已经五年有余了。这个东北边境的小县城,距离省城坐长途汽车要整整七个小时,下岗潮以后,只有两万人口了。他的传奇慢慢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像是水蒸发在空气中那么轻而易举。在这座荒芜的小城里,我过着死水一般的生活,但我从不放弃沸腾的渴望。我想,也许这就是等tຊ待的意义吧。
——1995年5月7日齐玉露随笔
“诶,诶,诶,差不多得了。”郭发用袖子擦嘴。
“你要是敢反抗我,我就报警说你强奸我。”齐玉露奸笑,眼中的平静可以解读成胜券在握的自信。
这娘们儿太他大爷的无赖了!郭发愤怒地扭过脸:“我上辈子作孽了,这辈子碰上你。”
齐玉露的唇畔浮起一个幽微的弧度,似笑非笑:“虽然我相信唯物主义,但是你这个单纯是这辈子的因果报应。”
齐玉露低头啃咬他的嘴巴,唇上坚硬的胡茬像是刚刚铲过的青草地,有些刺痒,他太敏感了,这样亲密的触碰,对他来说太过新鲜陌生,不自觉发出野兽般的细小哼鸣。
郭发没有动作,任凭她继续吻,那鼓起的唇带着一点冰冷,融雪一般细密轻柔,都落在他的唇周。他人的唾液,其实是蛮恶心的东西,此情此景倒变成了灼人的熔岩,无意中吞咽入腹,一道蜿蜒的火舌霎地燎到心口。
齐玉露听到他胸膛发出来怦怦的心跳,那么生猛有力,遂以指腹轻轻捻过他的鬓角,落在他暴跳的太阳穴上:“放轻松一点。”
郭发一直屏气凝神,此刻才敢喘一口气,齐玉露看准时机,把舌头利落地伸进去,彻底撬开他的齿关,里面浸透苦涩的烟草味道,像是经年的铁锈。
“别整……姓齐的……”
郭发掣住齐玉露的手腕:“我很脏。”是生理上的脏,他换了一小天的轮胎,无疑已经浑身臭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