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换。”谢辞罪说完便要去隔壁屋子换衣服。溪云眠忽然按住他的轮椅,“我给你换,正好检查检查你的腿伤。”“不用!”谢辞罪一想到要被个女子脱光,顿时有些难以接受。溪云眠却没理他,直接扯着人就要把他搬床上去。“别碰我!”谢辞罪想要甩开她,“我还没残废到需要人伺候的程度,滚开!”他接受不了自己的狼狈曝光于人前,他身上什么情况,他一清二楚……“你还想不想站起来了?”溪云眠也没见过这么不可理喻的人,她的医术别人求她出山她都懒得管,他可好倒好,自己主动给他看伤,他还拒绝。
皇帝回到宫里,便去找太后质问。
“阿辞的身体究竟是不是母后所为?”皇帝凤眸中泛着上位者的气势。
太后容雍华贵,瞧不出半分岁月痕迹,听着皇帝质问,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皇帝如今翅膀硬了,这是你该同母后说话的态度?”
“我今日出宫见到阿辞了。”皇帝收敛几分气场。
太后微微垂眸,随即脸上勾出几分哀愁,“哀家一直不忍心告诉你,你弟弟生来便是邪祟,幼年说他时常病着,实则是控制着他体内邪祟,如今邪祟反噬,他已经不算是你弟弟了,只是个随时会发疯杀人的怪物。”
“不可能!”皇帝有些恼怒,“阿辞就是阿辞,不可能是什么怪物,我今日见他时,他也很正常,倒是母后先前执意为他选亲,又是为何?”
若阿辞真像母后所言,她又有什么必要为阿辞选亲?
“难道你真想你弟弟死后也要断了香火?”太后凌厉抬眸,随即又勾起几分神伤,“罢了,只要你让阿辞进宫,万事都可真相大白。”
靖昭王府内,溪云眠正满心欢喜的等着御厨。
“别做梦了,他不会派人来的。”坐在轮椅上的谢辞罪闭着眼,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溪云眠斜坐在软榻上,胳膊撑着方桌,目光一直看向窗外,“为什么?他不是都答应了?”
“你是三岁小儿吗?”谢辞罪唇角泛起一丝讥讽,“若他在乎手足之情,我又何至于此。”
生下来便替他抗病渡灾,背负恶魂因果。
“我看他倒像是不知情的模样。”溪云眠托着脸,对谢辞罪的讥讽不以为然。
谢辞罪冷笑,“你是谁家的小姐,竟被养的如此天真。”
“朝奉大夫溪家庶小姐,排行第五,溪云眠。”溪云眠回答的很认真。
谢辞罪轻蔑的哼了一声,“五品散官家的庶小姐,她还真是怕我抓到一丝助力翻身。”
“瞧不起人?”溪云眠这才坐直身体看向他,“天不亡你,阴差阳错送我到你身边,我既需要你亲王身份的一时庇佑,我便以让你恢复如常人无异作为报答。”
“与常人无异?”谢辞罪睁开空洞的眼,凭着感觉看向溪云眠,“五品闲散的医官,连太医院都进不去的医术,还想妄图治好我?我劝你现在最好立刻滚出王府,免得惹我心情不好,将你生撕活剥了。”
他一只眼裹着腐烂,一只眼毫无情绪,死气沉沉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惊悚。
溪云眠却看他如常人,瞧见院外来人,她一边高兴的跳下软榻,一边扬着愉悦说道:“溪家的医术算什么本事,本姑娘要救你,自然靠的是我自己的本事。”
谢辞罪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也听到她已经推门出屋子的声音,索性不屑的哼一声再度闭眼。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压根不知道自己身处什么环境。
不多时溪云眠就回来了,脚步听着都沉重许多。
谢辞罪嘲讽道:“天真的姑娘认清现实了吗?”
“别吵。”溪云眠蹙眉,随后又道:“虽是皇帝下令,但也受人指使,整个宫里能指挥他的也只有太后了吧?太后要见你我。”
“终于肯见我了?”谢辞罪咬牙切齿的说着,放在轮椅扶手上的双手死死的握拳。
身后恶灵嘶吼哀啸,似乎也在期待着进宫。
“换衣服进宫。”溪云眠去翻柜子,王府里连一件合适她的衣裳都没有,只有一件因礼制提前做好的王妃宫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肥大。
谢辞罪轻车熟路的自动轮椅,将自己推到柜旁摸索着衣裳。
溪云眠随手扯了一件给他,“以前都是谁给你换衣裳?玉嬷嬷?”
“自己换。”谢辞罪说完便要去隔壁屋子换衣服。
溪云眠忽然按住他的轮椅,“我给你换,正好检查检查你的腿伤。”
“不用!”谢辞罪一想到要被个女子脱光,顿时有些难以接受。
溪云眠却没理他,直接扯着人就要把他搬床上去。
“别碰我!”谢辞罪想要甩开她,“我还没残废到需要人伺候的程度,滚开!”
他接受不了自己的狼狈曝光于人前,他身上什么情况,他一清二楚……
“你还想不想站起来了?”溪云眠也没见过这么不可理喻的人,她的医术别人求她出山她都懒得管,他可好倒好,自己主动给他看伤,他还拒绝。
谢辞罪并不觉得一个五品小医官家的庶女医术能有多好,只觉得她是想看自己的笑话,反抗的更加激烈。
偏他力气还大,尤其是双臂的力量,猛地一甩便将溪云眠甩了出去。
脑袋本就有伤的她顿时头晕目眩,天之骄子的骄纵脾气瞬间上头,“本姑娘还没见过谁敢不听我话的呢。”
她双指并拢凌空画符,谢辞罪当即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按在床上。
溪云眠眼中尽是傲气凌然,她微微抬着下巴,对着无形的傀儡下着命令,“扒了他的衣服。”
“你敢?!”谢辞罪双眼黑气翻腾,理智顷刻被吞没。
恶灵附身想要反抗,溪云眠侧眸微微一瞪,却是对着恶灵开口,“还敢放肆?”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谢辞罪身后的恶灵并未受影响,反而让谢辞罪直接走到她面前,眼看着一掌就要打下来。
“好生奇怪。”溪云眠抬手握住谢辞罪,看似娇小的人,却让狂躁失去意识的他动弹不得。
万千恶灵压不住溪云眠举起的手,溪云眠仰头仔细的打量着谢辞罪,隐约看见他颈间挂着细细绳子。
溪云眠伸手要去拽,原本反抗不得的谢辞罪不知从哪来的好大力气,一把挣脱开了她。
周身恶灵即刻四散,他也狼狈的跌在地上。
“别碰它,你要换就快点。”
溪云眠挑眉,带着几分戏谑玩味的笑意盯着谢辞罪。
他颈间挂的东西应是个符纸或者开过光的坠饰,那日她斩断皇帝和谢辞罪之间的咒法,被偷袭后恶灵想要袭击她时,也是被他身上的什么东西挡了。
虽然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不过瞧着他如此紧张,都肯为此退让,溪云眠也不打算把他逼得太狠。
溪云眠将他里裤一扒,谢辞罪因常年不见阳光的脖颈都瞬间红透了。
她微微勾唇,却也很快正色起来,伸手触摸他同样白皙纤瘦的腿,从腿根一直延伸向下,tຊ处处摸索检查着伤断之处。
“你这断腿倒是好治。”溪云眠淡淡开口,谢辞罪的腿其实并不算断,只是伤的很重,又没有医治过,用药养一养便能好。
她目光所及白皙腿肉上一块又一块的腐烂,这才是他不能站起来的根本,他体内还藏着数不清未成形的恶灵,正吞噬着他的血肉。
“倒是阴气腐蚀可比我想象中要严重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