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顿了一瞬,随即为难。“自成婚后,那手帕民女便未曾带在身边了,若有机会,再拿给嬷嬷看。”陈嬷嬷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人,眼底有了别样的审视。“老奴这一看,江夫人与皇后娘娘眉眼真有些相似。”江棠笑了笑,虽然她是孤女,但若和皇后扯上亲缘,应当是天方夜谭。天底下,断然不会有如此巧合的事。“公主若是长大,也是江夫人您这个年纪。”陈嬷嬷感叹了一句,也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江棠心中微动,又自我否定地摇摇头,不敢再往下想了。
门外划过一道闪电,随之而来的便是震天的雷声。
“我不过让静雅公主莫管他人家事罢了。”江棠静声回应。
“摆正你的身份!”崔照面色冷了几分,“公主岂是你能菲薄的。”
江棠看着他,如坠冰窟。
“崔照,你半年未归家,归家后从不曾关心我半分。现在静雅公主受了一点委屈了,你便如此护着她!”
崔照怒不可遏:“折辱公主乃是大罪!”
“那便请崔将军将我抓入天牢吧。”江棠双眼死寂,向崔照伸出双手。
崔照一怔,眼眸情绪翻涌:“这次我且能护住你,往后离了将军府你好自为之!”
他丢下这句话便离去。
江棠心头发酸tຊ。
三年的夫妻,双方之间的信任抵不过别人的一句抱怨。
这场初春的雨下了一整夜,江棠也听了一整夜。
翌日,清晨。
溪荷院书房。
《长寿图》还剩下最后的几十个寿字。
江棠认真写着,一笔一虔诚。
“夫人。”婢女阿棋走了进来,神色担忧,“皇后娘娘召您入宫。”
江棠落下最后一笔,心底微微不安。
静雅公主从小在皇后娘娘名下养着,虽非亲骨肉,也无甚差别了。
此次召江棠前去,怕是凶多吉少。
但该来的,也躲不掉。
皇宫。
红墙绿柳,尽显威严。
凤仪殿的林下栽种着成片成片的鸢尾花,在初春的阳光下摇曳生姿。
江棠一眼望去,有些移不开眼。
“江夫人也喜欢鸢尾花?”负责引路的陈嬷嬷,一直在观察着她。
江棠点头:“喜欢,我自幼便有一方白色鸢尾手帕常伴身旁。”
养母曾说过,当初捡到她时那手帕便在襁褓中。
大抵,是亲生父母留给她的留念吧。
“那可真是巧了。皇后娘娘一直在找寻的公主,丢失时身边也带着鸢尾花纹的手帕,不知江夫人的手帕样式可否让老奴瞧瞧?”陈嬷嬷认真问道。
皇后尚是太子妃之际,因宫中局势动荡,诞下的小公主意外丢失,至今未曾寻到。
江棠顿了一瞬,随即为难。
“自成婚后,那手帕民女便未曾带在身边了,若有机会,再拿给嬷嬷看。”
陈嬷嬷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人,眼底有了别样的审视。
“老奴这一看,江夫人与皇后娘娘眉眼真有些相似。”
江棠笑了笑,虽然她是孤女,但若和皇后扯上亲缘,应当是天方夜谭。
天底下,断然不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公主若是长大,也是江夫人您这个年纪。”陈嬷嬷感叹了一句,也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江棠心中微动,又自我否定地摇摇头,不敢再往下想了。
凤仪殿。
皇后娘娘凤袍加身,仪态万千。
江棠有些局促地行礼:“民女江棠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四周雅雀无声,皇后一直没有做出回应,江棠也半曲着腿继续保持行礼的姿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棠的腿开始发酸。
在她颤抖着快要坚持不住时,主座上的皇后终是拂手。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江棠局促抬眼,望向殿前。
皇后娘娘一双丹凤眼,眉目流转间,皆是贵气。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神了片刻。
为何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皇后率先回了神,言归主题:“这次崔照边战大捷,按理夫妇共赏,你想要什么赏赐?”
江棠心中微动,轻声开口:“谢娘娘隆恩,臣女不求赏赐,只求家人平安健康,诸事顺遂。”
皇后娘娘眉梢微挑,看向江棠的眼神中多了些打量。
想到本次唤她入宫的目的,皇后双眸冷厉了几分。
“那既如此,本宫便自作主张了。”
“静雅从未如此欢喜一人,大梁朝的公主,自不能与他人共事一夫。今日唤你前来,便是给你一个体面。”
皇后娘娘身后的紫衣宫女端着一个托盘上前。
江棠低头一看,脸色瞬间煞白。
托盘内居然是……一杯鸩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