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沈府也整理过许多回,花花草草和树木换过不少,只有那颗榕树始终在那里。沈母的心再怎么硬,也始终没有真正忘记过自己的亲生骨肉。她只是身负重担,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太重了。沈老将军不在了,这个沈府就只能由她撑起来。皇城,金銮殿外。萧君泽才从皇帝那出来,正要问侍卫沈若棠的事,对方却率先递上来一封信。“殿下,这是沈将军留给您的信。”
沈母满目诧异,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
“沈将军?若礼在我身边,我沈家哪里还有另一位沈将军……”
沈母说出心中疑惑,说着说着却忽地噤了声。
一旁的沈若礼也与她想到了一起,两人对视了一眼。
沈母睁大了眼,脚步匆忙地走上前。
将士们纷纷让开一条道来,让她径直来到黑棺前。
那上方赫然刻着三个字——沈若棠!
沈母冷着脸,可眼中却闪过痛苦与不敢置信,一双手抬起又放下,迟迟没能打开棺盖。
一生雷厉风行的护国夫人,此时却胆怯了,不敢亲眼去看沈若棠的尸首。
这是被她放弃的孩子,是她恨铁不成钢的孩子,是她说是孽种的孩子。
她不久前还满是恨意地与她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如今她真的死了。
死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以身殉国,死得堂堂正正!绝无一点玷污沈家之名!
可沈家家谱上却连她的名字都没有。
沈若棠无名无籍,无家可归。2
沈若礼红了眼,因病而苍白的唇颤抖不已。
旁边的士兵不忍开口:“沈夫人,沈将军尸骨无存,我们带回来的只有她的红缨枪……”
闻言,沈母浑身猛然一颤,面上的冰冷神情再也维持不住。
沈家族长带着人前来,打开了棺盖,那柄断裂的红缨枪出现在所有人目光中。
士兵们再次乞求:“沈夫人,请您让沈将军回到沈家!”
沈母的目光死死落在那红缨上,恍惚间想起十几年前,她第一次将红缨系在沈若棠的枪上,少女眼睛明亮无比。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哑声道:“……迎少将军回府!”
她正要转身走,那名士兵又递上一封信:“沈夫人,这是沈将军托我给您的信。”
沈母一愣,走到一旁才缓缓打开。
——母亲,请允许我再称您一声母亲。
若棠此生最亏欠的人便是您了,我知道您为我操碎了心,母亲,对不起……
若礼是个好孩子,他一定会没事的,他比我更适合做沈家的孩子,有他在那我便安心了。
如果有来世,如果母亲不嫌恶,若棠还希望做您的孩子,若棠定会做最乖的孩子,为母亲尽孝。
——若棠。
署名本是沈若棠,可那个沈字却又被反复划掉了。
沈若棠知道,自己已经不配姓沈了。
沈母踉跄了几步,差点跌倒在地。
沈若礼扶住了她,沈母却轻摇摇头,拉下沈若礼的手,独自朝tຊ院中走去。
那一瞬间,女人好似苍老了二十岁。
沈若礼看着沈母的背影,看见她悄悄抬手抹了一把眼睛,他也埋头擦去泪水。
她走去的地方是院后的老榕树,听厨房的孙姨说,姐姐小时候每次练功累了,都在那棵树下面休息。
这么多年了,沈府也整理过许多回,花花草草和树木换过不少,只有那颗榕树始终在那里。
沈母的心再怎么硬,也始终没有真正忘记过自己的亲生骨肉。
她只是身负重担,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太重了。
沈老将军不在了,这个沈府就只能由她撑起来。
皇城,金銮殿外。
萧君泽才从皇帝那出来,正要问侍卫沈若棠的事,对方却率先递上来一封信。
“殿下,这是沈将军留给您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