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他也操了太多心了。他既然有能力,按说也该替家里人分担一些,倒却处处让你劳神。”她一时没有注意,说的话便完全站在了玉止的角度,偏向得太明显些。玉止是从不抱怨的,只是笑道:“晚上又辛苦你陪我熬了这许久。歇下吧。”赵蘅上前去替他拔了窗销,准备合上窗子。一丝夜风从她衣袖间挤了进来,溜带起桌上账簿哗啦啦翻了几页。她准备转身时,视线刚好落在翻定的那一页上。“咦?”她定睛看了又看,发出疑声。正替自己解开衣襟的玉止闻声回头。第
“你为他也操了太多心了。他既然有能力,按说也该替家里人分担一些,倒却处处让你劳神。”她一时没有注意,说的话便完全站在了玉止的角度,偏向得太明显些。
玉止是从不抱怨的,只是笑道:“晚上又辛苦你陪我熬了这许久。歇下吧。”
赵蘅上前去替他拔了窗销,准备合上窗子。
一丝夜风从她衣袖间挤了进来,溜带起桌上账簿哗啦啦翻了几页。她准备转身时,视线刚好落在翻定的那一页上。“咦?”她定睛看了又看,发出疑声。
正替自己解开衣襟的玉止闻声回头。
第八回 账本
第二天一早,傅玉行是在和一众酒肉朋友喝酒打趣时被薛总管急匆匆叫回家的。
管家的表情非常严肃,说老爷有急。
傅玉行一进门,就发现正堂里气氛凝重,堂上站着他父亲、哥哥,和那个大嫂,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他娴熟地意识到这是又在酝酿一场对他的训责。他在心里迅速过了一遍最近做的事情,觉得应该没什么露馅的地方。
直到傅敬斋沉着声音发话:“都出去!”
仆人们纷纷退下。赵蘅也想出去,却听到公公喊了一声:“赵蘅,你留下。”
每个人出去前都看了傅玉行一眼,才小心翼翼离开。
傅玉行不等他爹爹发话,自己索性先往地上跪了。
傅敬斋抬手把几页被撕下的纸甩到他面前,那纸看起来是被用力揉过,皱成一团。傅玉行垂眼一看,是从家里的账册上撕下来的。
他一眼就看出是哪几页。
傅敬斋忍着火:“你是要自己说,还是我来审你?”
傅玉行没有说话。一方面他笃信自己的手段没理由被察觉,一方面,这几页账本又分明就这么摆在眼前。
“不说?”傅敬斋看出他还有心抵赖,扭头,对赵蘅道,“你来,仔仔细细说给他听!”
傅玉行立刻抬眼死盯着赵蘅tຊ——又是你!
但他还不相信,就凭她?就算昨日账本是被她扣下了,兴许后来大哥察觉到不对,但就算是他大哥,也没理由看出他在账本上做的手脚。
赵蘅见公公这样说,心知这回是把傅玉行得罪实了。她无意出这个风头,哪知道人家直接点了她的名。
她只好上前一步,将昨夜的话又再细致解释了一遍:“我在乡下书院里看到过,学堂先生们买不起上等的竹纸,便用藤皮、高粱杆,混合着用陶竹叶制成的药水来仿造,假如还想要冒充成旧书页的颜色,就用橡碗子染一回色。和这账本里的纸张看起来就非常相近了,只是仿造出来的,纹理还会更粗糙些,杂丝也多一些。假如不仔细辨认,一向察觉不出来。”
她把几页仿纸和真正的账本摊在桌上,放在一处比对,“这一本书里有五六页纸,就是用这种法子以新充旧欺人眼目。也就是说,这账本是被人拆过了,再重装起来的。”
她说话时,傅玉行始终死盯着她,眼神阴恻恻的。
傅敬斋道:“你不必看旁人,我只问你!这几处账目上你究竟抹掉了多少?往日你在例钱上随便支取寅吃卯粮,总让薛总管替你敷衍,我也不是不知,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我是没想到,你胆子大到竟然把主意打到公中,你!”越说越动气。
玉止开口正要劝,就听到门外薛管家来报:“老爷,人都请来了,正在门外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