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了是多久?”“最多千年。这还是您什么都不思不想的情况下。魔族,你……”“好了,我知道了。”鸿逸再一次的阻断了禾旸的话,他站起身,好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动作牵扯到心口处的伤,他抬手捂着心口重重咳着。看着从他唇边涌出的血,禾旸眼中惊慌。可鸿逸只是默然抬手擦拭掉了唇边的湿润,哑声道:“我还是想见她,说不准这是最后一面了。”鸿逸说着,眼中满是苦涩。禾旸闻言,心中一涩,不由得对谷雨升起了怨气。
鸿逸看着沉默的谷雨,压下心中翻涌的,似是将他逼迫到窒息的疼痛,掌心翻转,将他从记忆之海取出的谷雨记忆的放置在了她面前。
“你说你忘了我,我便将你的记忆取回来。阿雨,重新想起我好不好?”
鸿逸喃声说着,语气间满是恳求。
谷雨看着这样的鸿逸有些发愣。
鸿逸是什么人,魔尊,魔尊统治者,向来只有别人臣服他的道理,何时能见到他服软?
可现在,他就这般的站在她面前,句句恳切。
看着他掌心中闪着微光的记忆,谷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记忆之海是什么地方她自然知晓,也正是因为知晓,才会不解。
她不明白对于鸿逸来说,她是否记得他当真就那般重要么?
她说过的,无论记不记得他,她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为何他还会这般执着?
“鸿逸,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谷雨的眼中满是不耐,语气也恶劣了些许:“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记得你,也不想记得你,我既然将你忘了,就是不想你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你为何就是不明白?”
她眉心紧蹙,充斥着烦躁不堪。
鸿逸看着她,在此以前,他从未觉得一个人的态度能像是一把出鞘的兵刃,伤人与无形,却刀刀见血。
“阿雨,我只是想你记得我。我不想和你只是陌生人,我们不该是这样的。”
鸿逸低哑着声音说着,衣衫掩盖下的身躯还在不停的流淌着鲜血,可那黑色的血和黑色的衣衫重合,叫人瞧不出来。
他的脸色微微苍白,带着几分病态,可谷雨并不在意,也不会关心。
她只是看着眼前的男子,漠然的看着他掌心的记忆:“我说了,我不愿想起,你为何总是要逼我?”
谷雨质问着,随后出手打散了鸿逸掌心的记忆,也打碎了他的希望。
“……”
他怔怔的看着他九死一生取回来的记忆就这般被谷雨轻易的抹去,一口鲜血再也没忍住从喉间喷涌了出来。
黑色的血渍沾染在地上,谷雨瞧着,皱了皱眉。
她没想到,将记忆毁去会令鸿逸吐血这般严重。
“……抱歉,但我当真不想记起。”
话落,她转身回了凤族,再没有看鸿逸一眼。
而鸿逸站在原地,没有看谷雨离去的背影,而是紧紧的盯着那记忆消散的地方,眼中一片血红。
禾旸寻到鸿逸之时,他整个人气息虚弱,像是断线的风筝,只要那么轻轻一碰便会消亡。
他小心翼翼的将人带回魔族,找来魔医为其诊治,这才得知他的身子已经虚弱到何种地步。
禾旸看着面无表情,手握着杀生刃,盯着一处发呆的鸿逸,无奈的叹了口气。
“魔尊,为了凤族殿下,真的值得么?”
“……”
鸿逸不说话,只是沉默着。
“您的修为原本能同天帝分庭抗礼,亦是我们魔族重见天日的希望,可如今,你为了凤族殿下,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子,虚弱到这般田地,你可曾想过魔族之人该如何,魔族的以后该如何?”
说着,禾旸的话语中逸上层叱责。
鸿逸闻言眨了眨眼婕,看着他低沉着声音道:“从今而后,魔族便交到你手上,魔尊给你来做。”
“魔族我不是这个意思。”禾旸愣了一下,连忙辩解。
可鸿逸只是抬手阻断了他的话,缓缓坐起身。
杀生刃在掌心划出一道痕,鲜血顺流而下,在衣衫上留下抹印记,可鸿逸丝毫不觉,仿佛没有痛觉。
他只是看着禾旸道:“我的身子如何我知道,你便直接告诉我,魔医是如何说的。”
“若不好生调理,堪不破心魔,您离油尽灯枯不远了。”
“不远了是多久?”
“最多千年。这还是您什么都不思不想的情况下。魔族,你……”
“好了,我知道了。”鸿逸再一次的阻断了禾旸的话,他站起身,好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动作牵扯到心口处的伤,他抬手捂着心口重重咳着。
看着从他唇边涌出的血,禾旸眼中惊慌。
可鸿逸只是默然抬手擦拭掉了唇边的湿润,哑声道:“我还是想见她,说不准这是最后一面了。”
鸿逸说着,眼中满是苦涩。
禾旸闻言,心中一涩,不由得对谷雨升起了怨气。
也许鸿逸过往所做之事却是不对,可他也都是为了她,甚至为了求她原谅做了这么多事,甚至将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谷雨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为何还要这般对他?!
禾旸压着心中翻涌的怨恨,看着鸿逸道:“您若是想见她,我这便去凤族将人带来。”
“还是我过去吧,她不会想见我的,我怕你去了,我更是连着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她了。”
鸿逸自嘲的说着,可这话却是无端的惹人心疼。
可他不过刚迈出一步,只觉眼前一黑,而后便什么都不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