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姓名:谢云希。年龄:25。检查病因:骨癌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果然是这样。薄时予再看不进去一个字,慌乱地按灭了手机屏幕。他当时怎么就没看出来她的不对劲?她练习基本功十年,做音乐剧演员、在舞台上表演也有五六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从舞台上摔下来?就算是不小心摔下来,怎么会有医院催她住院的电话?破绽明明那么多,可他偏偏就信了她当时说自己没事的几句话。是不是如果他再多关心她一点,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温杭月驾车离开,而薄时予站在原地没动。
助理秦晔将车停去一边,下了车走上前:“薄先生,要去追温小姐吗?”
薄时予缓缓收回视线,转身朝别墅走:“不必了,让她走吧。”
她的话说到那个地步,也是下了决心。
而这也正好顺遂了他的心意——他的确已经没有结婚的心思了。
再这样拖下去,两家都不满,对两人也都没有好处。
更何况他当初之所以会和温杭月求婚,是因为……
倒不如就这样取消了。
秦晔点点头,没再跟着,转身离开。
薄时予走进别墅,推开门,一室清冷。
月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客厅的地板上,他就站在离光最近的阴影里,然后莫名恍惚。
他想起和温杭月求婚的那一天。
却不是想起温杭月,而是想起在那之前,他发现谢云希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她常常看着他出神,而每次他发现,望过去之后,她又会好像心虚的别开眼,而眼底都是羞赧。
薄时予是没谈过恋爱,却不是没有被人追求过。
谢云7V希看他的眼神,就和那些女人看他的眼神是一样的。
那是薄时予第一次觉得怕。
他是她的小叔,她怎么能喜欢他?
沉寂中,手机忽然响起。
是秦晔在回去的路上给他打来的:“薄先生,您吩咐我让人去查的事情已经查到了,我马上发给您。”
薄时予“嗯”了声。
刚挂断电话,手机紧接着震了两下。
看着秦晔传来的电子邮件,薄时予不知怎么,竟然有些不敢打开看。
但其实就算不打开,事情也已经有了定局。
如果谢云希一年前没有在上海的医院做检查,那么秦晔就什么都不会发给他了。
既然他发过来,那么就说明谢云希一年前的确做了检查。
而且那天,在自己到达医院之前,她就已经拿到了自己的检查报告。
薄时予到底还是打开了那封电子邮件。
“患者姓名:谢云希。年龄:25。检查病因:骨癌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
果然是这样。
薄时予再看不进去一个字,慌乱地按灭了手机屏幕。
他当时怎么就没看出来她的不对劲?
她练习基本功十年,做音乐剧演员、在舞台上表演也有五六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从舞台上摔下来?
就算是不小心摔下来,怎么会有医院催她住院的电话?
破绽明明那么多,可他偏偏就信了她当时说自己没事的几句话。
是不是如果他再多关心她一点,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薄时予没有答案,也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
他第一次那样无措地滑坐在地上,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心也空荡荡的。
一年半前,当时薄时予以为自己怕的是耽误谢云希,却又不能挑破了说,于是找到温杭月,谈起联姻的事。
可如今,温杭月的话像刺破黑暗的一道光,让他不得不承认——
他怕的其实是自己。
是他害怕面对他自己真实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