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喃一声:“我从前待她,是极差的……”但很快,谢洺桡又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缓声问谢荷:“我记得你被徐元慎送到我身边时,他曾给你易了容,还令你去模仿郁妙娴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包括字迹。”愈是这样轻飘飘的语气,便愈是叫人心慌。谢荷抑住发颤的右手,小心回话:“九千岁忘了么?当初您想抹去郁妙娴存在过的一切痕迹,率先毁了我的容貌,又挑断了我的手筋……”这桩桩件件,谢荷从前说起来还会恨。可到了今日,她的心底就只剩下对谢洺桡的惧怕。
谢荷反应激烈,郁妙娴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平静。
她故作激动地握紧了谢荷的手,问道:“果真?那我书信一封,叫他们备好马车,待见到家人就一齐离开!”
听到她这样说,谢荷更加激动。
她扭曲的脸显得更加可怖,活脱脱就是个地狱修罗:“那阿姐快些写信,荷儿这就去送。”
见她催促,郁妙娴便觉此事更不对劲。
不过她面上也没有表露出来,只答允下来:“好,你替我备上笔墨。”
谢荷也不含糊,赶紧将笔墨纸砚放到了郁妙娴面前。
她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彩,直盯着郁妙娴落笔。
而郁妙娴也没使什么心机手段,认认真真写了封求助离京的委托信。
等到墨迹干透,她便叠起,叮嘱着递给了谢荷:“如此就好,麻烦荷儿尽管送去。”
谢荷连连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快步离去。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郁妙娴不由得摇头冷笑了声。
她端起桌上茶盏,缓缓喝了口茶,心情忽地舒畅了许多。
眨眼,就到了暮时。
谢府书房内。
谢洺桡坐在书桌前,望着上头摆着信,沉声问道:“这是你亲眼看着她写下的?”
跪在地上谢荷,强忍心中不安。
她朝着谢洺桡重重磕头,笃定地开口:“是,郁妙娴根本没有失忆,她叫出了我的名字又装作不认识,趁我洒扫时偷偷写了封书信,大抵是想要寄出,被我偷了出来。”
在她解释的话声中,谢洺桡的脸色愈发阴沉
他望着这封写满他罪行,想要请人来刺杀他的书信,眸光幽深。
见谢洺桡还默不作声,谢荷不免有些着急。
她忍不住,朝着谢洺桡催促了起来:“九千岁从前就待郁妙娴不薄,又厚待郁家人,她这般不分青红皂白要杀您,您断不可再犹豫了!”
谢洺桡闻声,不慌不忙地收起了信件。
他低喃一声:“我从前待她,是极差的……”
但很快,谢洺桡又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缓声问谢荷:“我记得你被徐元慎送到我身边时,他曾给你易了容,还令你去模仿郁妙娴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包括字迹。”
愈是这样轻飘飘的语气,便愈是叫人心慌。
谢荷抑住发颤的右手,小心回话:“九千岁忘了么?当初您想抹去郁妙娴存在过的一切痕迹,率先毁了我的容貌,又挑断了我的手筋……”
这桩桩件件,谢荷从前说起来还会恨。
可到了今日,她的心底就只剩下对谢洺桡的惧怕。
当初她就不该听徐元慎所言,说这般能够轻易掰到谢洺桡,届时便许她皇后之位。
结果郁妙娴跳城墙死后,徐元慎便没再问过她死活,任由谢洺桡将她折磨成了这般不人不鬼的样子!
她根本不知道郁家人还有活口,也不指望郁妙娴会真的救她出去。
现在的她,只想让这群人斗个你死我活,伤痕累累才好。
正当谢荷愤愤之际,座上谢洺桡忽地开了口:“我知晓了,这封信你替她送出去,三日后再带她去这信上所写的地方,我要……亲手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