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茗染面无波澜,更确切的说,她现在应该是已经习惯了吧。虽然说她还暂时保留着淑妃的这个位置,但毕竟是被打入冷宫的罪妃,所以还有什么尊严?就是在低位的后妃,但凡有两分家室,亦或两分陛下的宠爱都能踩她两脚。这位云充仪的父亲是怀化大将军,向来和自己父亲不合,陛下更是对云家有几分重视,所以云充仪也就入了陛下的眼。云充仪入宫后也是处处与自己做比,之前更是屡次来找麻烦。曾经自己还是淑妃没有进冷宫的时候,她还能收敛几分。但自从自己获罪被打入冷宫后,她可没少来找麻烦。
可是要改变的东西又该是什么呢……
季伶舟的思绪逐渐飘远,唯一不一样的或许只有程家。
上一世因为对程家的猜测,最后落的那么个场面。虽说并无大祸,可到底是他多心了些,以至于程立一生戎马,却落得晚年孤苦。而程茗染……更是因为那一件失去了自己的性命。
他一直都知道那一剑其实根本伤不着自己,就算没有程茗染,他也不会被伤到分毫。
可现实就是她以自己的身体挡下了那一剑,甚至是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或许那一个举动并不是那么的干净纯粹,或许她最后也带有算计,但他这心底总是会觉得不适,然而这种不适却又不知道以何种言语表述出来。
若说亏欠,那大抵也是有的吧,毕竟是他先去猜忌了程家。一直到程茗染死后,程立辞官,他才算是相信了程家并无异心,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
但是……程家的存在又如何不能引得他去猜忌?程家世代功勋,又有太后扶持。自己年少登基,太后专权,程家独大。
后来到了弱冠之年,太后才慢慢放权给他,可是太后在朝堂上积威已深,程家更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无论做什么都是顾忌着。
程家更是在先帝在位时就创立了程家军,整整二十万的兵马只独属于程家统管,试问这样的存在,他如何不能疑心?
就连这一次,程家获罪,可是结果呢?整整四个月年的时间,他除了将人押进大牢,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就因为程家门生众多,又深得武将之心,更受百姓爱戴,所以连他也不可能轻易动地。
所以前世的他又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一个威胁存在?难不成就因为程家说一句自己忠君爱国,永远不会背叛皇家就能相信吗?这样的承诺谁都能做,但却不是谁都能信的。
季伶舟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事出有因,未酿苦果,但过程曲折,人心难测。他……又该怎么办?
“陛下”李盛看着发神的季伶舟出言唤了一声。
季伶舟回过神来:“一会儿派人传旨,恢复淑妃的用度,让她回涟漪宫吧。”他说了一句。
李盛心底暗暗惊讶,不过也没有追问,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只需要听主子是怎么吩咐的就行了。
“是”李盛应下。
季伶舟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
“陛下可是累了?要不奴才让太医过来瞧瞧?”李盛问。
季伶舟抬手制止,他手上还有刚刚自己用瓷片划破的伤口,不过就那么一个小口子,也没什么大碍。
“去紫宸宫”季伶舟说了一句。
程茗染还在紫宸宫……嗯,不对,她已经自觉地回冷宫去了。
然而还没等程茗染回去,在离冷宫不远的地方,她便遇上了一个身着浅蓝色宫装的妙龄女子。
“这不是冷宫的淑妃姐姐吗?怎么?不是说余妃娘娘私自动刑,所以淑妃姐姐惹得陛下怜惜,被陛下抱去了紫宸宫吗?怎么又回来了?”开口说话的是云充仪,这两个倒是有几分圣宠在地。
程茗染面无波澜,更确切的说,她现在应该是已经习惯了吧。虽然说她还暂时保留着淑妃的这个位置,但毕竟是被打入冷宫的罪妃,所以还有什么尊严?
就是在低位的后妃,但凡有两分家室,亦或两分陛下的宠爱都能踩她两脚。
这位云充仪的父亲是怀化大将军,向来和自己父亲不合,陛下更是对云家有几分重视,所以云充仪也就入了陛下的眼。云充仪入宫后也是处处与自己做比,之前更是屡次来找麻烦。
曾经自己还是淑妃没有进冷宫的时候,她还能收敛几分。但自从自己获罪被打入冷宫后,她可没少来找麻烦。
“淑妃姐姐怎么不说话?”云充仪的表情冷了几分。
“之前倒是妹妹小瞧了姐姐,没想到姐姐这么有本事,就算是已经被打入冷宫了也有办法引得陛下过去。更是不知道用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法子让陛下将你亲自抱去了紫宸宫。”云充仪有些不屑的冷笑出声。
她上前了两步:“不过……虽然说姐姐有几分本事,但陛下又岂是你能随便拿捏的?这不?只怕是又被灰溜溜地给赶出来了吧?”
云充仪撇了一眼程茗染脸上和手上的伤,眼里闪过一抹嘲讽:“淑妃姐姐多么金贵的一个人呀,如今落到这个局面还真是令人唏嘘,陛下想要铲除程家,你以为自己还能重新获宠不成?哦,不对,陛下就从来没有宠过你。”云充仪说到这里还故意拿起帕子掩面笑了笑。
“程家气数将近,只怕姐姐也离死不远了吧?妹妹这心里也真是可怜姐姐,念在姐妹一场,姐姐不如求求妹妹,说不定妹妹还能替姐姐在地下面前求求情,勉强留你一命。”云充仪趾高气扬的样子让人看着还真是忍不住想扇一巴掌。
程茗染抬起头看向她:“让开”
云充仪脸色一冷:“程茗染,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说让开。”程茗染语气平淡。
下一刻,云充仪直接一巴掌下来,程茗染脸上又挨了一下,她已然麻木了。
“程茗染,你以为自己还是当初的那个不可一世的淑妃吗?陛下现在宠着本嫔,而你不过是冷宫的罪妃,你有什么资格跟本宫叫板?就凭你现在的境遇,只要本嫔同陛下说上几句就能要你好看!”云充仪丝毫不畏惧。
是了,她说的确实没错。她现在正当宠,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弃子,一个他一直厌恶讨厌的存在,这两者之间又怎么可能去做比较呢?
可是就算是这样,她又能怎么办呢?云充仪就是想要来找麻烦,既然如此,那不管自己怎么做,她也总能找到自己的错处。
所以自己何必那般的去放弃底线,同这样的一个人摇尾乞怜呢?就算自己再怎么祈求,折损的不过是自己的尊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