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职加薪咯。”谭昕开玩笑。凌芳舒哈哈一笑,满口答应了下来。“对了,我们得报警,”凌芳舒忽然严肃起来,“既然已经确定凌意是我的亲生女儿,那么事情有两种可能,一是医院的医护人员忙中出错,抱错了孩子;二是夏蓉故意偷偷调包了孩子。”谭昕点头,“是,在我看来,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从夏蓉对待小意的态度中,我认为她一直都知道小意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凌芳舒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女人眼见事情快要暴露,就躲起来了,一定要让警察尽快找到她。”
母女相认的感人画面,让静静站在一旁的谭昕也情不自禁湿润了眼眶。
这一对母女已经错过了二十四年,在今天还一同经历了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惊魂时刻。
幸而她们足够坚强勇敢,才终于等到了今天。
在场另一个旁观者,脸上却没有像谭昕一样的感动神情。
方浩然,他的脸色沉沉,眉头不自觉的紧紧皱着。
双手藏在身后,握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绷起。
凌芳舒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又哭又笑了好一阵子。要是让那些在她面前战战兢兢的下属看到这副模样,不知道得惊掉多少下巴。
“小意,以后我可以叫你凌意吗,你愿意跟妈妈姓吗?”凌芳舒捧着凌意的脸,笑中带泪地问。
凌意破涕为笑,“当然愿意。”
凌芳舒笑弯了眼睛,像亲吻婴孩一样轻轻吻了吻凌意的额头。
“今天实在是太危险了,还好你没有什么大碍!答应妈妈,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先保证自己的安全,不要这样冒险!”
凌芳舒紧紧握住凌意的手,想起白天那惊人的爆炸就感到后怕。
凌意回握她的手,摇头说:“妈,只有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就算再发生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凌芳舒满脸动容地看着凌意,“当时我们还没有相认,甚至没有见过面,你为什么……”
“理智上,我知道,可是……”凌意缓缓地说,“当时就好像是我身体的本能反应一样,我一定要救你。”
凌芳舒又是担忧又是感动,“这是我们母女之间的感应吧。”
凌意很喜欢这种有母亲疼爱的感觉,依赖地靠在凌芳舒怀里,能感受到她真心的呵护与爱惜。
两人旁若无人地闲话了半晌后,凌芳舒才想起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凌芳舒招招手让谭昕和方浩然上前来,向凌意介绍到:
“瞧我,都忘了跟你介绍,”凌芳舒歉意一笑,“这是你的父亲方浩然,在n大哲学系教书。至于谭昕阿姨,你们已经见过了,她是我的好朋友以及生意上的伙伴。”
方才还面色不愉的方浩然,这时已经露出了和煦的微笑,走到凌芳舒身边。
他一手揽过妻子,一手握住凌意的手,眼泛泪光道:
“我们一家分离多年,终于团聚了。小意,这些年让你在外面受苦了。”
凌意却觉得他的表情有一点僵硬。
她笑着回应了一声:“爸。”
同时暗自动用了望气术,来观看方浩然的“气”。
但方浩然的“气”相中,并没有什么疑点,他的确是宋意这具身体的生身父亲。
凌芳舒没有想太多,她很高兴方浩然终于想通了。
她相信,即使方浩然由于对凌若淳二十多年的养育和相处之情,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但是,毕竟凌意是她和方浩然的亲生骨肉,方浩然在痛苦过后,一定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并和她一样疼爱凌意。
谭昕由衷地恭喜与祝福她们,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真是太好了,合家团圆。”
凌芳舒说:“这次你的功劳最大,谭昕,我得怎么谢你才好?”
“升职加薪咯。”谭昕开玩笑。
凌芳舒哈哈一笑,满口答应了下来。
“对了,我们得报警,”凌芳舒忽然严肃起来,“既然已经确定凌意是我的亲生女儿,那么事情有两种可能,一是医院的医护人员忙中出错,抱错了孩子;二是夏蓉故意偷偷调包了孩子。”
谭昕点头,“是,在我看来,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从夏蓉对待小意的态度中,我认为她一直都知道小意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凌芳舒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女人眼见事情快要暴露,就躲起来了,一定要让警察尽快找到她。”
凌芳舒摸出手机正要拨出报警电话,旁边却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屏幕。
竟然是方浩然阻止了她。
方浩然面露难色,恳切地说:“芳舒,拜托你,不要报警。如果夏蓉被逮捕、被判刑,你要若淳如何自处?她是个前途大好的钢琴家,和周家还有婚约,一个罪犯母亲,会给若淳的人生带来太大的污点,甚至会毁了她的下半生……”
凌芳舒从他开口就是脸色大变,忍无可忍地站起来,厉声对方浩然说:“闭嘴!”
她气得发抖,还不忘安抚地拍拍凌意的肩膀,“小意,你爸糊涂了。”
凌意不知所措地看着凌芳舒和方浩然,轻轻唤道:“妈妈,爸……”
凌芳舒拽着方浩然就往外走,脸色铁青,“我们出去谈。你那些恶心的话不要让小意听到。”
凌意默默地看着他们出去了,对留下来的谭昕说:“谭昕阿姨,看来我爸不是很喜欢我。”
谭昕脸色也不好看,谁能想到方浩然一个大学老师,头脑这么不清醒。
谭昕走近凌意,摸摸她的头发,“我跟你说一说你家里现在的情况吧。”
凌芳舒将方浩然拽到走廊。
两人对峙着,凌芳舒冷声说:“方浩然,你怎么能够在小意面前说出这种话,你知道那个女人前二十四年是怎样对待她的吗?”
凌芳舒愈发的悲愤,声音都变了调,“在我们对夏蓉的女儿千娇百宠的时候,我们的女儿在被夏蓉当仆人一样使唤!要不是我女儿自强不息,在她的搓磨下还能考上大学,靠自己打工读完书,恐怕早就被她毁掉了!”
“可你没有一点心疼小意,你根本没有为她不平,你只想着若淳!是,我承认我们跟若淳有感情。但是我不可能放过夏蓉,我的女儿已经受了太多委屈。如果若淳的人生有了污点,那不是我的错,更不是小意的错,那是她生母的错。”凌芳舒冰冷地说。
方浩然也是一个知识分子,他知道凌芳舒说的句句在理,但他仍然坚持道:“若淳是无辜的,当年她还是个婴儿,她母亲的罪过,怎么可能怪罪到她头上呢?”
“我怪若淳了吗?若淳在我们的爱护下,享了二十四年的福了,我不欠她的!但我欠凌意太多太多了!方浩然你别胡搅蛮缠,我怪的是夏蓉,我要夏蓉付出代价,夏蓉应该为小意遭受的一切付出代价。”
“但是这个过程中,你会误伤到若淳!事已至此,咱们也一家团圆了,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不休呢?”
凌芳舒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方浩然,“方浩然,认识你二十八年,第一次觉得你让我恶心。”
她没有温度地笑了笑,“我向你强调两件事,第一,我一定会报警,让夏蓉得到惩罚;第二,我会让若淳搬出家里,至于你,如果你再多说一个字,你也一起搬出去。”
方浩然气得哆嗦,“凌芳舒,不要用你在公司跟下属安排工作的语气跟我讲话,我最恨你这一点。”
凌芳舒幽深的眸中闪过寒光,她作为一把手的压迫感铺展开,不容置疑地给方浩然下了最后通牒:
“闭嘴,或者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