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皇帝这态度,才更让人难受,确实疼爱,但总得为一些事情让路。“嘶。”姜幸看不见,下意识想伸手摸索枕头,却忽视手腕上的伤口。“公主别动了,要什么告诉臣就行。”姜幸的手腕被边止捏着,看着包扎好的地方浸出血,边止脸上无端冷意。“枕头。”姜幸的这一句话,又将他拉回来。身后摸到枕头,“公主想躺下?”姜幸点头,边止摆好,又抬手帮姜幸躺下。她闭上眼,没听见边止的脚步声,睁眼问着。
“回督主,公主急着去找你,属下一时不察,公主的手腕直直撞上桌上的短刀,这才受伤。”
苍狼的声音越来越小,边止浑身的冷意越来越浓。
“这么说,这只是一场意外?”
苍狼硬着头皮点头,在他看来这确实是一场意外。
边止冷声,“自己领罚。”
“是。”
边止没多留,朝姜幸的屋子走去,太医还在给她包扎。
听到脚步声,姜幸抬头,脸上浮现一丝喜意,又被她硬生生压下去。
“督主?”
边止轻“嗯”一声。
太医打上一个结,随即和边止说道。
“公主的伤口不算浅,还需好好休养。”
边止点头,偏头对玄凉说,“你去送送太医。”
柳絮此刻抹着眼泪离开,门被人关上。
边止不说话,姜幸也没有言语。
盯着伤口看了许久,边止心里的怒气越来越浓,看着那瓷白脸上无一丝血色,落到嘴边的话,又被他咽下去,沉着声说,“公主就这般喜欢伤害自己?”
姜幸心虚,低着头,似迷惑边止说,“是意外。”
边止冷笑,拉进距离,掐着姜幸的下巴,她脸上的慌乱看得一清二楚。
“公主说这话,自己信?”
边止用的力气也不大,姜幸微微挣扎就挣脱掉。
低着头,不与边止争辩,装鹌鹑。
看着姜幸这缩头乌龟的样子,边止阴阳怪气的话又脱口而出,“臣教公主治人的法子,公主全用在自己身上,公主可真厉害!”
姜幸嘴唇微微蠕动,像是理亏,没发出声音。
“怎么不说话?”
边止的语气和缓起来,姜幸也敢开口。
“手腕疼。”
“现在知道疼了!”
话是斥责的话,可手却覆上去,用内力缓和着伤口。
酥酥麻麻带着些许痒意,让姜幸下意识伸手,想挠,被边止死死握着。
“忍着。”
姜幸还没开口,边止就知道她想说什么,姜幸硬生生忍下去。
像转移注意力说着,“苍狼呢,他一直跟着你,刚刚怎么没听见他的脚步声?”
边止抬眼,轻描淡写说着,“领罚去了。”
姜幸皱眉,没受伤的手扯着边止的衣袖。
“能不能不罚他,是本宫耍心机,和他无关。”
盯着那泛红的指尖,边止淡淡开口,“他没能制止公主的行为,就该受罚,公主少说些,多了,臣一生气,苍狼受的罚更重。”
姜幸恼了,“你怎么不干脆连本宫一起罚了!”
边止轻笑,“臣不敢。”
姜幸此刻回过神,谈起正事,“你回来了,是不是说明父皇对你还没有起杀心?”
边止收回手,盯着姜幸手腕,“公主先管好自己,臣的事,公主不必操心。”
姜幸又抿嘴,一副不高兴的模样,边止无奈般叹口气。
“刘家未倒,皇上不会轻易动臣的。”
姜幸唇角微弯。
“那便好。”
边止的视线落在姜幸脸上,“公主受伤了,秋猎正好不用去,留在府里养伤。”
“父皇会同意?”
此刻御书房,皇帝眉眼沉思。
“这么说来,这确实是一场意外?”
许太医低头,声音恭敬,“依臣多年经验来看,公主这伤确确实实是意外。”
皇帝脸色好转,想到什么又沉下去。
“那你说说看,十日后的秋猎,公主能不能参加?”
威压让许太医的话都不利索,斟酌着说。
“回皇上,只要休养得当,公主伤口结痂,秋猎还是能参加的。”
皇帝闭上眼,不知在想什么,良久,才疲惫说上一句。
“让她好生养着,秋猎便算了。”
宋德点头,许太医告退。
姜幸的话让边止沉默,过了许久,才说上一句。
“会的。”
听到这句话,姜幸脸上出现喜意,那孺慕之情,边止看得明明白白。
就是皇帝这态度,才更让人难受,确实疼爱,但总得为一些事情让路。
“嘶。”
姜幸看不见,下意识想伸手摸索枕头,却忽视手腕上的伤口。
“公主别动了,要什么告诉臣就行。”
姜幸的手腕被边止捏着,看着包扎好的地方浸出血,边止脸上无端冷意。
“枕头。”
姜幸的这一句话,又将他拉回来。
身后摸到枕头,“公主想躺下?”
姜幸点头,边止摆好,又抬手帮姜幸躺下。
她闭上眼,没听见边止的脚步声,睁眼问着。
“督主不去休息?”
边止手捏着她的手腕,“臣守着公主。”
心尖像是被人轻触,一阵微微细颤。
“边止,你能不能告诉本宫,你为什么对父皇那么衷心?”
姜幸确实好奇,边止好像知道皇帝对他的态度,知道事成后,他会死,可他依旧衷心为皇帝办事。
边止将被子向上扯扯,只露出姜幸小巧精致的脸。“臣不能说。”
姜幸有些不高兴,想背过身对着边止,可手又被边止捏着,动弹不得,只能自己生闷气。
“公主别气,臣以后会告诉公主的。”
“真的?”
边止眉眼柔和,“真的。”
她睡觉没有看起来乖巧,总爱动来动去,他要提防她手腕伤口有没有裂开,还要注意会不会吵到她。
这一夜睡得一点都不安稳,直到天明,他要去上朝,才让柳絮进来照顾。
“看好公主,伤口已经不流血了,让她少动。”
柳絮点头,边止闭了闭眼,眼底红血丝压不住,玄凉送上一副冰帕子给边止敷眼睛。
边止缓过来,简单收拾,又恢复一贯模样。
“走。”
玄凉点头神色犹豫,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听他们说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边止心里涌出一道烦闷,脑海里呈现出姜幸那瓷白的脸。
皇帝看了一会热闹,也乏了,抬手退朝。
“边爱卿留下。”
随着皇帝进御书房,皇帝抬手,边止犹豫一瞬,坐在一旁凳子上。
“绵绵可好?”
边止起身,“公主已经止住血了,许太医说,只要多加休养,定会早日痊愈。”
听到“早日”两个字,皇帝脸色和缓下来,“计划缓缓,秋猎绵绵不去。”
答案如愿,边止轻声应下。
才出宫,就听见一道钟声,边止猛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