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笑道:“买烧饼的钱还有,阿姐不会让你饿肚子的,就是以后你得多听我的话,你爹娘的话你得仔细分辨,好的听,不好的你莫听,知道吗?”小姑娘点头如捣蒜,云苓看得都笑了。老齐驾着马车出来,两人一起上了马车。老齐扬着鞭子,“大小姐,去哪?”云苓想了想,便道:“先去药铺。”一行人去了药铺,却见药铺之内门可罗雀,哪有之前的热闹模样。药铺里只有三三两两的病人,反而多了不少衙役在店内巡视,透着不寻常的气息。
“大伯父,大伯母,你们还没吃呢?”
唐远志见到侄女,莫名有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
他虽然不着调,却也知道如今他们全家这么顺顺利利走到了这里,起码也有云苓的一份功劳。
尤其是老太爷生病这件事上,他第一次发现这个往日里不声不响性还有些孤僻的侄女的厉害,厉害到似乎变了一个模样。
甚至让他有一种侄女换了个人的错觉。
比如此刻,这么阳光明媚好似穿透天光的笑容,他从前从未在云苓身上见过。
曹氏眼神躲闪。
云苓不会说话的时候,她一点也不害怕,可现在云苓能说话了,她就有些不敢面对这一双眼睛,每每不经意的对视,都令她不自觉的避开。
因为心里有鬼。
每次见到云苓的笑,她就会想起那件深埋心中的往事。
云苓才不管他们两个是什么表情,拉着唐紫芙坐了下来,“祖母也在吃,我想着好几日没和大伯父和大伯母说说话了,怪想念的,过来陪着两位一起吃午膳,你们不会介意吧?”
唐远志和曹氏对视一眼,俱都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道:“不介意不介意,正好你和芙儿两个都在,都是一家人一起吃也热闹。”
唐远志轻咳一声,开始说起了客套话:“我这几日都在养伤,听芙儿说你折腾了出了什么东西能卖钱补贴家用?若你用的上芙儿你就尽管使唤她,毕竟咱们家现在是不同以往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曹氏在一旁也是连连点头。
不去管唐远志突然这么识大体的原因,云苓也懒得拆穿他们要唐紫芙跟着她的原因。
一家人总得齐心协力才能过好日子。
她自有自己的考量。
她抓起手里的馒头正要咬下去,却似乎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大伯父,你这还有包子呢?”
“啊,是啊,你那没有吗?”唐远志有些诧异。
依着老太爷疼爱孙女的架势,唐云苓不可能连个肉包子都吃不到。
云苓摇摇头,“没呢,也许有,但是我们都给祖母吃。”
她伸手将手里的馒头放下,将桌上三个肉包都抓进了手里,扔给了唐紫芙一个之后,便起身道:“我知道大伯父疼我,那我就吃肉包了,谢谢大伯父大伯母。”
她拽着唐紫芙转身就走。
留下风中凌乱的唐远志和曹氏:“......”
“她,她,她怎么还抢我们的包子呢?”曹氏瞪大了眼睛,难以想象云苓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唐远志也是吃惊不已,很快反应过来,“你说,老太爷那是不是真的没有钱了啊?”
曹氏也喃喃道:“抄家的时候啥也没带出来,后面也就金尚书给的那点碎银,买了两辆车又花钱买了补药,也许当真是没钱了?这以后怎么办啊?”
她说着,目光落在盘子里的最后一个肉包子上。
就在她伸出手之时,唐远志已经率先将那个肉包拾起,塞进了嘴里。
“你!夫君,老爷子可是说了让你吃的清淡点......”
听着身后压抑的吵闹声,云苓只觉得脚步都松快了许多。
她咬着包子去找老齐,将剩下一个包子扔给他,“老齐,走,咱们出发了。”
老齐也不问她要去哪里,三两下吃完包子,就去马厩赶车。
云苓带着唐紫芙在客栈门口等,转头望着吃着包子的堂妹,“慢点吃,不着急,若是一会还饿,阿姐带你去街口买肉末烧饼,那个味道更好。”
唐紫芙鼓着腮帮子忙摇头:“不用了,阿姐,我不饿,我们不能乱花钱了,我吃一个就饱了。”
云苓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笑道:“买烧饼的钱还有,阿姐不会让你饿肚子的,就是以后你得多听我的话,你爹娘的话你得仔细分辨,好的听,不好的你莫听,知道吗?”
小姑娘点头如捣蒜,云苓看得都笑了。
老齐驾着马车出来,两人一起上了马车。
老齐扬着鞭子,“大小姐,去哪?”
云苓想了想,便道:“先去药铺。”
一行人去了药铺,却见药铺之内门可罗雀,哪有之前的热闹模样。
药铺里只有三三两两的病人,反而多了不少衙役在店内巡视,透着不寻常的气息。
趋利避害是本能,云苓想要转身就走,却见那几人已经打量过来,于是强装镇定道:“大夫,我们过两天就要走了,想着去其他县还有些距离,怕药不够,麻烦您再帮我抓两贴。”
那大夫见是老主顾也笑着招呼道:“也好,要我说,你家老爷子不仅气血两虚,就是心中也有郁结在,不如留在这住两日再走,后日就是荷花节,去南风河边赏个花,喝口清茶,说不得这症状就轻了呢!”
“多谢掌柜。”
那几个衙役见两人相熟,立刻收回审视的目光,又将注意力落在新进店铺的其他病人身上。
云苓趁着药僮抓药的时候,状似无意地打量起摆在一旁的药箱,见里头有一副银针,故作天真的问道:“这针是扎在人身上的吧?可比我平日里用的绣花针细小多了。”
那药僮闻言便笑:“那是自然,这扎在人身上穴位的,自然得细。”
云苓点头,“是的,不过磨得这么细,想来这制作针的人的手艺也好,不是村头的小铁匠能比的。”
“对,一般铁匠可不行,这些银针金针都是我们店铺专门从北街的鸣翠楼买来的。”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煎药的火候,云苓又问道:“小哥,这药能多熬几次吗?说实话,有些贵了,我们家糟了难,这.....”
那药僮一脸同情,但还是劝解道:“都是按着方子抓的,最多再煎一回,再多就不合适了,省得吃出毛病来。你可知道那劣质药案?这煎太多次药效就不行了,再吃反而祸害了病人。”
云苓将一个家境贫寒的姑娘家演的活灵活现,拿着药苦兮兮地出了门。
并未引来那几个衙役的注意。
她重新回到拐角处的马车里,吩咐道:“走,咱们去北城的鸣翠楼。”
老齐绕了点路,并未发现有尾巴跟着。
云苓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又忧心起周琼。
她有预感,这些衙役是来找周琼的。
且,是敌非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