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野看着这个档案袋,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扎透,唇色瞬间惨白下来。档案室的小警察担忧地看着眼中布满血丝的苏牧野:“苏队,别太担心,昨天通知下来就让我们改过内容了。”小警察还想再安慰两句,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苏牧野垂眸看着手中的档案,手指握紧,最终转身回到了办公室。刚出过事,办公室的人寥寥无几,周围一片寂静。但苏牧野看着桌上的档案,心底一片嘈杂。他机械般地翻动着桌上的档案,心底的痛意一点点翻涌上来。
“等回去,我再找你商讨计划。”苏牧野说。
路荣轩闭上眼睛,无比痛苦的说:“要是真有这个人,我会亲手把他杀死。”
苏牧野看着我的尸体:“别做得太明显。”
路荣轩没再回复,两人就这样沉默着,静静呆到了天亮。
天一亮,苏牧野就拖着沉重的身体,执意要和我一起回南坪市。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一趟回去,苏牧野一定是要领处分的,劝他不要先回去触这个霉头,见他毫不动摇,也就不再劝。
我随路荣轩一路回到南坪市警局,刚看到警局大门,就看到我妈红肿着眼,看着驶向门口的警车。
我眼眶一酸,一年前,得知我出事的时候,妈妈一夜白头。
如今她已经忘了一年前我死掉的事,却她又要再经历一次丧亲之痛。
多么残忍,多么悲哀。
跟着警车一路走进局内,看着我的尸体被抬出来的时候,我妈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悠言!妈的悠言!”
“我的女儿啊!”
路荣轩红着眼走到她面前,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试图安抚,一如一年前那样。
我守在我妈身边,听着她一遍遍呼喊我的名字,听她嘶哑的嗓音,看她难过得几乎要晕过去。
她哭得太撕心裂肺,以至于身边的队友都红了眼眶。
“这一年,我无数次的骂过路悠言,我真是混账!”
“小队长!我们对不起你!”
我看着他们,心底泛起一丝波澜。
我理解他们对我的指责,但我不能原谅他们对我家人的伤害,只能说,我不怪他们。
我伸手想要触碰我妈,但又一次,从她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对不起啊,妈妈,悠言又惹你伤心了。”我轻轻地说。
……
述职完,苏牧野独自走到了档案室。
他和路悠言同批入队,如今已有六年。
他的父母在剿灭行动里死去,他也早就准备好要为刑警事业付出一切代价。
可现在却为失去了什么而几乎发狂。
是的,他准备好了要牺牲很多东西,但是偏偏不包括这一件。
这是他支付不起的。
他根本不敢想象,这么多个日夜里,他曾经放在心尖上的人是怎么度过的。
苏牧野后退一步,深吸一口气,从熟悉无比的架上拿出那份档案。
上面明晃晃写着我的名字——“路悠言”。
苏牧野看着这个档案袋,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扎透,唇色瞬间惨白下来。
档案室的小警察担忧地看着眼中布满血丝的苏牧野:“苏队,别太担心,昨天通知下来就让我们改过内容了。”
小警察还想再安慰两句,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苏牧野垂眸看着手中的档案,手指握紧,最终转身回到了办公室。
刚出过事,办公室的人寥寥无几,周围一片寂静。
但苏牧野看着桌上的档案,心底一片嘈杂。
他机械般地翻动着桌上的档案,心底的痛意一点点翻涌上来。
档案里,再没有让人不齿的犯罪记录,只有重新撰写过的表彰。
苏牧野闭上眼,脑海里,关于路悠言的回忆一帧帧再次鲜活起来。
他和她刚认识时候,那个大大咧咧露着牙对他笑的女孩。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升入同一座初中,同一座高中,甚至同一座大学。
他们同期入队,一同握拳宣誓时的坚定。
最后定格在昨日,玻璃培养皿下的倒计时。
路母说得没错,他和路悠言从小一起长大,他还对路悠言许下过那样的诺言,但最后,却是他带头成为了怀疑她的对象。
“悠言,你可以永远相信我。”
“而我,也一定会永远相信你。”
曾经的诺言变成千万根针扎进他的心头,疼得他喉咙都在不断泛着血腥味。
终归,是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