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将那件用父亲从塞外带回的狐尾母亲缝制的披风穿在身上。身上很快暖起来。今年冬天比往年都要冷一些,母亲一个月前就已经开始替她赶制冬衣。甚至和西域走商定制的布料都还未到,母亲便没了性命。沈清漪想到疼爱她的母亲,强压住哭声,喉咙哽得生疼。胸腔像是被一双大手掐住,几乎不能呼吸,她又偏偏不愿意让眼泪流出来。母亲总说:“沈家的女儿就算是流眼泪都应该是往上流的。”她怕自己若是现在流泪母亲就不愿意接她了。火越烧越大,帷幕上落下的火星溅在她手背上,她却不觉得疼。
马车里。
沈清漪从帘子的缝隙中看见了满脸失望神情错愕的程云彻。
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身上所有的痛都好似一起翻涌上来。
沈清漪不可遏制地想起她那日自焚。
她想用最好的样子赴死。
沈清漪端坐在铜镜前,仔细装扮上,将病色遮掩住。
又将那件用父亲从塞外带回的狐尾母亲缝制的披风穿在身上。
身上很快暖起来。
今年冬天比往年都要冷一些,母亲一个月前就已经开始替她赶制冬衣。
甚至和西域走商定制的布料都还未到,母亲便没了性命。
沈清漪想到疼爱她的母亲,强压住哭声,喉咙哽得生疼。
胸腔像是被一双大手掐住,几乎不能呼吸,她又偏偏不愿意让眼泪流出来。
母亲总说:“沈家的女儿就算是流眼泪都应该是往上流的。”
她怕自己若是现在流泪母亲就不愿意接她了。
火越烧越大,帷幕上落下的火星溅在她手背上,她却不觉得疼。
沈清漪的意识逐渐模糊,漫天火光中她只觉得自己逐渐变小变轻。2
好像又变成了母亲怀里,兄长身后的小人儿。
“清漪!还愣着干嘛,你不是说要去斗蛐蛐?”
“清漪,今天铺子里新上了一批布料,我们去挑几匹回来做衣裳。”
“清漪,可是受委屈了,你告诉二哥,二哥叫你三哥去揍人家!”
“清漪,我的乖女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
“清漪,爹爹会一直护住你的,其余的事都交给爹爹就行。”
沈清漪看着火光最盛处的几道人影:“爹爹……娘亲……兄长,嫂嫂……”
沈清漪不顾一切地向他们奔去,身上的寸寸皮肤被烈火灼烧都不在乎。
……
死前的种种历历在目。
沈清漪没想过自己会再醒过来。
她永远记得醒来的那刻,她努力地睁开眼,就看见眼下一片乌青正替她擦拭身体的母亲。
四位嫂子围在一边,都缴紧了手里的帕子,目光关切地看着自己。
“娘!清漪醒了!”
大嫂的一声惊呼让侧身换水的沈母丢了帕子。
沈母看着尚且没有完全清醒的沈清漪,心疼地眼泪一个劲地往下落。
沈清漪再也忍不住扑进母亲怀里,眼泪不受控制地下落。
耳边,是母亲的关切:“怎么了,怎么还哭了,是头还疼吗?”
还有三嫂的打趣和揶揄:“哎呀,怎么都哭起来了,快要将房间淹了!”
“清漪刚醒,有什么想吃的,都和三嫂说,我去给你做。”
……
一切都那么真实,沈清漪也渐渐止住了哭声,也慢慢接受,一切都将开始从头来过。
从思绪里回过神。
沈清漪看着街角蓬头垢面的程云彻,和上辈子捡到他时的样子,没有丝毫差别。
但这一次,她不会再犯蠢了。
沈清漪将帘子拢紧,嘱咐车夫:“再快些,我们早些回去。”
“是!”
车速骤然加快,马蹄激起一阵尘埃,沈清漪甚至听到了小声的咒骂声。
但她已经顾不得其他,她只想将程云彻甩的远远的,最好这辈子都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