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的成绩没有一丁点悬念和意外,徐砚清连一千的门槛都没跨进去,即便他这段时间昼夜不停地学。年三十这天徐砚清必须回父母家,年夜饭吃得跟鸿门宴似的。徐母态度刚硬,“收收心,出国。”徐砚清若无其事,“不出。”“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知好歹的儿子。”徐青周:“他也不小了,能决定自己的未来。”徐母颇为不满,“他那点成绩,怎么决定?”徐青周:“他若想混到国外照样混。”徐砚清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别费口舌了,我考得上什么上什么,考不上也不用您养,成年的人到哪混不了一口饭。”
期末考最后一场结束,卿妍在考场等徐砚清。
阮莹抱着书包匆匆而来,满脸愁容,“我估计一个寒假都出不来。”
“我也不出来。”
阮莹坐下来,江晋的书包在她这,说出去一趟,让她在这等,“其实我还是很想出来见见江晋的,但我爸说了寒假必须在家学习,说什么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掉以轻心。”
“还好今年假期短。”
“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喽。”
“考得咋样?”
提起成绩和试卷,阮莹身上的光芒当真掩盖不住,她依赖性地搂住卿妍的手臂,“妍妍,我觉得这次有希望冲进前15。”
卿妍竖起大拇指。
“要没你和江晋给我讲题,我真的不行的。”阮莹有自己的目标和奔头,深知自身水平,“我觉得这已经到我最顶端了,后面我努力稳住现在的成绩就好。”
阮莹不是特别聪明,爱钻牛角尖,她每每犯难时,江晋总能第一时间发觉并把她从谜团里带出来。
门外的两位少年分别提着两个棕褐色的纸袋。
徐砚清:“你去隔壁。”
江晋不退上,“你去隔壁!”
“你他妈非跟我抢?”
“你他妈没跟我抢?”
闻声,教室内的少女双双抬眸。
阮莹抱着两人的书包跑出去,“江晋,我有话对你说。”
徐砚清悠然得意地推开隔壁教室的后门,“请吧。”
卿妍听着关门的杂音,指尖的温度蹭蹭地往上涨,她看向徐砚清,两秒后,羞赧地垂眸。
徐砚清坐在她旁边,“我又不吃你,怕毛?”
这种激将法对卿妍很管用。
卿妍毅然决然的对上他的目光,理直气壮,“我得抓紧回家,你有话快说。”
徐砚清单臂置在桌边,指腹微屈,随意地敲着桌面,“拿笔。”
“干嘛?”
“记老子手机号。”
“我没手机。”卿妍搞不懂他的所作所为,“我真没手机,记手机号也没用。”
徐砚清稍微低头,与她视线齐平,妖冶的桃花眼荡出似笑非笑的柔和。
他缓缓逼近。
卿妍的心脏怦然一紧,掌心的温度顺着骨骼一路狂奔,直抵喉咙,暗暗的痒意在里面肆意横生。
她的后背紧紧地贴着坚硬的墙壁,“徐砚清······”
“说。”
“你离我远点。”卿妍的呼吸渐渐发紧,脸颊涌上一抹嫣红,“你不要离我那么近。”
徐砚清姿态散漫地把玩着她的黑色中性笔,眼睑耷拉着看她,“跨年那天给老子发新年快乐。”
“我没手机啊。”
卿妍盯着无动于衷的人,整个上半身僵硬地靠着身后的墙,双臂悬在半空,生怕他胡来,“你别闹,行不行?”
“发不发?”
少年流畅的下巴轻扬,拖着长长的腔调,眉眼间的强势却丝毫没退让半分。
教室外传来对话声。
“终于放假了。”
“哎,这教室怎么开着呢,不怕丢东西吗?”
“谁知道,不过刚考完也没啥东西能偷。”
“不会里面有人吧?”
卿妍心里忐忑,声音细如小猫的叫声,“徐砚清。”
徐砚清真不知道折磨的是自己还是卿妍,这个名字叫得他尾椎骨酥麻酥麻的。
真他妈想把人掳走。
“还真说不准,也许哪对小情侣正难舍难分呢。”
“不会吧,这要是被抓到多尴尬啊。”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即是最安全的地方。”
卿妍避开徐砚清强烈的视线,一颗心脏还扑通扑通地狂跳着,“我发我发。”
“你快起开啦。”
徐砚清的心脏蓦地停了一秒。
教室外的对话还在盘旋。
“你说得我更想看了。”
“好奇心害死猫,咱赶紧撤吧。”
······
徐砚清退离到桌边,修长的腿倚着桌角,“乖一点,说话要算数。”
卿妍手忙脚乱地收拾书包,“知道了知道了。”
“敷衍。”
徐砚清的右脚踩着长板凳一边,长臂慵懒地搭在膝盖上方,修长的身子完完全全挡住了去路。
卿妍背起书包,“我说发就肯定发。”
徐砚清眼皮微微垂了点,指着棕褐色的纸袋。
“这是什么?”
“怕你把老子忘了。”徐砚清的声调听起来漫不经心,“吃这些好吃的时要记得想我。”
耳边好像有烟花炸裂开,卿妍的呼吸变得紊乱,一瞬间不知道如何接话。
“知道了。”
徐砚清收脚,深邃眼眸藏着些情愫,蹙眉看向室外,“送你到校门口。”
······
期末考的成绩没有一丁点悬念和意外,徐砚清连一千的门槛都没跨进去,即便他这段时间昼夜不停地学。
年三十这天徐砚清必须回父母家,年夜饭吃得跟鸿门宴似的。
徐母态度刚硬,“收收心,出国。”
徐砚清若无其事,“不出。”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知好歹的儿子。”
徐青周:“他也不小了,能决定自己的未来。”
徐母颇为不满,“他那点成绩,怎么决定?”
徐青周:“他若想混到国外照样混。”
徐砚清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别费口舌了,我考得上什么上什么,考不上也不用您养,成年的人到哪混不了一口饭。”
他沉声道:“您注意身体,气着还得怪我。”
徐母气得捞起盘子用尽全身力气甩过去,“说得是人话吗!”
他就坐在那一动不动,方形盘子的棱角正正地戳着他的胸口,疼得他的心脏骤然一缩。
啪
碎裂的声响冲破耳膜。
精致的方形瓷盘转眼间分离破碎。
徐砚清敛下眼中的波动,走到沙发边,捞起外套,“您吃,我就不留下来扫您兴了。”
“青周,你看看,他就是想气死我。”
徐青周撑起眼皮,按捺下心中的涩然,“妈,您少说两句。”
“你们一个个的,我这么做是为了谁。没有我,你哪有资格自己住那么大房子。”
走到门口的徐砚清停下脚步,冷漠的脸上看不得一点表情,“您现在收回去。”
徐青周:“行了,都少说两句。”
“不用你送。”
徐砚清走到停车场,开走徐青周之前换下来的车。年三十晚上的街道繁闹嘈杂,人群熙熙攘攘,腾空而起的烟花绽放出五颜六色的火光。
怎么那般刺眼。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黑屏的手机上。
徐青周十点多来时,徐砚清正在刷题,手机在他的右手边。
“给你带了吃的。”
徐砚清的眼神飘向依然没有动静的手机,黯然地扯了扯唇,“你忙去吧,不是让你去李家送礼盒。”
“不去。”
徐砚清冷漠的嗤了声,“徐董,硬气。”
徐青周松散地舒唇,“这两年不学无术,后悔吗?”
徐砚清的眼眸落回黑色的屏幕上,面上没露丝毫情绪,“不后悔。”
徐青周:“等卿妍信息呢?”
“嗯。”徐砚清的神色一派冷然,“听妈的话跟她分手,你后悔吗?”
嗖一声,裹着无尽力量的星体冲上夜空,绚丽的火光照亮夜空,明亮的金色光影点亮只留了一盏台灯的屋子。
而后,碎裂的光辉无声落幕,屋内还是一片昏暗,四周还是静得出奇。
徐青周眼球里倒映的光迅速暗淡下去,“后悔。”
叮叮的提示音响起。
徐砚清拿起手机。
茶褐色的眼睛映出四个字,“新年快乐。”
他冷凝的躯体一寸寸活过来,起身,“给她回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