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冰凉的井水浇的眼睛都睁不开的岁岁:我谢谢你全家。脸上的灰尘被冲洗干净后,她们终于被从昏暗的小屋带出来,排成一行,整整齐齐的站在屋舍前面。那位衣着鲜亮的妇人来来回回看了两圈,对着岁岁还有另外三个女孩指了一下:“这几个留下,剩下的全都卖到窑子里去。”紧接着又是一阵哭天抢地的嘶喊声,有个女孩跪下磕头,额头都磕肿了,也没见那妇人手软。“我劝你还是省点功夫吧!再别破了相,沦为最下等货色。”
在一阵啜泣声中,木门从外面被缓缓打开,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蹙着眉头走了进来。
居高临下的扫视了一屋子穿着破烂,浑身脏兮兮的小娘子们,那妇人捏着帕子掩了掩鼻子。
“洗干净点,这个样子是白是黑都瞧不来,还怎么挑人。”
随后,一个满脸横肉的红脸男子扑哧扑哧的提着一桶水进来,对着岁岁等一众被绑架女子的脸一人一瓢,就像给花浇水似的从头浇到脚。
被冰凉的井水浇的眼睛都睁不开的岁岁:我谢谢你全家。
脸上的灰尘被冲洗干净后,她们终于被从昏暗的小屋带出来,排成一行,整整齐齐的站在屋舍前面。
那位衣着鲜亮的妇人来来回回看了两圈,对着岁岁还有另外三个女孩指了一下:“这几个留下,剩下的全都卖到窑子里去。”
紧接着又是一阵哭天抢地的嘶喊声,有个女孩跪下磕头,额头都磕肿了,也没见那妇人手软。
“我劝你还是省点功夫吧!再别破了相,沦为最下等货色。”
说完,直接摆手让人将那些女子带了下去,岁岁并没有觉得能留下来是件幸运的事情,待价而沽罢了。
如今被绑着,想逃也逃不掉,只能慢慢找机会。
沈淑这边,从岁岁去逛街开始,一个人卖掉剩下的食材,洗洗涮涮完了后,就一直在摊位前等闺女。
左等右等,太阳都落山了,牛车也催的急,再不走赶天黑都回不去了,也没见闺女的影子。
她怕她走了,闺女回到摊子前找不见她,就让架牛车的老汉在摊位前等着,她出去找人。
一个时辰后,天彻底黑了,大街上人影也慢慢的稀疏起来,却始终不见岁岁的影子,沈淑终于意识到岁岁出事了。
沈淑一边哭一边往摊位前跑,最后还是在牛车老汉的提醒下,才去衙门报官。
在衙门的大铁环子扣了大半天,一个捕头嘴里叼着个鸡腿,满脸不耐的打开大门:“敲什么敲,让不让人吃饭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沈淑一看对方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忍着心里的恐惧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官爷,我闺女不见了,我们来街上做点小买卖,她独自逛街一直没回来,肯定是遇上坏人了,求您救救她吧!她一个女孩子被坏人抓走了该怎么办啊!”
沈淑不敢细想一个姑娘,失踪了会遭遇什么,哀求的声音里带着一阵阵颤抖。
“这天都黑了,衙门里就我一个人当值,我上哪儿去给你找人去,明天再说吧!”
说完,也不顾及还跪在地上的沈淑,直接准备关门,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又问了句:“你闺女多大了?”
“十五岁,她一定是被人抓走了,我闺女不是第一次出门,她不可能乱跑的。”
“明天再来,十五岁的大姑娘,就算找见,估计也……”说完,嘭的一声就关了门。
沈淑听了捕头的话,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失魂落魄的睡着牛车回了家,这一晚,陈老二夫妇俩彻夜未眠,在炕头上干坐了一夜。
虎子嚷嚷着要姐姐,丫丫到底是大一些,知道姐姐约莫是被坏人抓走了,哄着虎子睡着后,一个人偷偷的抹眼泪,姐姐那样好,她们家好不容易才过了几天好日子,怎么就招人恨了。
这一刻,她好恨,她为什么不是男孩子,如果是男孩子,就可以出门和姐姐一起卖东西,保护姐姐了。
岁岁此刻身陷囹圄,无暇顾及家人的担忧,其他女子被带走后,她和另外三个女孩被蒙着头带到另一处宅子中。
几人被绑在柴房里过了一夜,第二日上午,换上干净的衣裙,之前那个老妇人带着一个老汉走了过来。
老汉约莫50岁的年纪,说话间,露出一口黄牙,牙缝里还夹着一挫挫肉:“嗯,这次的货色还不错嘛!”
“那可不,刘大爷,这些啊,可都是被家里人卖的,若是没点姿色,我还不愿意配合他们去绑人呢,毕竟是良家子,卖她们的又不是爹娘,你挑中哪个了回头在屋里藏一段时间再带出来见人。”
被家里人卖的?想起白天在集上上看见陈大江的样子,岁岁气的磨了磨牙,他终究还是下手了,也不知道丫丫怎么样了,那畜生不会大着胆子直接到村里将丫丫也绑了吧!
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害怕,被买回去万一绑起来还怎么逃啊!
那刘老汉手摸索着下巴一番打量后,指着岁岁:“就她了,长得水灵,回头给我生一窝胖小子。”
岁岁听的心里一阵作呕,为了让他放松警惕,表现出一副胆小乖顺的样子,我都这么乖了,他应该不会绑我了吧!
“哎呀,刘老爷就是有眼光,你瞧这丫头,哪里像是从农家走出来的,您也是老主顾了,我就算你十贯钱好了,如果是其他人,我至少要卖十二贯的。”
刘老汉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让随从拿出十二张交子,随后,岁岁被老汉紧紧的拽着胳膊一路进了马车。
在马车上,刘老汉紧挨着岁岁坐下,岁岁装出一副害羞的样子,弯着腰,双手抱胸,见状,刘老汉更开心了,拽在岁岁胳膊上的手不由得松了几分。
“你一个农村丫头,能跟了老爷我,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我不仅有铺面,那县令还是我远房姨姥爷呢,咱也是有身份的人,你如果乖乖听话,能给我生四五个小子,我都可以考虑将你扶正,做正房娘子,能不能扶正,就看你的造化了。”
说完,就开始不停的打量岁岁。
末了,拍了拍岁岁的肩膀,岁岁扭头,瞥见几个又长又黄,里面藏满泥垢的指甲,空荡荡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没过一会,就到了老汉家里,连县城都没出。
一个两进院的房子里头,总共十来间房子,这老汉总共就三个孩子,两个是闺女,一个儿子,还是个傻的。
已经娶过六个媳妇了,全都让他给打死了,靠祖上留下来的几件铺子,有点积蓄,成天琢磨着怎么生儿子。
岁岁被带进屋后,刘老汉顾不得门口还在观望的傻儿子,朝着岁岁扑了过来,岁岁心里一阵恶寒,怎么办,这也太猴急了,万一杀了他,我也没活路啊!
心里正慌时,看到外面有人走了过来,岁岁急得拔高声调:“老爷,有人来了。”
“老爷,李员外邀您去听曲儿,人已经走大门口等着呢。”
“宝贝儿,等着,老爷我先去谈生意,回来就疼你。”
岁岁:“……”
我这么乖巧,你不会绑我的吧!
走到门口,刘老汉突然回头,看了眼岁岁:“你乖乖待着,我回来就给你松绑。”
说完,就拿来一根麻绳,将岁岁从肩膀到腿,缠了个结实,反正人已经在我家了,等我回来在慢慢享用。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下好了,不仅被绑了,还绑了个结实,这老汉,怕不是卖粽子的吧!缠的这么结实。
刘老汉走之后,大门被关上,岁岁靠着墙,慢慢支起身子,蹦蹦跳跳的来到门口,透过窗纱,看到对面的院墙,只要能爬上那堵墙,就到别人家了。
她必须赶在刘老汉回来之前就逃出去,否则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被绑着的双腿缓慢移动,走到桌前,一头将花瓶打落在地,蹲坐在地上,挑了一块锋利的碎片,靠着墙开始tຊ割绳子。
麻绳很粗,她的手腕动不了,只有几根手指头是自由的,忍着痛使劲转动手腕,过了好大一会儿,身上的麻绳终于松动了。
顾不得酸痛的手腕,岁岁快速推开房门,想着怎么爬过院墙,这也太高了,低头间,看见一个狗洞,顾不得多想,就从狗洞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