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沈知韫生活得不易,他看在眼里。因此对于沈知韫的请求,他仅仅点点头,答应下来,还叮嘱道:“若是有什么困难,沈小姐,来找老夫,老夫虽然人小言轻,但庇佑你和素衣,还是有点能力的。”沈知韫点点头,答应下来:“好,谢谢您。”目送谷大夫远去后,沈知韫将白日捡到的玉佩拿出来。昏黄烛火下,她抬起眼,询问:“素衣,你愿意和我走吗?”素衣伏在沈知韫的膝盖上:“小姐去哪里,素衣便去哪。小姐在的地方就是素衣的家。”
18.
绛雪居前,素衣见自家小姐久久未出来,不由得焦急起来。
吱呀——一声,屋门终于从内被打开。
沈知韫手中拿着带血的匕首,她的双手也沾满血。
一道血迹从唇角蜿蜒至眼尾。
她的双眼也是通红的。
素衣连忙跑到小姐跟前,余光瞥到布满血迹的沈知因躺在屋内,她声音带着担忧:
“小姐……?”
沈知韫勾起唇,笑笑:
“别担心,她没死。用我的手杀了她,我只觉得会脏了我的手。”
“这样痛快的死法,算是便宜了她。”
大仇得报,有风吹过。
府中的枯叶从树下落下来,落在沈知韫的肩头,她抬眼看着落霞,心中没有半分快感,只觉得悲凉与难受。
她的亲生母亲已经不在了,这世间只留下她一个人,有什么意思呢?
落叶纷纷落下,沈知韫觉得天旋地转。
匕首毫无征兆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沈知韫在昏迷之前,听到素衣的声音: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她想回答,可是没有力气。
再次睁开眼睛,是在雪竹居内。
谷大夫捋着一把胡子,笑眯眯看着沈知韫:
“沈小姐,好久不见。”
沈知韫微笑着点点头:“谷大夫,好久不见。”她被素衣扶着从床上坐起身来:
“我这是怎么了?”
素衣眼眶微红。
莫不是得了什么病?
若真是如此,她死便死了,在死之前,要为素衣的后半生安排一下,手中的银两应该也够素衣后半生的生活……
“沈小姐,您这是有孕一月了。”
思绪被打断,沈知韫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嗯?”
“莫不是高兴傻了,”谷大夫笑呵呵道:“只是胎像不稳,不过问题不大。老夫开几副房子,沈小姐喝下便好了。”
一个月的时间。
沈知韫的掌心不由得放在小腹之上。
不是云骁的,裴景珩与宋伯棠并不好相与。
若是知道这件事,她的命,素衣的命,还有肚子的这条小生命,怕是难活与这世间。
这里面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一个崽崽。
她想要保护它,保护着这个唯一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
仅仅在一瞬间,沈知韫便下定决心。
她开口:
“谷大夫,这个孩子的事情还请您保密。”
谷大夫与沈知韫是忘年之交,他曾经教给她医理,算得上是师徒,也算得上朋友。
这些年来,沈知韫生活得不易,他看在眼里。
因此对于沈知韫的请求,他仅仅点点头,答应下来,还叮嘱道:“若是有什么困难,沈小姐,来找老夫,老夫虽然人小言轻,但庇佑你和素衣,还是有点能力的。”
沈知韫点点头,答应下来:
“好,谢谢您。”
目送谷大夫远去后,沈知韫将白日捡到的玉佩拿出来。
昏黄烛火下,她抬起眼,询问:
“素衣,你愿意和我走吗?”
素衣伏在沈知韫的膝盖上:
“小姐去哪里,素衣便去哪。小姐在的地方就是素衣的家。”
沈知韫攥着玉佩:
“只怕后面的路不好走。”
“我不怕,小姐。”素衣的目光对上沈知韫的:“上火山,下刀海,我都不怕。”
“傻子,”沈知韫说道:“京城只怕是待不下去了,娘的故乡在江南,如果可以,我想去娘的故乡。”
沈知韫在烛火下写下和离书,将摔碎的玉佩一并送给云骁,她在信中解释当年的事情,希望用着一件事,可以换来云骁和离的同意。
她在信的末尾写道:
“望与郎君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至于,裴景珩与宋伯棠。
沈知韫的指尖蜷了蜷,抿了抿唇。
他们之间本就是交易,如今裴景珩将这些蠹虫一网打尽,宋伯棠与她享鱼水之欢,她也报仇雪恨。
他们之间,并不相欠了。
唯一有的,只有恨意。
烛火被沈知韫打翻,顷刻间,火光燃烧起来。
仅仅半夜时间,雪竹居化为灰烬,消失在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