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去后,她想将一些食物和外伤药放进来。虽然她只是个学生,没有多少钱,但哪怕只是一小块面包,放在玩具屋后都足够好几个人吃饱了,养活一个小人完全没负担。苏泽甜闭上了眼睛,努力让自己睡着……*百草堂。徐老年过半百,行医几十年,在当地素有名望。无论是什么汤药,不用看药渣,只消打眼一看,闻上一闻,片刻间就能分辨出里面用了什么药材。此刻,他正拿过萧晏给的药瓶,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他先是观其色泽,然后闻了又闻,半晌,又倒出一些尝了尝,眼瞅着小半瓶要尝完了,才终于停了下来。
听到声响,瘦杆也走了出来,看到麻子摔倒在地上,不客气的大声笑出声来。
“哈哈,你怎么摔了个屁股蹲儿!”
麻子脸色惨白,惊慌地四处看了又看,半晌,见没有动静了,才一骨tຊ碌爬了起来。
“笑屁啊,看好证据!”麻子破骂一声,喊完后又赶紧缩回脖子,谨慎地观察着。
女鬼……走了吗?感受不到动静了。
“嘁。”瘦杆转过身要回屋,迈过门槛时,他突然看到地上碎了的木门板子,动了一下。
瘦杆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下一秒,那些木板就当着他的面,腾空飞了起来,围着他不停的转圈,不时地还拍打到他的身上,疼得他慌乱地跳了起来。
然而身体上的痛,却远远不如内心的惊骇,瘦杆突然意识到,昨天麻子遇到的女鬼,出现了。
麻子也没能幸免,他刚站起身来,身后突然袭来一股巨力,让他再次摔了个屁蹲儿,昨夜的冰雪已经冻的很严实,这下摔得他七荤八素的,屁股伤上加伤,疼得他再也忍不住地嚎叫起来。
这时,地上的木板纷纷飞到天空中,然后齐齐如天女散花般落了下来,纷纷砸到了瘦杆和麻子的头顶,哐哐地清脆声响不绝于耳,一时间只听院子里惨叫一片。
两人转过身看向对方,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惊慌和恐惧。
“有鬼,跑啊!”
两人惨痛的尖叫起来,也顾不得痛了,忙不迭地狼狈跑出了院子。
苏泽甜收回手,拍了拍上面沾到的雪,神色得意。
让两个恶仆得到了教训,她心里畅快了很多,也回想起刚才二人说过的话。
他们好像要找府里的大少爷邀功请赏,要拿她送给少年的东西来做文章。
原本她送东西是好心,没想到它们现在成为把柄,反而会害了少年,怪不得他之前没有穿那件衣服,他在这府里的处境太艰难了。
苏泽甜心里有些堵得慌,虽然不知道他们想怎么做,但销毁物证总是没错的。
她伸手去够床上的被褥和衣服,却发现总是只差几厘米。没办法,只能先变小再亲自去拿了。
她将手放在少年院子里的房檐上后,非自然的柔和力量再次出现,在一次天旋地转后,成功进入玩具屋内。
纷纷扬扬地雪花很漂亮,她来不及欣赏,快步走进屋内将被褥衣服和茶壶打包拿出来,刚要推开院门,突然想到什么,手停了下来。
这个玩具屋的机制还没有研究透彻,现在只知道小人们看不到她,但能看到她拿起的东西。而且,还有一点细思极恐的事。
她看不到其他小人。
迄今为止,她能看到的小人都是和少年有关的人,那么会不会只要她推开这扇门,外面的人就能看到她怀中抱着的东西,而她却毫无察觉呢?
苏泽甜收回了按着门的手,转而走到院子中的角落,将东西藏在了一堆废品的后面。
看来只有先尽力睡着了,希望那些坏人行动不要太快。
她回到屋子里,正要趴在桌子上睡觉,余光落在食盒里的残羹剩饭上,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少年大病未愈,吃不饱也穿不暖,还没有药,这府里的人怕不是想逼死他。
等回去后,她想将一些食物和外伤药放进来。虽然她只是个学生,没有多少钱,但哪怕只是一小块面包,放在玩具屋后都足够好几个人吃饱了,养活一个小人完全没负担。
苏泽甜闭上了眼睛,努力让自己睡着……
*
百草堂。
徐老年过半百,行医几十年,在当地素有名望。无论是什么汤药,不用看药渣,只消打眼一看,闻上一闻,片刻间就能分辨出里面用了什么药材。
此刻,他正拿过萧晏给的药瓶,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他先是观其色泽,然后闻了又闻,半晌,又倒出一些尝了尝,眼瞅着小半瓶要尝完了,才终于停了下来。
“确实是上好的伤寒药无疑。只是里面个别的成分……恕老夫也辨不出来,总之是无毒的,公子放心用就是。”徐老撵着胡须,摇摇头,将药瓶递了回去。
萧晏接过药瓶,低着头沉思。
徐老犹豫片刻,轻咳一声:“那个……老夫有个不情之请。”
萧晏:“请说。”
徐老盯着那瓶药,眼神变得清亮,“不知这药出自哪位大夫,公子可否告知?老夫想登门拜访切磋一下……不,请教一下医术。”
萧晏眼神疑惑,他深知徐老的医术,能让他说出请教的,这药看来的确不一般。
只是,谁会用这么上好的药给他治病?
萧晏:“抱歉,这药也是晚辈机缘巧合得来的,并不知道来处。”
徐老叹了口气,“罢了,缘分未到。若是公子日后得知了,还望能够告知,老夫必感这份恩情。”
萧晏拱手道:“前辈严重了,若有幸得知,定不忘今日所托。”
走出百草堂,冬日的暖阳照耀在他的身上,虽衣着单薄,却也没那么冷了。
他看了看手中的药瓶,打开瓶塞,一饮而尽。
苦涩冰凉的药滑入喉咙,他却觉得,从来没有这么温暖过。
细想那神秘人的种种作为,对方来去无影,显然是一派高人作风,无论是送来各种家用,还是堵住门窗缝隙、生火煮药,无一处不是在帮他。
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人对他好过,那个神秘人的目的是什么?
既然相助,为何不光明正大的现身,反而暗中相助,既是高人,又为何会注意到他这个受尽冷落的庶子,他身上并没有令人图谋的价值。
他孤单的生活了十多年,无时无刻不警惕着身边的阴谋诡计,若说不渴求温暖是假的,但是他也害怕,这得来不易的温暖,都只是一场幻想罢了。
那个人神秘人,还会再出现吗?
萧晏低下头,将药瓶珍惜的放回怀中,迎着朝阳,向着平南侯府迈步走去。
如果那人再次出现,一定还是在他房间里等待吧。
这样想着,他回去的步伐都不禁加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