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悦低声叱他,声音里流露出几分气急败坏的味道。“你不守信用,你到底要做甚?”恼他比害怕他好多了,男人嘴角的弧度已是极力克制后的。“我如何不守信用了,这不是放开了么,夫人要向从我身上下去,得自己来。”他说得很慢,故意拖长了语调,让人遐想。白日听手下来报,段衡邀她出门了,急急忙忙处理完最要紧的事务,他抽了个茶歇的功夫出来。结果,便是见到她时不时偷望段衡的情形,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令他郁闷。
字写到一半,陆清悦没了心思,她放下毫笔,仿佛无意提起。
“今夜好生安静。”
红棉替她妥善收起笔墨纸砚:“之前夜夜响起的笛声没了。”
绿玉接着说:“估摸着有六七天了吧,大概是吹笛子那人倦了。”
陆清悦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时间还早,我去院子里走走。”
红棉给她拿来外衣,陆清悦拢了拢。
“你们不用跟着我,我想自己独走一会儿。”
朗月星垂,佳人如玉,陆清悦一身鹅黄丝裙,身段儿纤弱又苗条。
院子里栽种着当季花儿,花儿们争奇斗艳,却一点也比不上赏花的人。
一声轻呼之下,几片花瓣落在了地上,拐角位置的地上,投射出两个重合在一起的身影。
男人使了劲儿,抱着陆清悦的后腰,将她整个人托在自己身上。
之后再没多余的动作,只是安安静静抱着她抵在墙上,高大的身影结结实实欺压在她身上。
过了些时日光景,陆清悦心中害怕消了大半,不像之前怕到要躲着男人了。
陆清悦怒视着他,怒中带慌,看得男人心痒痒。
他想起她白日看段衡那眼神,如春日蒲草,含羞带怯,丝丝缕缕摇曳在夏日炎炎的气息当中,勾得人心猿意马。
男人眼中暗沉,轻轻咬住她圆润的耳垂,每一个触碰都充满了火似的燥热。
“夫人,仔细看我一眼,我就放过你。”
陆清悦不明白他是何意,却还是照着他的意思做了。
上回第一次直视他时,陆清悦就发现男人的眼睛生得尤其好看。
像一碗明湖,揉合了天地四季最美好的景色,只是这碗明湖现沾染了惊人的墨色。
陆清悦眼皮一跳,撇开了眼。
男人心里不爽利,松开捂着她嘴的手,按在她的眼尾处,呵道。
“夫人这一眼可真敷衍。”
陆清悦回眸瞪他:“这下可以了吧。”
“嗯…”
男人用力按了按她的眼尾,直至按出了些许嫣红和水雾,边哄边教她。
“眼神再柔一些,软一些。”
男人深深注视着她,环着她腰的手掌更是异常滚烫,惹得她的腰肢软了几分。
陆清悦被揉软了腰,雾蒙蒙的眼睛嗔视他。
“夫人有话就说。”
陆清悦动了动四肢tຊ:“你说了放过我。”
男人松开了对她的禁锢,但没有放她离开。
陆清悦低声叱他,声音里流露出几分气急败坏的味道。
“你不守信用,你到底要做甚?”
恼他比害怕他好多了,男人嘴角的弧度已是极力克制后的。
“我如何不守信用了,这不是放开了么,夫人要向从我身上下去,得自己来。”
他说得很慢,故意拖长了语调,让人遐想。
白日听手下来报,段衡邀她出门了,急急忙忙处理完最要紧的事务,他抽了个茶歇的功夫出来。
结果,便是见到她时不时偷望段衡的情形,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令他郁闷。
“你!”
陆清悦的脸红成了清蒸螃蟹,两只白净的耳朵红艳艳的。
她不知该骂什么,每回都是那两句相同的话,男人早就不痛不痒了。
她干脆不说了,男人迁就纵容道。
“夫人想骂我,不如我教夫人几个新词?”
“不用,怕要污了我的耳朵。”
男人轻笑:“是我考虑不周。”
陆清悦在小院子里没了身影,绿玉红棉出来寻她。
“夫人?”
“夫人这是去哪儿了?”
“四下找找看吧。”
听着两人的话语,陆清悦绝俏无比的五官填上惊慌失措,比夜月还要清朗的眸里漫出若有似无的水雾。
看着便叫人心生劣念,想要继续欺负她,让她哭出来。
“你快放我走!”
男人欺近几分,眼神相擒,逼着陆清悦与他对视。
“不怕,她们一时找不到这儿。”
红棉绿玉分开来,红棉沿着小径一路往这边来了。
陆清悦眼神紧张不安,拼命压制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出,后背似乎直冒冷气。
就在红棉走到拐角处时,陆清悦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红棉松了口气:“夫人,你在这儿啊。”
陆清悦佯装疑惑:“怎么了?”
“我和绿玉看不见你,担心你出事。”
“我没事,走吧,回去了。”
陆清悦从红棉身侧经过时,红棉闻到了一股异香,她蹙了蹙眉,回头悄悄看了一眼拐角。
白天,很多人看到了少将军和少将军夫人一同出游,外面传的小道消息不攻自破。
不出两天,坊间竟出现了将军和夫人的话本,也是三水散人所著。
内容同样是杜撰的和真实的,各占一半。
温知意对这些本不在意,可架不住总有人在她耳边提起。
当年,有不少人见证了段衡轰轰烈烈追求陆清悦的场面,说得那叫一个兴起。
莫非她那日看错了?
温知意鬼使神差买来一个话本,看了前半段就看不下去了。
她将话本压在了当初买来的第一个话本下面,连同心里那点不舒服一起压了下去。
三水散人的这两个话本卖得特别好,有人发现了商机。
之后,越来越多仿写的话本出现,一拨写少将军和夫人的,一拨写少将军和医女的。
一些酒楼说书的还编排起了三人之间的爱恨情仇。
一个前途无量的少将军,一个商户出身,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少将军夫人,一个救过少将军的命,与少将军患难与共的医女。
满满都是看点,一时间,三人成为了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
段衡懊悔,本来是想平息传言,没想到反而将事情闹大了,还将温知意牵扯得更深了。
共事的官员打趣段衡好福气,段衡心口憋起一股气。
回府之后,他来到流曲院,雪鹃自觉低下头退出门外。
至于灵翠,已经不在屋里伺候了,她被调到了外面做杂扫。
雪鹃来到了灵翠身边,灵翠正在扫地,雪鹃倚着廊柱子看她。
“你看你那傻样,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却把握不住。”
雪鹃伺候了温知意好些时候,大概摸清了温知意的喜好。
“奉劝你一句,像我们做丫鬟的,一定要管好自己的眼睛,不该看的别看。”
灵翠停顿了一下,后继续默默扫着地,没有说话,雪鹃感到无趣,扭着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