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月对她一点也不友好,像是被上天诅咒了,哪哪都是问题。梁辛西急需去寺庙烧柱香,好好破一破她身上的煞气。回到随云居,到处不见亓令邬,问了陈芸才知道他今天反复发烧,实在虚得不行,司机带他去医院了。梁辛西叹了口气,默默垂下眼帘:“我的霉运不会也转移给他了吧......他什么时候走得?”“下午两点半,算时间应该快回来了。”陈芸看了眼手表,回忆道。梁辛西点点头:“好,陈阿姨,家里有吃的吗?”
这两个月对她一点也不友好,像是被上天诅咒了,哪哪都是问题。梁辛西急需去寺庙烧柱香,好好破一破她身上的煞气。
回到随云居,到处不见亓令邬,问了陈芸才知道他今天反复发烧,实在虚得不行,司机带他去医院了。
梁辛西叹了口气,默默垂下眼帘:“我的霉运不会也转移给他了吧......他什么时候走得?”
“下午两点半,算时间应该快回来了。”陈芸看了眼手表,回忆道。
梁辛西点点头:“好,陈阿姨,家里有吃的吗?”
下午太忙了,她勉强抽出几分钟啃了个面包,晚上团队去聚餐,她想尽快回来休息就婉拒了他们的邀请,这会饿得前胸贴后背,说话都快没力气了。
陈芸急忙说:“有的有的,我去厨房拿过来。”
已经过了吃饭点,她习惯多留一顿。亓令邬工作太忙,吃饭仓促,经常熬夜到很晚,饿了便去餐厅热一下陈芸留得饭,就当是宵夜了。
她说完匆忙往后厨走,梁辛西宛如蔫巴了的大白菜,垂头丧脑地趴在鱼池边。
她取过墙上挂着的渔网,追着水里的几条鱼乱晃,想抓条鱼解解闷,偏偏肌无力发作,就连鱼池里的小小阻力都能迫使她停止动作。她咒骂一声扔了渔网,伸手去捞,鱼儿仿佛有预知能力,总能预判她手指的走向,灵活甩着肥胖的尾巴,精准从她指缝间逃走。
“奇怪,老子今天还不信了,非要抓一条出来!”
她边说边倾身向前,小腹抵在水池上,上半身完全悬于池子之上,高跟鞋脱了一只,夸张的架势就差跳下水捞了。
“你在做什么?”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吓得梁辛西双腿一软,脑袋冲着池水就要压下去。
亓令邬大踏步走过去救驾,却还是晚了一步,梁某人恰好穿着淡黄色的长裙,坠入鱼池时像极了一只落水鸭,扑腾两下被他从后面拎了起来。
梁辛西喝了一口水,起身时全吐在亓令邬的脸上:“我靠,你走路没声音啊,怎么跟鬼一样?”
冰冷的池水顺着他的睫毛往下滴,形成两片水幕后沿着他的面颊滑落,晶莹剔透的水珠仿佛在他面上镀了一层银膜。
梁辛西的眼前浮现出四个大字:秀色可餐。
“梁辛西!”男人寒冷又无情的嗓音中断了她的遐想,眼底闪烁复杂又隐忍的光。
梁辛西惊醒,忙抬着手抹去对方脸上的水渍,“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觉得亓令邬马上要爆发了,急忙牵住他的手往屋里拉:“哎呀对不起嘛,我真不是有意的,赶紧擦干身上的水,你刚从医院回来,千万不能再发烧了。”
安抚他坐下,梁辛西冲进洗手间拿出一块干净毛巾,轻轻擦拭他的脸,面上赔着笑:“好了好了,擦干了,少爷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啊。”
“......”
她态度诚恳,亓令邬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你也去换身衣服吧,身上都湿了。”
他本想接过梁辛西手里的毛巾帮她擦水渍,但水珠顺着她的锁骨往下,一路滑至胸口位置,几乎印出了内衣轮廓。他微微偏头,心想算了,还是让她上楼换衣服好了。
梁辛西快冻死了,八百米冲刺跑上二楼冲了个热水澡,穿衣服时对着镜子碎碎念。等不了了,她明天就去烧香,再不转运恐怕生死难料。
席子樾的电话来得十分仓促,她去餐厅的路上听见电话那头声音急促,同时又带着浓浓的八卦气息。
说网上有知情人透露,竹溪老板焦至申为给她出头,抢先拓信拿下园区的一块地,终止黄于和扩大企业的幻梦。又说胡金金被逐月文化单方面解约,社交账号被黑粉攻陷,有塌房之势头,胡金金刚才发声明说要退圈转业,未来不再从事模特行业。更离谱的是,拓信黄于和方声称与胡金金并不熟识,否认与她tຊ的恋爱关系。
梁辛西今天一直待在摄影棚,回来也没看手机,对网上的消息一无所知。她站在餐厅门口跟席子樾唠了半天,多次提到焦至申,亓令邬听着只觉刺耳,刚喝到嘴里的一口汤瞬间失去滋味。
他抬眸盯着门口打电话的人,眼底温度又降了几分。
“我的天哪,席子,你猜谁给我发短信了?”梁辛西手机振动,她瞥了一眼备注的名字,嫌弃地皱起眉。
席子樾脱口而出“焦至申”,却被对方否认:“是胡金金,她刚给我发了条短信,约我晚上八点半见一面。”
“怎么说,你回复了吗?”席子樾问。
梁辛西撇嘴:“我回她个头,姐时间宝贵,哪有空见她。”
“对,就别理她,她自己使坏在先,现在吃瘪就想见你,别跟我说她想当面道歉,肯定没安好心。”席子樾对胡金金根本没有好印象,每次在公司看见她都不说话,恨不得当众瞬移。
挂断电话后,梁辛西意犹未尽地又看了眼席子樾的头像,洗了个手坐到桌前吃饭。
“哇,好多菜啊,好香。”梁辛西准备敞开肚子大吃特吃,“你感觉好点没有,退烧了吧,还难受吗?”
亓令邬不理她,吃完饭默默走出去。
“脾气真古怪,我又哪里惹到他了?”梁辛西觉得莫名其妙,她饿得厉害,没空猜他心思,拿着筷子化身饕餮,所及之处犹如蝗虫过境,餐盘里一滴汤汁都不剩。
后院亮着两盏大灯,亓令邬弯腰拿着电锯,将桌上斜放的木头锯成三段,又握着某种不知名工具打磨外侧的木屑和木刺。这一次他戴着手套,手套上浸着不易洗净的陈年老灰,应是他的常用款。
他的身影被灯光映得修长有力,碎发遮脸,表情隐没在暗处,整体看着神秘又阴郁。
梁辛西想起她第一次来随云居时,亓令邬冲进院子的树下捡起一个木雕,他低头慌乱地擦拭木雕上的污尘,似乎还低语了什么,遗憾的是梁辛西并没有听见具体内容。她一直想问他上面刻得是什么,但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那天她站在窗户后面拍风景,亓令邬不知从哪里窜入镜头,不偏不倚被快门定格了。想到这里,她连忙掏出手机翻相册,终于在百来张照片里找到了那一张。
他笔直立于皎洁月光下,外形闪烁一层朦胧白光,像无意坠入人间的天使。
梁辛西扬唇轻笑,这个男人简直天生为了镜头而存在,无论从那个角度拍摄,总能完美呈现出他清冷又出尘的特质。
除了这张照,相册里还躺着她跟亓令邬的合照,男人冷着脸站在她身后,那架势说成是她的保镖也是有人信的。
她打开手机录像,走过去停在亓令邬身旁,镜头几乎怼上他的脸:“你在刻什么?”
亓令邬顿了顿,从一旁的柜子里抽出一个口罩递给她:“戴上,有木屑。”
“不戴,脸上有妆呢。”梁辛西摇头拒绝,从镜头里盯着他的脸。
“你又不出门了,这里也没有别人,妆容没有健康重要。”他脱下手套,撕开口罩包装袋,“想让我帮你戴?”
见她站着不动,亓令邬又来了一句。
梁辛西白了他一眼,立马接过口罩戴上:“自恋狂。”
他没说话,继续干着手里的活。
梁辛西又搬了张凳子坐旁边监工,手机仍在拍摄中:“以前逗你两句就脸红,现在你出息了,能反过来调戏我了?”
“我没有,你别乱讲。”亓令邬礼貌否认。
梁辛西笑得极其夸张:“我说得是实话,你现在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哦!”
亓令邬在木头上刻出一扇精致的小窗,甚至还在内层的框架上刻了个“福”字,他的指尖仿佛被注入了神力,只是摆弄了几下木块,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院便在他的掌下呈现出来。
梁辛西难以置信,镜头凑近,专注地记录下这个神奇的过程。
“亓令邬,上一次我来你这里,看见你在院子的一棵树下捡起一个木雕,上面刻得是什么?”梁辛西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面前的人就像没听见似的,连一个眼神也没给她,目不转睛地继续雕刻着手里的木条。看他这态度,应该是不想回答。换成以前,梁辛西肯定会当众说他小气,还会骂他像个闷葫芦,说句话又不能死,老是这样装蒜。
但今天梁辛西累了,他不愿说,她便不再纠缠。她握着手机放置一边,挪开凳子,伸出腿直接往地上一躺。
“我今天在集团被针对了,服装设计师似乎不大喜欢我,可我根本不认识她,也不可能与她结过仇。拍摄时她一直在挑我刺,摄影组的员工就跟她吵起来了,现场闹得很不愉快。我也不知道最近为何总是不太顺,好像越往前走,绊脚石就成堆出现,都在想法子阻止我前进。可能说前些年事业太过顺利,老天爷觉得我缺乏历练,所以派任务来了。”梁辛西苦笑,“家庭和事业总要有一样是光明的吧,偏偏我跟父母的关系也不好,我是不是被人诅咒了?”
忙着赶工的人终于停下手里动作,侧头看向她的脸。
她张开四肢呈大字型躺在地上,黑发如海藻张牙舞爪地附上地面。吊灯的光芒覆上她的脸,如同盛放在高高雪山上的白莲,纯净无瑕。即便妖风掠过无尽山野,仍在孤独地绽放神圣的微光。
有一双柔软的手轻轻拨动着亓令邬的心弦,他鬼使神差地放下手里的工具,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