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伸进兜里,掏出个黑漆漆的东西。程桑宁的大脑迅速做出反应,她知道自己现在必须立刻闪避,然后反手夺下武器。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看见那个洞口时身体忽然不会动了。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惊:“程警官!”“砰——”子弹离膛,这一声震耳欲聋。程桑宁在危急时刻被人护在怀里,没感到任何的疼痛。她心脏咯噔一下,不合时宜地想起几年前。那次她和楚青燃刚进警队,她逞英雄冲了上去,结果事态危急,最后是被楚青燃护在身后她才没有丧命。
程桑宁刚脱离那个梦魇,看见这个枪伤,又仿佛一脚踩进了沼泽地里。
压下去的情绪复而涌动起来,她攥着陆徵时领口的手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这个伤疤是怎么来的?”
“你一个实习警察,怎么会有枪伤?!”
陆徵时或许就是楚青燃。
这个印证就像被薄膜拦住的一根针,只要戳破了,真相就会天下大白。
空气中一阵死寂。
几秒后,陆徵时慢慢地将衣领扯了回去,勾起个随心的笑:“程警官,这是我的秘密。”
“你要是想知道,就得用一个秘密来换。”
他语气调侃,眉梢上扬,活像个痞子。
程桑宁眼睫发颤,情绪慢慢冷静了下来。
她收回手,什么也没再说,起身大步走出了资料室。
靠在走廊的窗边,程桑宁点了支烟。
其实她原来不抽烟的,是在楚青燃离开之后,才染上这个坏习惯。
烟雾氤氲,看不清她的情绪。
倏地,一只手伸来掐断了她的烟:“好好个小姑娘,没事学什么抽烟。”
程桑宁抬头,看见队长谢川游将她的烟丢进了垃圾桶里。
她、楚青燃和谢川游,是当年公大的铁三角,后来进了警队更是默契。
可如今三角缺了一角,再也不稳固了。
程桑宁垂下眼睑,脸上尽显落寞:“就是心里突然堵得慌。”
谢川游指了指资料室里的陆徵时:“因为他?”
程桑宁没说话。
沉默几秒后,谢川游叹了口气:“小宁,我替你查过了,他和阿燃真的不是……”
“我知道。”程桑宁打断了他。
她什么都知道。
当年她亲手杀了楚青燃,亲手葬了楚青燃,没有一个人比她更清楚他已经死了。
陆徵时不是楚青燃。
静默半晌,程桑宁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一句:“我会放下的。”
不知道是在对谢川游说,还是对自己说。
她转身离开,回到资料室,没再提起刚才的事,沉默地继续整理卷宗。
……
程桑宁用了几天来接受陆徵时的存在,只是偶尔看见他那张脸,还是不由得分神。
而当她看见陆徵时和他女友林令姝在一起说笑时,她又会恢复理智。
陆徵时在第三天将那一箱卷宗分类整理好,然后来找她:“程警官,你交代给我的任务完成了。”
她写字的手一顿,头也不抬地问:“三一六沧县案,确定犯罪嫌疑人的关键性证据是什么?”
陆徵时只愣了一瞬,就毫不犹豫回答:“是遗落在现场的烟头。”
“两年前在南港逃跑的犯罪嫌疑人叫什么名字?”
“林天诃。”
程桑宁放下笔慢慢抬头,直视住他的眼睛:“记住这个名字,他曾杀害了我们队三十二名队友。”
陆徵时眼神一变,神情认真,可却说:“程警官,你记错了,是三十一名。”
“楚青燃投靠犯罪团伙,不配再称为一名警察。”
程桑宁猛地站起攥住了他的衣领:“他不是叛徒!”
这动静让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谢川游皱起眉,拔腿就走来:“小宁……”
陆徵时不卑不亢:“两年前警队布下天罗地网准备抓捕毒贩林天诃,可在码头却是楚青燃代替他出现,所有人都看见他叛变了。”
“这是不争的事实,程警官,你被情感影响了判断。”
谢川游将两人拉开,低声对陆徵时斥了句:“别再说了!”
而后看向程桑宁:“小宁……”
程桑宁牙关咬得打颤:“我不相信他是叛徒,我会找到证据的。”
办公室一时静得只剩下风声。
陆徵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在他开口之前,谢川游的电话响起。
他接起电话,神情一点点凝重,开口下令时语气严肃:“南港128号发现交易,所有人立刻出警!”
“是!”
方才争论的剑拔弩张瞬间消散,警笛声在马路上绕耳不绝。
南港。
交易两方听到警笛声想要撤退时已经晚了,谢川游带人将整个港封得严严实实,前后包围一网打尽。
所有人都抱着头蹲下,程桑宁上前清缴武器。
猛地,她在犯人中看见一张熟面孔,一把将那人拽起:“于三?”
于三是林天诃的手下,两年前同样在码头逃走。
程桑宁大脑飞速运转:“是林天诃派你来的?说,你们还有什么计划!”
于三曾经挨过程桑宁一枪,到现在膝盖还会痛。
认出她,于三骤然奋起:“麻的,是你这个臭娘皮!老子今天就算是和你同归于尽也要杀了你!”
他手伸进兜里,掏出个黑漆漆的东西。
程桑宁的大脑迅速做出反应,她知道自己现在必须立刻闪避,然后反手夺下武器。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看见那个洞口时身体忽然不会动了。
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惊:“程警官!”
“砰——”
子弹离膛,这一声震耳欲聋。
程桑宁在危急时刻被人护在怀里,没感到任何的疼痛。
她心脏咯噔一下,不合时宜地想起几年前。
那次她和楚青燃刚进警队,她逞英雄冲了上去,结果事态危急,最后是被楚青燃护在身后她才没有丧命。
此刻场景重叠,面前人的容貌也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