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此事,孟云染心下重重一沉,她想,这或许是她挽回弟弟的最后机会了!距离出征还有一个月。这期间,孟云染回到了从前的模样,日日亲手给沈祈年作羹汤,亦主动去跟姜凝交好。她仿若恢复到了从前那般温婉无争,满心只有沈祈年的模样。沈祈年对此显然受用,对她的戒备也松了许多。虽然她仍被禁足,但已经能在东宫内行动自如。然而整个东宫,如今也只姜凝有能自由出入的令牌。足以见沈祈年对姜凝的放纵。临上阵那天,孟云染来到姜凝殿中,遣退了所有宫人。
随着将军府的凋落,身为太子妃的孟云染也成了京中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所有人都在猜测着她将会被皇家如何处置。
时隔半月。
沈祈年重新踏入东宫主殿,入眼便是孟云染坐在桌边,仿若只剩一副躯壳。
这一幕让他的眉头不觉皱起。
沉默片刻:“孟云染,因你献计有功,父皇已格外开恩留你一命,即日起,降为侧妃。”
听着这结果,孟云染却觉得可笑。
为了推动男女主的剧情,为了名正言顺夺去她的太子妃之位,所以孟府就该落难。
在这个世界里发生的一切,都只是给男女主的感情让路罢了。
可怜她偌大的孟府,就这么草率而亡。
可他们并非只是书里寥寥几个字,而是一条条活生生的命……
她闭上双眼,不再多说一个字。
孟云染这副模样让沈祈年神色黑沉,正要开口再说什么,却听偏殿传来一阵吵闹。
沈祈年神色更冷,当即叫来太监询问:“怎么回事?”
太监惶恐禀告:“殿下,是您抓回来的姜凝姑娘正在偏殿打牌九,说……要庆祝大盛又失去一门忠良。”
话音落地,殿内寂静无声。
沈祈年神色沉重下来,从前他觉得姜凝这胆大如风的性子有趣,可此刻,他却莫名觉得聒噪烦闷,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孟云染以往柔顺温和的模样。
思绪在这刻陡然止住。
沈祈年揉了揉眉心,将这乱七八糟的念头赶出脑海。
如今正事尚未解决,他想这些做什么。
最终,他只侧目睨了孟云染一眼:“好好照顾侧妃。”
……
或许是因为亏欠。
之后一段时间,沈祈年撤了孟云染身边的软禁,也让她寻了机会避开所有下人,出宫独自寻了一处山清水秀之处,给整个府邸,立下衣冠冢。
秋雨寂冷落下,她独自跪在碑前,黯然流泪。
此刻,孟云染心底只余满腔愧疚。
她明明早知这是以沈祈年和姜凝为中心的世界,她明明看了那么多小说影视剧,早该料到自己这种占了男主正妻身份的炮灰,不可能有好下场。
可她一开始,竟然还在天真奢求着沈祈年的爱情!2
若自己能早些想到去给将军府留后路,如今孟家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整个山间,空响着她悲戚哭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抹身影撑伞来到了她身后。
雨幕濛濛中,孟云染抬眼却撞入一双熟悉的眼眸,她神色怔然:“阿霖?”
她伸手过去,却不敢触碰,怕他只是一场幻影。
“阿霖,是我在做梦吗?”
她面前的孟霖比从前瘦了很多,简直皮包骨。
向来爱臭美的少年,此刻粗衣麻布,落魄至极。
忽地,孟霖却是轻声开口回答:“阿姐,我还活着……”
声音清晰入耳,孟云染一愣,她不敢置信地伸手拉住他,手下触碰到的躯体冰冷,可还是散发着丝丝属于活人的温热。
惊喜自眼底绽放,孟云染紧紧抱住了弟弟:“阿霖!你当真还活着!”
一瞬间,她才终于明白,为何当初嫂嫂会突然点火烧庙,竟是以命保孟霖!
泪水夺眶而出。
随即,孟云染却听见孟霖带着恨意的声音响起。
“阿姐,大盛负我孟家,既然如此!我不如遂了他们的愿!我要投靠北狄,我要让他们说的,全部成真!”
孟云染一瞬僵住,“阿霖,你在说什么?”
可孟霖却不再多回应,他轻推开孟云染,径直朝着孟家衣冠冢跪了下来,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此刻的孟霖眼里只剩下仇恨。
他恨,恨皇权,恨不甘,也恨民心。
“从今以后,我不再是孟霖。”
“阿姐,好好活着,等我将来杀进京,替孟家报仇!”
话音落下,孟霖头也不回地兀自迎着大雨离去。
“阿霖——”孟云染浑身一震。
可任她如何呼喊,孟霖还是头也不回离开。
就在孟霖的身影彻底消失的那一刻,孟云染的脑海里却再度响起那个声音——
【如果孟霖没有投靠北狄,其实隐忍几年,终能等到沉冤昭雪重振孟府的一日。】
【可惜他去了,虽名震一时,却在五年后,落得个被沈祈年五马分尸的下场,而沈祈年也在杀孟霖后,彻底断了对孟云染的年少情分,与姜凝互定终生。】
这话就像是巨石狠狠砸在孟云染的心口,她哑然摇头:“不可以……”
她绝不能让孟霖走到最后那个结局!
回到东宫后。
孟云染想尽办法想寻破解之法,孟霖去往北狄已成定局,她便只能试图重新在脑海里找那抹声音,可任她如何呼唤,那声音却无从回应。
直到半月后。
北狄来犯,皇帝任命太子沈祈年领兵亲征。
得知此事,孟云染心下重重一沉,她想,这或许是她挽回弟弟的最后机会了!
距离出征还有一个月。
这期间,孟云染回到了从前的模样,日日亲手给沈祈年作羹汤,亦主动去跟姜凝交好。
她仿若恢复到了从前那般温婉无争,满心只有沈祈年的模样。
沈祈年对此显然受用,对她的戒备也松了许多。
虽然她仍被禁足,但已经能在东宫内行动自如。
然而整个东宫,如今也只姜凝有能自由出入的令牌。
足以见沈祈年对姜凝的放纵。
临上阵那天,孟云染来到姜凝殿中,遣退了所有宫人。
这些时日,她跟姜凝交好,无人会多心。
“怎么,姐姐这是又来劝我原谅殿下?”
孟云染步步朝她走近,眸色沉沉:“姜姑娘,我如今总算懂了你曾说的灭门之仇,不共戴天。”
姜凝一愣:“其实,你也不用将一切都压在自己身上……”
看着姜凝明显动摇了的神色,孟云染不觉攥紧了手。
果然,她孟家的牺牲,只给男女主的感情做了铺垫。
趁着姜凝还在低头迟疑纠结时,孟云染上前毫不犹豫劈下一掌。
将晕过去的姜凝放倒在桌边后,孟云染伸手摘下令牌。
“姜姑娘,你知道失去家人的痛苦,也一定会希望我能救回我的家人。”
随即,她换上姜凝的衣物,戴上面纱斗笠,扮做姜凝出了东宫。
宫人皆以为姜凝要去为殿下送行,即便她一路驾马赶去出征大军,也无人阻拦。
追上大军后,孟云染换了身男装,趁着夜色,混入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