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她拒绝,霍璟年安排护士带她去做检查。一系列的检查做完,安知愿很是疲惫。她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了出来。走廊的尽头,宋聿、安知暖一起推着宋母的轮椅,陪她说话,三人有说有笑,好似一家人。此刻的宋聿,收敛了满身的刺,眉目温和地看着安知暖和宋母聊天,嘴角挂着柔和的笑意。那抹笑意,刺得安知愿心口酸涩,她攥紧手心小声哀求护士给她换个方向。那三人慢慢地靠近她,再一一点点地远离她。“阿聿的婚事解决了,我的心事就了了一大半。阿聿话少,暖暖你多费心啊。”
安母的葬礼,安知愿最终还是没去。
她这几天脑袋昏昏沉沉,今天扛不住了,打了车去医院。
霍璟年刚查完房出来,看到脸色很差的安知愿,忙上前问道:“你怎么了,你自己的病也要及时治疗,别再拖了。”
不容她拒绝,霍璟年安排护士带她去做检查。
一系列的检查做完,安知愿很是疲惫。
她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了出来。
走廊的尽头,宋聿、安知暖一起推着宋母的轮椅,陪她说话,三人有说有笑,好似一家人。
此刻的宋聿,收敛了满身的刺,眉目温和地看着安知暖和宋母聊天,嘴角挂着柔和的笑意。
那抹笑意,刺得安知愿心口酸涩,她攥紧手心小声哀求护士给她换个方向。
那三人慢慢地靠近她,再一一点点地远离她。
“阿聿的婚事解决了,我的心事就了了一大半。阿聿话少,暖暖你多费心啊。”
擦肩而过时,空气中还残留了宋母说话的尾音。
安知愿痴痴地看着那一家三口的背影,这样的人间温柔,只衬得她满身孤寂不堪。
她贪恋的那份温暖,永远都不会降临。
护士将她推回到霍璟年的办公室,她一个人静静地看着窗外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霍璟年拿着报告回来了。
他面色沉重,眉头皱得紧紧的,将报告来回翻了一遍,深深叹了一口气:“你的情况很糟糕,癌细胞扩散严重,手术......”
安知愿轻声打断他:“霍医生,我以前曾经在这家医院捐过一次肾,以前的资料我弄丢了,你能再帮我找回来吗?”
霍医生诧异地点了点头,随即用电脑打印出来。
安知愿双手接过,离开前,向霍璟年鞠了个躬,在他惊讶的目光中开口:“谢谢您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之后可能还要麻烦您呢,再见。”
女人的声音柔和至极,可霍璟年觉得,那话里,似乎带了几分深切的悲哀和绝望。
他有些不忍地别开眼,轻声道:“再见。”
安知愿从医院离开,打了的士,直奔墓园。
她来到母亲的墓前,看着碑上的遗像,眼中无悲也无怨。
安知愿摸着墓碑,轻轻地说,“妈,这一世,你生我,却从未爱过我。安知暖的事我不会再说,欠你的我还清了。”
奔波了一天,喉间不受控地又涌上了一股酸水。
她紧紧捂住嘴唇,最终还是没忍住,吐在了安母的墓前。
安知愿看着地上一滩污秽,抹掉眼角因为呕吐分泌出的泪水,轻笑道:“抱歉啊,是我失礼了。母亲怪我也没用,我现在也要死了,你欠我那么多,就当抵消了吧,以后只愿我们下辈子再也没有纠葛。”
附近有个叫情人坡的公园,公园小,又在墓园附近,很少有人跑这么远。
这是安知愿特意选择离开的地方,宋聿当年就是在这里跟她表白的。
热恋时,两人一起在这看日出。
缘尽时,余她一人在这看日落。
安知愿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远处的山景,直到夕阳完全看不见,天际只剩一抹浅淡的红晕。
她从包里掏出安眠药,拧开瓶盖,将药大口大口地吞下,胃里似有一团火在灼烧。
安知愿干呕了几下,将早就写好的字条,轻轻放在椅子上,用石头压好:“你好,如果吓到你了,我很抱歉,请不要害怕,我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会哦,会有人马上来接我的,你当没看到我吧。”
安知愿拿起手机给霍璟年发定位,将早就编辑好的文字,发了出去。
霍璟年马上回应了她,安知愿笑了笑,手指颤抖着,点开了宋聿的头像。
明知道上次宋聿已经将她拉黑,她还是忍不住将早就拍照的捐赠协议发了出去。
药物快要吞噬她的意识,还未说出口的真相已经来不及了,她最终也只是对着手机,轻声说了一句:“阿聿,我没骗过你。知道你讨厌我,以后就不再见了。你要,幸福啊。”
她的手慢慢落下去,意识陷入黑暗,手机砸在了椅子上。
已经闭上眼的安知愿,没有看见的是,消息发出去后,聊天框并没有出现熟悉的感叹号。
晚风轻抚她的脸,发丝随风浮动,空寂的山岭,安静无声。
在她最后一丝意识消散的那刻,掉落在地上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